“这就觉得离谱了？”谢临渊几乎是叫了起来，“你后面的操作才叫惊世骇俗！沈清芝搞的那些事，在你嘴里都成了‘打闹’，你纵容她挥霍，几个亿的损失眼睛都不眨！后来为了组织任务，你知道前路凶险，才主动放她离开，让她去和柏星希结婚……”
“他们真要结婚了？”靳寒烨突然打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谢临渊敏锐地挑眉：“怎么，现在听着不是滋味了？”
靳寒烨别开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档案袋边缘：“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柏星希和她不止是初恋，竟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唉，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谢临渊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真正压垮一切的，是沈清芝在婚礼当——失踪了！”
谢临渊深吸一口气，仿佛仍能感受到当时的惊涛骇浪：“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苏见微干的！这下你彻底疯了，调动靳家全部力量往死里打击苏家，把他们整个势力逐出了海城。可苏家背后有京城政圈的关系，他们转头就去京城东山再起了。”
靳寒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在综艺录制现场，她看我的眼神像要喷火。原来不止是前夫这层关系，还因为我曾亲手摧毁了她家族在海城的根基。”
“更疯的还在后面！”谢临渊继续道，“正规渠道找不到沈清芝，你竟然动用了卧底身份，直接闯进了金三角！我留在海城帮你善后，应付你父亲。但我确信你找到她了——有次通话你含糊地提过一句，而且你个人账户突然支出了将近三十亿！你只需要价打点才能捞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只字未提……”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再后来，荆棘会倒台，头目们四散逃亡。我以为你会跟着回国，亮明卧底身份……可你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很多人都猜测，是你的身份暴露，被……”他顿了顿，没再下去，“直到我发现你时，你已经失忆，成了柏星希的保镖。”
谢临渊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挚友，痛心疾首：“你倾家荡产都要找回来的女人，柏星希却连自己的新娘都护不住！苏见微假扮沈清芝去找他，他居然就信了，还把失踪案都给撤了！他但凡有点用，沈清芝或许早就得救了！就凭这一点，以你从前的性子，不给他一刀都算客气，怎么可能给他当保镖？！”
他紧紧盯着靳寒烨：“你保护柏星希，到底为什么？他惹上什么人了？”
“雇主机密，无可奉告。”靳寒烨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疏离。
“老大，你以前什么事都不瞒我的！”谢临渊的声音带着受伤。
“不信任你很奇怪吗？”靳寒烨抬眼，目光锐利如刀，“你口中的故事，除了那些冷冰冰的证据，核心逻辑根本站不住脚。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她的正牌未婚夫都不着急，我却像个超级舔狗，为她赔上公司、家族，甚至跨国撒钱三十亿？她是救过我的命，还是救过我全家族？”
“你当时……确实是顶级恋爱脑。”谢临渊艰难地承认，“所以我才劝你远离邢芝芝。因为一旦你恢复记忆，沈清芝在你心里的分量，绝对远超任何人。除非她死了，否则哪怕她缺胳膊少腿，你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她。”
靳寒烨沉默了许久，久到窗外的色都仿佛暗了几分，才缓缓开口：“我明白了。给我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后，邢芝芝对我依旧无意，我会自动放弃。”
“一个月？！还要等一个月？”谢临渊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老大你醒醒！你投入的不是一千块，不是一千万，是上百亿的真金白银和整个靳家的基业啊！这沉默成本高到上去了！”
“但我脑子里没有沈清芝！”靳寒烨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被逼到角落的烦躁，“她对我而言，现在只是一个名字，一段故事！就算她此刻站在我面前，我也只觉得是个陌生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语气恢复冷静，却更显决绝：“我的放弃，是同时放弃邢芝芝和沈清芝。从此，这两个人都与我无关。”
“你最好到做到！”谢临渊语带讥讽，“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初出狱时也信誓旦旦地‘爱情这东西，戒了’，结果遇到沈清芝，你他妈烧得比之前还旺！”
“那是因为过去的我蠢！”靳寒烨猛地打断他，话语像淬了冰，“一个让我耗尽心力、散尽家财都留不住的女人，只能明她对我厌恶至极。我得多犯贱，才会再把脸凑上去让人打？”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相信我，就算记忆恢复，我对她也绝不会有什么旧情复燃。剩下的，顶多是恼怒自己当年的愚蠢，以及……对她绝情的怨恨。我甚至怀疑，我当年对付苏家，根本不是为了沈清芝，纯粹是恨极了苏见微的背叛和玩弄！那三十亿，不定只是我在国外花酒地了，或者就是为了报复她们而挥霍掉的！”
“这……这根本不通！”谢临渊被他这套强行扭曲的逻辑气得语塞。
“没什么不通的。”靳寒烨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影疏离而坚定，“放心吧，所谓一见钟情，白了大概率是见色起意。我见过苏见微，确实漂亮，但我毫无感觉。既然沈清芝和她一模一样，感觉自然也是大差不差。所以，你不用杞人忧我恢复记忆后会如何。”
他顿了顿，最后一句轻描淡写，却带着斩断一切的意味：
“不会怎么样的。顶多……找到沈清芝，把一些旧账算清楚罢了。”
谢临渊望着他，将已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或许失忆真的重塑了一个饶本性。如果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都能被彻底抹去，如果曾经倾尽所有去爱的人都能被轻易替代……那么，或许让靳寒烨移情于邢芝芝，恰恰是证明沈清芝终于成为过去的唯一方式。
他望着好友如今冷静到近乎漠然的侧脸，最终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
也罢。就等他这一个月。
等他回来只搞事业，他还会站在老大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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