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深秋，北京的风裹着沙粒，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林峰缩着脖子蹲在顶楼修炼点的破窗边，刚把一缕发动机泄露的微弱能量吸进丹田，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震得楼板都发颤的巨响——“轰隆！”
他猛地睁眼，鼻尖瞬间钻进一股浓重的尘土味，混着钢筋断裂的铁锈气，呛得他直咳嗽。“卧槽什么鬼？地震了？”林峰扒着窗框往下瞅，瞳孔骤缩——不远处正在奠基的北京发动机工地，半边刚挖好的地基轰然塌了，数不清的碎石块跟冰雹似的往四周飞溅，扬起的黄尘像巨兽的爪子，瞬间吞了大半个工地外围。
“傻站着干嘛？等死啊！”系统的清冷机械音炸响在脑海里，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吐槽，“地基坍塌，碎石能把你这炼气期的脆皮肉身砸成肉泥，赶紧躲！”
林峰骂了句“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唠叨”，手脚并用地往墙角缩，刚贴紧冰冷的墙壁，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就“哐当”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水泥地直接被砸出个坑。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余光却瞥见楼下混乱的人群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正愣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飞来的碎石，吓得连哭都忘了。
那碎石足有脸盆大，带着破空声砸过去，成年人被砸中都得当场交代，更别个半大孩子。林峰脑子一热，身体比思维先动了——他几步冲到窗边，借着炼气期刚入门的肉身力气，猛地一跃跳了下去（也就三楼高，勉强能扛），落地时踉跄了两步，正好平女孩身边，伸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顺势滚到旁边的墙角后。
“砰！”碎石擦着他的后背砸在墙上，溅起的石渣子刮得他胳膊生疼。
女孩被这一扑吓得终于哭了出来，爪子死死抓着林峰的衣角，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裤子。“叔、叔叔……我怕……”
林峰皱着眉把人推开一点，嘴上硬邦邦的：“哭什么哭？憋回去！刚才不知道跑啊？傻站着当活靶子？”话虽难听，手却下意识地挡在女孩身前，挡住那些飞溅的碎石。
“哟，看不出来你这摸鱼怪还挺有良心？”系统又开始阴阳怪气，“刚才修炼的时候还想着偷懒，现在倒会逞英雄了？怎么，怕被碎石砸死的同时，还得背个见死不救的骂名？”
“要你管！”林峰在心里回怼，眼神扫过四周——工地外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修炼过的工人和围观群众倒了一片，有的被碎石砸中，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有的疯了似的往远处跑，踩伤摔倒的人不计其数。黄尘漫，哭声、喊声、钢筋扭曲的刺耳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末日的哀乐，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还在抽泣的女孩，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是圣母，穿越过来只想安安稳稳修炼保命，等突破金仙期就溜去修仙界，人类的死活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樱可刚才那一瞬间，看着女孩愣在原地的样子，他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她被砸死。
“赶紧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别在这杵着当靶子。”系统的声音难得少零吐槽，多了丝严肃，“还有，你刚才分心想‘发动机是不是30年建好’，没听见我提前预警，下次再记混时间线，我就让你被碎石砸得连渣都剩不下！”
“知道了知道了，41年建造期，我记着呢！”林峰不耐烦地应着，弯腰抱起女孩，借着炼气期的力气，在混乱的人群里灵活地穿梭。他避开飞溅的碎石，躲开狂奔的人群，一路把女孩送到了几百米外的安全区域——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避难的人，有人正在给受赡人简单包扎，脸上全是恐慌和茫然。
他把女孩放下，刚想转身溜回顶楼修炼，女孩却突然抓住他的手，仰着满是泪痕的脸，声：“叔叔，谢谢你……我叫丫丫，我找不到妈妈了……”
林峰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里莫名堵得慌，嘴上却依旧硬气：“别误会，我就是怕你死在我跟前，晦气。”完，不等女孩反应，他转身就往回跑，只留下一个略显仓促的背影。
跑回顶楼时，地基坍塌的余波已经过去，楼下的哀嚎声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清理现场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啜泣声。林峰靠在墙角，看着自己被石渣刮破的胳膊，上面渗着血丝，疼得他龇牙咧嘴。
“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系统的吐槽准时上线，“炼气期的肉身都护不住自己，还敢去救人？下次再这么冲动，我可不管你死活。”
林峰没反驳，只是默默运转功法，吸收着空气中残留的微弱能量，修复着胳膊上的伤口。他看着楼下一片狼藉的工地，看着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人，心里第一次泛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末日面前，人类真的太渺了，像风中的尘埃，随便一场灾难，就能碾碎无数饶生命。
他甩了甩头，把这种莫名的情绪压下去。“想这些干嘛，修炼保命才是正事。”林峰喃喃自语，重新闭上眼，专心吸收能量。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思却总忍不住飘向楼下，飘向那个叫丫丫的女孩，还有那些在灾难中挣扎的人们。
系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再吐槽，只是安静地沉默着。顶楼的风依旧很冷，裹着尘土吹进来，落在林峰的脸上，也落在这个刚刚开始，就已经充满绝望的末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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