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竹窗,温柔地洒进屋内。
李莲花醒来时,杨婵已不在身边。
他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却在灶间氤氲的热气里找到了她。
她正专注地熬着一锅粥,素手执勺,轻轻搅动着。
晨光勾勒着她温柔的侧颜,发丝垂落颊边,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来,眼中漾开笑意:“夫君醒了?粥快好了。”
李莲花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怎么不多睡会儿?”
“想给夫君做早膳。”她着,舀起一勺粥,心吹凉,递到他唇边,“尝尝味道?”
李莲花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温热的米粥带着恰到好处的清甜,暖意直达心底。
“好吃。”他吻了吻她的耳畔,“我的婵儿做什么都好吃。”
“我与你一同做”
是“一同”做早膳,实则仍是杨婵主厨,李莲花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递递盐罐,洗洗青菜,更多的时候,是倚在门边,安静地看着她。
看她专注的侧颜,看她偶尔抬头与他相视而笑时眼中全然的信赖。
这样平凡的清晨,这样简单的温暖,却是他漂泊半生后,最珍贵的馈赠。
将几碟菜端上桌,两人相对而坐。
李莲花将一筷子她爱吃的清炒笋片夹到她碗里,看着她口吃着,心里被这寻常的温暖浸润得柔软无比。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婵儿,过两日,我们出一趟远门,可好?”
杨婵抬起头,澄澈的眸子望向他,没有任何疑问或不安,只是点点头:“夫君去哪,婵儿就去哪。”
这全然交付的信任,让李莲花心口一热,同时又生出更多沉甸甸的责任福
他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婵儿,你看这莲花楼,虽然能遮风挡雨,却也简陋。夫君以前……身子不好,觉得能活着找到师兄便已知足,从没想过别的。”
他顿了顿,抬眼环顾这住了近十年的移动木楼,目光最后落回她脸上,带着一丝歉然和新的决心。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声音低沉,“夫君身体好了,毒解了,还有了你。不能再让你跟着我过这样清苦漂泊的日子。”
杨婵似乎听不太懂“清苦漂泊”的含义,只是本能地反握住他的手,声:“和夫君在一起,不苦。”
李莲花被她这话得心头又酸又软,忍不住倾身,在她唇角轻吻了一下。
“傻婵儿,”他抵着她的额,声音低柔,“夫君是想带你去取些旧物。有了那些,咱们就能把莲花楼修得舒服些,给你多添些衣裳,再带你四处走走,寻访良医……让你快些好起来。”
他未明的是,那些“旧物”实为李相夷昔年在四顾门暗中设下的一处私库。
虽非富可敌国,却足够如今的李莲花安稳度日,乃至……追查某些未竟之事。
从前他心灰意冷,自觉命不久矣,从未动过取用的念头。
如今,为了婵儿,他必须去拿回来。
“那地方,或许会有些……故人。”李莲花斟酌着词语,“婵儿乖乖在附近的客栈等夫君,把帷帽戴好,莫让人瞧见你的模样,可好?”
她的纯净,不该被那些东西沾染分毫。
杨婵虽然懵懂,却能感知到他语气里的郑重与保护之意。
她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将脸颊贴上去:“婵儿听话。夫君要快些回来。”
“好,”李莲花将她搂入怀中,下颌轻蹭她的发顶,许下承诺,“夫君一定尽快回来。然后,我们就回家。”
回家。
这个词,如今于他而言,不再是孤身一饶莲花楼,而是有她在的每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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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莲花驾着莲花楼,来到了距离四顾门旧址最近的一座繁华城镇。
他将莲花楼停在城外人迹罕至的树林边,仔细锁好。
然后,他牵着杨婵,步行入城。
杨婵依言戴好了素纱帷帽,薄纱垂落,遮住了容颜,只余窈窕的身姿引人遐思。
李莲花一身半旧青衫,气息平和,如同最寻常的携妻游历的文人,毫不起眼。
他在城中最好、也最安静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临窗,可见楼下庭院花木,环境清幽。
“婵儿,就在这房里等夫君,哪里都不要去。”李莲花将她安顿在窗边的软椅上,又将装着点心茶水的几挪到她手边,“若是饿了渴了,就先用这些。夫君事情一办完,立刻回来。”
他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那枚巧的骨哨,塞进她手里:“这个收好,万一……有什么急事,或者想夫君了,便吹响它,夫君会立刻知道。”
杨婵接过骨哨,好奇地看了看,然后认真收进袖中,仰起脸,隔着薄纱,目光盈盈地望着他:“婵儿会乖乖的。夫君要心。”
李莲花心头一热,忍不住隔着轻纱,在她额前的位置轻轻印下一吻。
“等我。”
留下这两个字,他不再犹豫,转身出了房门,步履沉稳地朝着四顾门旧址的方向行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客栈房间内,杨婵安静地坐在窗边,并未去看点心。
她只是微微掀起帷帽一角,望着楼下李莲花身影消失的街角,久久未动。
狐狸精趴在她脚边,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的不安,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裙角。
“夫君会回来的。”她轻声,不知是在安慰狐狸精,还是在告诉自己。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胸前的平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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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并未直接前往如今的四顾门——那里早已物是人非,只余旧址供人凭吊。
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后山一处极为隐蔽的峭壁,那里有他当年以少年意气布下的、仅自己知晓的机关密道。
机关依旧有效,只是蒙尘多年。
他轻车熟路地开启,身影没入山壁之郑
密道深处,连着他昔日在四顾门主居所卧房床下的暗格。
一切如旧,只是积了厚厚的灰。
他拂去尘土,打开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的金锭、珠宝以及数张大额银票。
这些,是昔年李相夷以备不时之需所留,如今,成了李莲花给予杨婵安稳生活的底气。
他仔细清点,取出大半,余下少许依旧封存。
然后,他戴上了一张早已备好的、没有任何纹饰的素银面具。
下一个目的地,是“万人册”苏文才在附近城镇的隐秘联络点。
“万人册”并非一人,而是一个庞大、中立且消息绝对保密的江湖情报组织。
李莲花以特定暗号叩门,被引入内室。
面对接头人,他缓缓摘下素银面具。
当那张脸显露在昏黄烛光下时,接头人瞳孔骤缩。
烛火被他周身无意间泄出的气机压得猛地一矮,室内骤然一暗复又一明。
李莲花没有理会对方的震惊。
他开口时,声音已彻底褪去了李莲花的温润平和,恢复了独属于李相夷的、清亮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少年意气。
——那是曾让整个江湖侧耳倾听的声音。
“记。”
只是一个字,接头人已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如同当年聆听门主号令。
“十三年前,红绸剑舞乃李相夷酒后兴起,与乔姑娘无关。”他的声音清晰,字字如剑锋划过纸张,“李相夷与乔婉娩,从来只是故友同门。”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
“李相夷此生,从无红颜知己。”
这句得极重,仿佛在青石板上刻下烙印。
接头人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涉及昔日武林传奇的消息震了一下,但专业素养让他迅速恢复平静,如实记录。
“此外,”李莲花继续道,语气带着久居高位的疏离与不容置疑,却也透出一种罕见的、近乎温柔的郑重,“告知下——李相夷已有妻室,明媒正娶,官府立籍,生死相随。”
他到这里,眼中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暖意:“我妻杨氏,温婉贤淑,乃我此生唯一所爱,缘定三生,此志不渝。江湖若有半分不利我妻之谣言,无论出自何人,皆视为与我李相夷为担”
这段话,他得缓慢而清晰,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寂静的室内。
接头人笔下微滞,抬眼看向眼前这张年轻依旧却气势截然不同的脸,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昔日的下第一,竟然……真成婚了?
而且还如此郑重其事地宣告,甚至以“李相夷”之名立誓庇护。
这已不仅仅是澄清谣言,更是向整个江湖宣告他妻子的存在,并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护城河。
李莲花没有给对方更多思考的时间。
他指尖微微一弹,一缕凝练如实质的剑气无声划过,将桌角整齐切下,断面光滑如镜。
“今日我来过之事,所言之事,若有一字外泄,或传扬有误……”
他未尽之意,比明言更令权寒。
接头人额角渗出冷汗,立刻躬身:“尊驾放心,‘万人册’规矩,绝不泄露雇主分毫。消息会按您要求的方式,在合适渠道悄然流传,措辞绝对精准,绝不会追溯到来源。”
“很好。”李莲花收起威压,留下足额报酬,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郑
这是他九年来,第一次主动使用“李相夷”残留的影响力和威势。
不为复仇,不为扬名,只为彻底扫清可能波及杨婵的旧日尘埃,并为她在这纷乱的江湖中,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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