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呀！”
养猪场这边的人感觉顾青的笑声有些刺耳。
“没什么。”
顾青从幻视将军的状态中走出来，随口道：“我是来找大象的。”
“那你应该到公社找。”
养猪场的人答道。
肥猪赛大象，就是鼻子短，全社杀一头，足够吃半年。
养猪场这边没这个本事。
一通插科打诨，顾青也知道了，这都是年景所致，人都吃不饱，猪更是没饲料，特别是到了冬，草木枯黄，想给猪搂一把草都找不来，在这样的环境下，猪自然是越来越瘦。
“其实公社养猪这事，我看到报纸的时候就……”
养猪场这边的人话一半，害怕失言，把话给缩回去，又道：“但是前段时间，昌平那边有一个红星公社，那里的人打死了一批野猪，最大的那一只，足足有三四百斤，当时我就在想，这家养的，费心费力的，还不如那些野的。”
有红星公社的野猪，现在养猪场的人有点相信报纸了。
“顾，你不就是红星公社的嘛。”
刘科长瞧着顾青。
“我不仅是红星公社的，那些野猪还是我带着打的。”
顾青当下道。
这一，养猪场的人更好奇了，连忙问了起来，顾青就把当初的事情大略。
养猪场的这个人听了，啧啧称奇，道：“这野外还是能刨食啊，像这边养的猪，我们是一三上朝【槽】，一顿喂两瓢，不管饱不饱，到点就退朝。”
现在他们这些养猪的也都想开了，不再那么劳心劳力了，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躺平的释然。
毕竟弄不来东西，就算是想喂也喂不了，还不如放过自己。
这该聊的也都聊了，刘科长在这瘦骨嶙峋的猪里面，挑出来了一头，养猪场这边则直接用章一戳，把这头猪给“病死”，然后就让刘科长给拉上车。
临近过年，这各种厂子里面都在“报废”物品，像是纺织厂的东西容易不合格，养猪场的猪也容易病死，而这些不合格和病死的东西，是各个厂子之间的物资交易，通过这些交易，来给员工们谋福利。
色渐黑，刘科长开三轮车的时候，车灯都不敢亮，就这么悄悄的往农户家里走，顾青看他开车别扭，招呼了一声，把车给接过来，在猫头鹰的视觉下，顾青在夜里面视力惊人，开三轮也平平稳稳。
“刘科长。”
顾青在开车之时，道：“听年后咱们厂里面也要和生产队合作，搞农副产品，你养猪有没有搞头？”
顾青今来看养猪场，也抱着这种想法。
刘科长负责采购科，是把京城左近这边都给模熟了，门路极多，消息也极多，听顾青的话后，刘科长想了想，道：“公社里面养猪还是可以的。”
这种集体的养猪场，只能等靠要，而公社那边养猪，有山有水，能弄来的东西也多。
“我那边的生产队里面，还有几个野猪崽，我想着让野猪和家猪混一混。”
顾青随意的构想。
这东西要推到杨厂长面前的时候，总是要让杨厂长感觉有搞头，这样事情才能顺利，因此在工厂要办这事之前，顾青要先弄一点苗头。
顾青空间里面的野猪是LV1，品质上比平常的家猪，野猪都要高，生命力应该不成问题，混一混血，搞一搞养猪，也有搞头。
刘科长在旁边听着，到了最后，点零头，道：“我看你不是想买猪肉，是想买猪崽。”
顾青笑了笑，道：“这就要刘科长多帮忙了，生产队那边毕竟是老家，都是看我长大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把生产队给归在工厂这边，就能让生产队的生活好起来了。
“行，我帮你弄几只。”
刘科长一口答应，没觉得这是难事。
这三轮车到了一处农户家前面，刘科长上前拍了拍门，不一会儿就出来几个人，将猪一拉，宰杀刮毛，分剁清楚，刘科长给这几个人一人一些肉，然后再由顾青开着三轮车，沿着环路，向着轧钢厂那边走。
都没有进厂，采购科这边的人就把猪肉给分了，刘科长也要给顾青一块，顾青看瘦骨嶙峋的，就没要，让这猪肉都散给采购科了。
“也是。”
刘科长点零头，道：“你有侨汇劵，百货商店买不到的，可以去华侨商店……这样，我给你弄几块你买不到的。”
毕竟顾青跟着他跑了一晚上了，刘科长也不能让顾青空着手回去，开着三轮车，到了采购科的库房，刘科长在这里面拿出来了几个“砖块”。
“这是什么？”
顾青瞧着真挺好奇的。
“油渣。”
刘科长道：“你就吃吧，绝对香，你在外面买都买不到。”
杀猪熬油渣，熬掉的油渣依旧可以吃，油渣拌酱油，也是现在孩子们比较喜欢吃的东西，因为里面多多少少带点油分，吃起来很香，而刘科长给顾青的油渣不一样，这一个个都被机器压缩，极为扁平，顾青张嘴，用牙硬啃，都有些啃不下。
这是炼油厂里面才能弄出的油渣。
“这回家炒着吃，做包子，都可以，干啃不行，机器都压扁了。”
刘科长笑道：“不过你可以尝尝，跟你平常吃的也不一样。”
这对顾青来是稀奇玩意，当下就给收下，同刘科长招呼之后，在厂子里面推出自行车，骑着出门的时候，又下雪了。
一路回到了九十五号院，顾青远远就瞧见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临近一瞧，居然是邮递员，连忙招呼了一声，下了车来。
“顾青，这是你叔邮给你过年的。”
邮递员将手中的包裹递过来，顾青一看，里面是几张存折，还有一捆的大黑十，另外那一个相机也在里面。
特快这么快？
这是什么渠道？
顾青心中好奇。
“你没什么的吗？”
邮递员瞧着顾青，眼神幽幽的，就算是他各方面能经过考验，看到有这么个二叔送东西，也看的难受。
“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世界，才能解放我们自己！”
顾青敬了一个礼，他可太会漂亮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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