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老玉佩还残留着昨夜净化怨气时的微温。
沈砚将其与几张新绘的辟邪符一同放入外套内袋。他特意换上了防滑鞋——医院午夜走廊的瓷砖地，混合着消毒水与湿气，总潜藏着危险。
出发前，他拨通了沈明宇的电话。
“明宇，我去市第一医院处理点事，可能会晚归。”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合上的声响。沈明宇的回应几乎没有延迟，语气染上关切：“是上次提过的‘那个’事情？自己务必心。”
他语速加快，“市一院的赵院长联系方式我发你了，他欠父亲一个人情。但……最好慎用。”
沈砚心下微暖：“明白，放心。”
市第一医院门诊大厅如同喧嚣旋危消毒水、药物和人群气息混合，压抑得让人胸闷。沈砚绕过长队，走向相对安静的住院部三楼。
下午光线透过走廊窗户，却带不来暖意。手术区域门紧闭，门口长椅上等待的家属面色凝重。他走向护士站，一位护士正快速记录病历。
“您好，想了解一下302手术室……”沈砚语气平和。
护士手中的笔尖猛地顿住。她倏然抬头，眼神掠过惊惶，飞快左右扫视，压低声音：“你从哪里听的？”
她将沈砚引到角落，声音压得更低：“夜班的人都不敢单独待这层楼！都午夜过后，302里面有影子晃，还有器械掉地上的声音……上面不让议论的！”
“302？是最里面那间？”
“对，就是那间老的……半年前出过事。”护士声音几近耳语，“你是来查案的？千万别牵连我！”
“特殊事件处理局调查员。不会连累你。”沈砚再次用了这身份，“半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护士犹豫一下：“好像是个张医生，手术出了大差错，病人没了……后来张医生人也没了，听是……想不开。”
完，她推着治疗车匆匆离开，临走前又补了一句：“晚上千万别一个人来！”
整个下午，沈砚又接触了几位轮休的护工和清洁人员。零碎信息逐渐拼凑出轮廓：技术精湛的张医生，一台关键手术，匪夷所思的“操作失误”，院方迅速定责，张医生在事后不久彻底消失。
夜色渐深，医院逐渐沉寂。临近午夜，住院部灯光暗下大半，只余应急灯散发幽绿光芒。
302手术室的门虚掩着，一道惨白光线从门缝渗出。沈砚刚靠近，门内便传来“哐当”金属脆响。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手术室内空旷冰冷，无影灯惨白的光笼罩中央孤零零的手术台。台上白布无风自动。角落里，不锈钢器械柜泛着寒光。
“谁？”沈砚出声。声音在空旷房间碰撞出回音。
无人应答。一股阴寒彻骨的气息悄然弥漫。
突然，角落器械柜门发出“吱呀”怪响，自行打开。
一个穿着沾染暗褐色污迹白大褂的男性虚影，从中飘浮而出。他头发凌乱，面色阴沉，眼神空洞，手中紧握手术刀，刀锋闪烁冷光，直直朝沈砚飘来。
【叮！守界系统提示：目标：张医生。半年前受院长威逼利诱，收取红包，手术中被暗示“延缓关键步骤”，导致病人死亡。事后院方将责任归咎于张医生，并以家人安全相威胁。张医生不堪重负，于302手术室内自杀，怨气凝结。】
沈砚稳住身形，并未后退。
“张医生，那场手术失败，并非你的本意，对吗？”沈砚声音沉稳有力，“是院长授意你收下红包，并在术中给你传递错误指令。事后，他却把一切推给你，甚至用你的家人威胁你封口。”
张医生的虚影猛然停滞，手术刀微微颤抖，空洞眼眶中骤然亮起两点猩红光芒：“你……你知道真相？！”
“我知道。”沈砚颔首，“我还知道，院方用钱打发了死者家属。而你家中有一位需要长期治疗的母亲，院长以此要挟，逼你承担所有罪责。”
“是！就是这样！”张医生情绪骤然爆发，虚影剧烈波动，手术刀在空中胡乱挥动，“他‘按规矩办事，有事我兜着’！可人死了！他第一个把我推出去！他还我妈妈就……我不甘心！”
手术室灯光随着怒吼疯狂闪烁。
“我明白你的不甘。但被怨气吞噬，伤害不了真正的罪人，只会惊吓无辜。”沈砚向前一步，掌心凝聚柔和白芒，“我已经联系了能彻查此事的相关部门。院长和他的同伙会付出代价。你母亲的安危和生活，我会负责安置。我承诺。”
张医生挥舞手术刀的动作僵住了。刀刃缓缓垂下，空洞眼眶中，浓黑怨气泪滴滑落，却在离开脸颊瞬间开始消散：“真的……能保证我妈妈……”
“我能。”沈砚语气斩钉截铁，“已有朋友联系了可靠护工，明就会上门接替照顾你母亲。至于院长，调查人员很快就会到位。”
张医生的虚影不再激烈波动。狰狞表情逐渐被悲恸和微弱的释然取代。周身缠绕的浓黑怨气加速消散。
沈砚指尖白光更盛，轻轻笼罩过去：“不必再自责了，安息吧。你的冤屈会昭雪，你的母亲会安度晚年。”
白光温柔融入虚影。张医生的身影彻底化为无数细碎光点，翩然飘向窗外夜空。在最终消散前，光点似乎凝聚成人形轮廓，朝着沈砚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叮！成功化解目标怨气，获得“怨气化解碎片x2”！当前累计碎片：4\/？】
【叮！功德值+200！新任务发布：前往城郊沈家老宅，调查“阁楼黑影”事件。任务奖励：怨气化解碎片x3，解锁辅助术法“破妄眼”！】
沈砚默默关好窗户。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沈明宇推荐的那位在纪检部门工作的朋友的电话，将证据和盘托出。
对方听完，语气立刻严肃，表示将立即部署。
驾车返回沈家别墅时，夜色已深。关于城郊那栋久无人居的沈家老宅，以及“阁楼黑影”任务，在他心中盘旋。
别墅客厅灯光依旧为他亮着。推开门，苏婉立刻起身迎上，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阿砚，回来了！没事吧？”
沈振宏放下报纸，目光从沈砚身上扫过：“都处理完了？”
“嗯，解决了。含冤的人可以安息，该负责的人跑不了。”沈砚接过苏婉递来的热牛奶。
沈振宏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老宅？”手指在报纸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沈砚微怔：“爸，您怎么……”
“明宇下午和我通羚话。”沈振宏打断他，眼神变得复杂，“那地方……我年轻时候去过一次送东西，只在阁楼外面，就听见里面有不对劲的动静……像是哭声，又不像。后来再没让人靠近过。”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如果你非去不可，让家里的保镖跟着。”
“爸，不用担心，我能处理。”沈砚语气温和却坚定。
苏婉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沈振宏衣袖。沈砚看着父母这份无声关切，心中暖流涌动。
次日清晨，当沈砚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却发现沈明宇已经靠在他的车边等候，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登山包。
“哥，我跟你一起去。”沈明宇晃了晃手中的包，语气不容拒绝，“里面是强光手电、能量棒、急救包，还有防虫蛇药剂。老宅那边环境我查过了。别劝我，假已经请好了。”
沈砚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坚持，最终无奈地笑了笑：“好，一起。”
晨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沈砚看了一眼专注开车的沈明宇，手指下意识抚过胸前玉佩。
城郊的老宅，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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