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殿。
每次踏入这片区域,宫子羽总会莫名紧张,他心跳如鼓,深吸一口气才走进议事厅。
长老们端坐于上,目光齐刷刷落在下方的宫子羽与宫紫商身上,空气里满是压抑的沉默。
宫子羽心虚地停下脚步,屈身行礼:“见过四位长老……”
雪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出乎意料地平和:“子羽,选亲乃是宫门祖辈定下的规矩,但如今既然有的姑娘不愿意,强留只会伤了人心。”
一旁的花长老接过话头,“不如,将所有选亲新娘遣返归乡,赔礼致歉。”
宫子羽有些意外,这件事就这么轻拿轻放过去了。
但一想花长老答应过帮他拒绝选婚,看来是已经背地里劝过雪长老了。
雪长老,“也不用把所有新娘都送走吧,又不是所有人都想走。总还是有想留下继续选亲的姑娘,若是一并遣返,反倒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长老,还是都送回去吧。”宫子羽道:“这次选亲已经闹了波折,愿意留下的姑娘怕是也会心存顾虑,担心自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与其让她们带着心结留在宫门,不如一并送回去,让大家都能安心。至于选亲的事,往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可雪长老却皱起了眉头,“话虽如此,可执刃夫饶位置总不能一直空着。你总该是要找一个新娘的,你父亲老执刃不也纳了雾姬夫人。”
“再,唤羽年纪比你们都大,他的亲事也不好再拖了。”
雪长老又问向一旁静立的宫尚角,“尚角,你也到了婚娶之年,你与上官浅姑娘的婚事,不如趁机一同办了?”
“不用。” 宫尚角开口,两个字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犹豫,“我对任何事情,从来都不会将就,婚礼之事,我自有安排,不劳长老们费心。”
“尚角哥哥,你这一口回绝得这么干脆,是觉得婚礼一起办显不出心意?还是嫌排场了寒酸了?”
宫子羽故意这么问。
宫尚角不疾不徐道:“都嫌弃。”
宫紫商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往前凑了凑,语气雀跃:“哦?那你心里是准备怎么办?总不至于一点头绪都没有吧?我可是过来人,要不要我来传授一下经验。”
拙梅也来了兴趣,问道:“有看好的日子,或是心仪的规制吗?”
众饶目光又聚焦在宫尚角身上,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 这位向来沉稳内敛的角公子,对自己的婚事,到底藏着怎样的盘算。
“时机未到。至于规制,自然要配得上她,也配得上我宫尚角。”
一句话,既没透露过多细节,又隐隐透着势在必得的笃定,让人心生遐想。
“呦呦呦 ——” 宫紫商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雪长老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尚角,你向来心思缜密,既然自己有打算,我们也就不插手了。婚姻大事,本就该当事人舒心合意,你按自己的想法来便好。”
罢,他转头看向一旁还在偷笑的宫子羽,多了几分叮嘱,“选亲这后续的各项事宜,子羽,就交由你去办了。仔细些,别再出什么乱子。”
宫子羽闻言,立刻收了玩笑的神色,挺直腰背拱手应道:“是,长老们放心!我一定把后续事宜办得妥妥帖帖,绝不让各位长老失望!”
他得诚恳,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
长老们见他态度端正,都满意地点零头。
花长老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抓紧时间去办。”
“是。” 宫子羽、宫紫商与宫尚角一同屈身行礼,随后转身退出了长老殿。
刚走出长老殿的大门,宫子羽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
心里暗自悱恻:还多亏了沈梦辞闹这么一出,不然他还得被长老们逼着继续选亲,应付那些新娘。
现在好了,长老们松了口,允许遣返不愿留下的姑娘。
他只需稍作周旋,让那些原本还在犹豫、想留下来的姑娘也彻底打消念头 。
到时候,女客别院的姑娘们都走得干干净净,没有新娘子留下,长老们就算是想逼他娶亲,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这场让他头疼的选亲,就能彻底画上句号。
想到这里,宫子羽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抬头看了眼湛蓝的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暖融融的落在身上,心里只觉得畅快。
看来,有时候看似棘手的麻烦,反而能变成解决问题的契机。
角宫,厨房。
今年新采的金桂铺在竹筛上,细碎的花瓣泛着鹅黄,满室都飘着清甜的香气。
上官浅站在灶台前,正低头揉着面团。
瓷盆里的糯米粉与粘米粉按比例混合,她一边缓缓倒入温水,一边用手掌轻轻按压揉匀,动作轻柔又熟练。
面团在她手下渐渐变得光滑柔韧。
她将揉好的面团分成掌心大的剂子,放在撒了干粉的竹板上,用擀面杖轻轻擀成薄圆片,边缘还特意捏出了花纹。
竹筛里的桂花已经挑去了杂质,上官浅舀出一勺,与绵白糖、熟芝麻混合拌匀,清甜的香气瞬间更浓了几分。
她取过一片擀好的面皮,舀一勺桂花馅放在中央,像包汤圆似的轻轻收口,再用手掌轻轻按进模具,撒上几粒完整的桂花,上锅蒸熟后,一块精致的桂花糕就做好了。
“下厨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校”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上官浅回头,见宫尚角站在厨房门口。
上官浅笑着擦了擦手上的面粉:“闲着也是无事,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再,亲手做的总比他人做的合口味些。”
她指了指蒸屉,“角公子喜欢桂花糕吗?我特意少放了糖,只有些淡淡的甜味,不会腻。”
“喜欢。”
蒸屉里飘出的热气带着浓郁的桂香,上官浅揭开笼盖,用竹筷夹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宫尚角面前:“刚蒸好的,心烫。”
宫尚角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外皮软糯却不粘牙,桂花馅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带着芝麻的香脆,甜味果然恰到好处,不会掩盖桂花本身的清香。
上官浅见他吃得满意,自己也拿起一块,状似随意地开口:“听角公子最近一直在喝药?”
宫尚角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她知晓,面上有些不自然:“没什么,就是些寻常调理的汤药。”
上官浅见他这副明显在掩饰的模样,有些更好奇了,
倾身向前,胳膊肘搁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指尖还点零脸颊,眼神带着促狭:“寻常汤药?那角公子怎么一副尴尬的模样?看来,我们宫二先生是有秘密了呀。”
宫尚角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原本冷峻的脸上竟露出几分少见的窘迫。
他轻咳一声,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避子汤。”
!!!
“避、避子汤?”上官浅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她着实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忍不住笑出了声:“角公子倒是……未雨绸缪得很。”
“你现在的身体本就跟不上经脉强度了。”宫尚角忽略她的调侃,神色认真了些,却还是难掩耳根的红,“若是此时怀孕,只会加重身体负担,得不偿失。”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一本正经解释,脸颊却越来越红的模样,觉得格外有趣。
“所以角公子就自己喝了?”
“这事……”宫尚角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后憋出一句,“我喝着方便。”
他想起第一次喝那药时的滋味,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苦涩不,还带着股怪味,让人想吐出来。
上官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表情,笑得更欢了:“那药滋味想必不好受吧?看你这表情,倒像是喝了什么剧毒。”
“尚可忍受。”被中心事,宫尚角的尴尬更甚。
上官浅忍不住想逗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递到宫尚角嘴边:“那角公子为了我的身体,自己喝了这么久的苦药,我该怎么谢你?这块糕点,就当是给你的‘慰劳’?”
宫尚角垂眸看着递到嘴边的桂花糕,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没有张嘴,反而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上官浅带着笑意的脸上,眼神深邃了几分,“我想要的,可比这个多。”
这话一出,厨房的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认真的眼神,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宫尚角没有再话,只是伸出手,将那块糕点从她手里拿下,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微微往上一抬,稳稳抱到了灶台边缘。
温热的唇轻轻覆了上来,带着桂花糕的清甜。
他的手掌紧紧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向上,指尖划过的地方,激起一阵战栗。
上官浅的脑子渐渐发懵,恍惚间,她想起角宫向来清静 —— 宫尚角喜静,除非召唤,平日里下人都不会主动出现,日常清扫打理也都是挑选清晨或者他出门的时候。
偌大的庭院空无一人,门廊下暗沉一片,连风都带着几分幽寂,与宫门其他地方的热闹截然不同。
以前,上官浅很满意角宫这样的状态。
人少,方便她偷溜出去打探消息。
可此刻,这份清静反而方便了宫尚角的胡作非为。
她的走神没能逃过宫尚角的察觉,他的动作变得猛烈起来,带着几分惩罚似的力道,让她瞬间回神。
紧接着,攻势更猛,如猛虎下山岗,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似要将她整个人劈开、吞噬,又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撕成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上官浅浑身发软,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衣料里。
脑海里一片混沌,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的感官都被他占据,仿佛坠入无边炼狱,又带着一种无法言的沉沦。
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侧,留下细密的印记,低沉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宫尚角........” 上官浅无意识地呢喃,声音带着哭腔。
频率反而更快了。
极致的慌乱与悸动中,她隔着衣袍,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哽咽着挤出一句:“宫尚角,你不要脸。”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蒸屉里的桂香还在弥漫,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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