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李留在据点监工，指挥着工人按照王云的图纸，在楼顶边缘和一楼外墙隐秘地构筑“石灰防线”。
王云则带着大壮和阿峰，如同三个最普通的闲汉，一头扎进了城西错综复杂的街巷深处。
巷子里。
他们的目光看似随意扫过路边的杂货铺、油腻的吃店，实则眼神确实在打量这个地方。
“云哥，这地方…烂是烂零，但该有的还真不少。”
大壮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挂着“宏达娱乐城”霓虹招牌的二层楼。
“你看那，叫骂声音都传出来了。”
阿峰叼着烟，军靴踩在坑洼的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嗤笑一声：
“我丢！麻雀虽，五脏俱全嘛。
这种地方，赌档、窑子、放水的，一个都少不了。
王云没话，只是微微点头。
这正是他想要了解的——城西地下经济的生态链。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灰色产业，往往盘根错节，背后很可能就站着某个宗族里有权有势的人物。
控制或者影响这些产业，就等于捏住了部分饶钱袋子，也就能间接影响他们对拆迁的态度。
他们继续深入，拐进一条更窄、光线也更暗的巷子。
巷子尽头，一个不起眼的门面挂着“老李粮油批发”的牌子，门口停着几辆沾满泥污的三轮车。
这个地方，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王云锐利的目光却捕捉到了几个细节：
进出的人流与粮油店的体量不符。
且大多数人神色匆匆，眼神飘忽，不像真正来买米面的。
店门内侧挂着一层厚厚的布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门口蹲着两个神情警惕、穿着邋遢夹磕混混。
“就是这儿了。”
王云停下脚步，低声对大壮和阿峰。
这里，就是王云此行的目标——老李粮油批发
根据李前期踩点摸来的消息，这个卖米面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地下赌场。
其真正的幕后老板，是李家屯三房的当家人——李茂财。
李家屯，李家三房。
在李家这个庞大的宗族里，大房和二房势力最大。
但是据打探消息来，两房已经分别被刘龙和杜震的人接触过，开出了优厚的条件拉拢。
唯独这三房，当家人李茂财是个出了名的“财迷”加“滚刀肉”，贪财好赌。
脾气暴躁，在族里人缘不算好，但靠着早年混社会攒下的一点凶名和手里控制着几条街面的灰色收入，倒也无人敢觑。
他还没明确站队，或者，他在待价而沽，想为自己捞取最大的利益。
王云选择从这里入手，原因有三：
1. 李茂财是关键变量：
大房二房可能已经被刘龙杜震渗透，直接接触阻力大。
三房李茂财位置相对独立，贪财好赌，弱点明显，更容易撬动。
2. 赌场是李茂财的命脉之一：
这里是他的摇钱树，也是他接触三教九流、掌握信息的地方。
3. 初来乍到，需要切入点：
直接上门找李茂财谈拆迁？
人家凭什么信你一个外来户？
先在他的地盘露个脸，混个脸熟，摸清底细，再图后计。
粮油店？云哥，咱们来这干啥？”大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招牌。
“挂羊头卖狗肉，老把戏了。”
阿峰倒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这表面是粮油店，实际是地下赌场。”
阿峰指了指门面的装修，有些嫌弃的道：“我丢，不过这伪装也太糙零吧！”
“走吧，进去看看。”
王云整了整衣领，率先走向那扇挂着布帘的门。
王云推开那扇挂着厚重布帘的木门，一股浓烈的米面陈味扑面而来。
外面看起来是个普通的粮油铺子，里面堆着些米袋面袋。
柜台后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漫不经心地翻着账本。
见王云三人进来，老头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
“买米还是买面？”
王云没话，径直走到柜台前，手指在落满灰尘的柜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
老头看着王云的眼睛，又瞥了一眼他身后那个紫毛和魁梧的大汉。
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市侩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心照不宣的了然。
“哦…找乐子的？”
老头的声音压低了些：“生面孔啊！里面只收现金，玩玩可以，别惹事。”
他不再多问，下巴朝柜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门努了努。
“规矩懂。”
王云淡淡回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随意地放在柜台上，“谢了，老板。”
老头没动那钱，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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