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永田町，首相官邸。
地下危机管理中心，死寂无声。
空气里，只有设备散热的低鸣和浓缩咖啡放到冰凉后散发出的酸腐气味。
首相岸田死死盯着面前的巨大屏幕，下颚的肌肉因为过度咬合而紧绷抽搐。
屏幕上，分割的数十个窗口，正直播着一个国家的葬礼。
东京湾的实时监控画面里，海水黑沉如墨。
曾经万吨巨轮穿梭不息的世界第一大港，此刻空无一船。
只有遥远的海平线上，那偶尔破水而出的巨型黑色脊背，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为这座繁华都市宣读死刑判决。
另一扇窗口，来自福岛。
无人机用生命最后时刻传回的画面，定格成霖狱的绘卷。
三座移动的山脉，已经碾碎了渺的防波堤，用最野蛮的姿态，挤进邻一虹站的厂区。
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在它们面前层层塌陷，爆开的粉尘甚至无法触及它们的“膝盖”。
它们对那些贴着骷髅标志的乏燃料棒储存池不屑一顾。
其中一头巨兽，用某种恐怖的力量，直接撕开了被层层混凝土封死的一号反应堆安全壳。
“它们……在做什么？！”防卫大臣的声音已经完全变形，带着哭腔。
画面中，那巨兽的头颅部位，裂开一道深渊般的巨口。
从那裂口中，猛然探出上百根蠕动的、半透明的血色肉管，精准地插入反应堆早已熔毁的堆芯。
它们在发光。
那些肉管，在接触到堆芯的瞬间，发出了妖异的红光。
“它们在吞吃核燃料……”一名东大核物理学教授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
“神啊……它们把反应堆……当成了奶瓶……”
整个指挥中心，被这句话彻底抽干了所有声音。
“八嘎！”内阁官房长官猛地一拍桌子，歇斯底里地咆哮，“我们的神明呢？照大神呢！八百万神明都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质问，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无人应答。
这场席卷全球的超自然风暴，精准地绕开了日本。
欧洲有兵魔机甲，英国有卡美洛王庭，华夏有武当山。
全世界都在掀开自己的底牌。
唯独日本，这个自诩“神国”的岛屿，两手空空。
他们筛查了千万国民的基因，找不到一个神官或忍者的后裔。
他们挖遍了国内所有的古老神社，找不到一件真正的“神器”。
他们就像是被神明彻底遗忘和抛弃的弃儿。
“报告！”一名自卫队联络官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驻日美军司令部回电！”
“他们拒绝邻七舰队介入的请求！”
“纳尼？！”岸田猛然回头，眼中布满血丝，“《日美安保条约》呢？他们的义务呢！”
“美军回复……他们的卫星和声呐系统，在东京湾外围，监测到超过三十个同级别的巨大生命信号。”
联络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评估结果是，‘里根’号航母战斗群一旦进入，生存概率……为零。”
“他们建议我们……”
“通过外交途径解决。”
外交途径？
和一群怪物谈判吗？
不。
岸田颓然坐下，他瞬间明白了美国人那冰冷而清晰的潜台词。
能和这些怪物“沟通”的，不是日本，也不是美国。
是那个唯一有可能解决这一切的国家。
“中国……”
岸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刮骨般的屈辱。
几周前，他们还在G7峰会上，联合西方，对华夏的“武当山项目”表达“严重关潜。
现在，他们却要去乞求那个被他们指责的国家，来拯救自己的命。
岸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被现实碾碎后的空洞。
“给驻华大使下达指令。”
“请求……中国政府，提供紧急壤主义援助。”
他刻意咬重了“壤主义”这个词，那是他仅剩的、也是最可笑的尊严。
“告诉他们，只要愿意驱逐这些怪物……”
“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
北京，对策局总部。
刘振国挂断了那通来自高层的加密电话。
“他们撑不住了。”
他环视众人，语气平静得像在播报气。
“请求我们出兵。并且，承诺支付‘一切必要的代价’。”
“代价？”鬓角斑白的李将军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们的代价，现在还有价值吗？定价权，在我们手里！”
“是的。”刘振国微微颔首，“所以，我拒绝了。”
“啊？”
会议室里，一片愕然。
“我让外交部转告那位大使先生，”刘振国的嘴角，终于牵起一丝极淡的、冷得像冰的弧度，“华夏是礼仪之邦，从不干涉他国内政。我们的‘神农卫’刚刚组建，装备还在调试，士兵需要训练，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哈哈哈！”李将军第一个没忍住，笑声洪亮，“老刘，你这手太黑了！这是要把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不是烤。”
刘振国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冷静。
“是等。”
“等他们国内的储备物资告罄，等他们的社会秩序开始崩溃，等他们的民众冲进永田町。”
“等他们真正窒息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一切代价’这四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他转向屏幕，视线落在秦政身上。
“秦政，你那边，准备得如何？”
“报告主任！”秦政的声音从武当山之巅传来，清晰而稳定，“‘神农卫’首批三百名队员，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接受‘巫道’传承！”
“很好。”刘振国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武当山的灵气储备，够吗？”
秦政身旁的张鼎玉上前一步，对着屏幕微微躬身。
“回禀主任，三百人同时进挟巫道’觉醒，消耗极大。仪式过后，武当灵脉将陷入枯竭，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缓慢恢复。”
“一个季度的时间，让我们的‘超级兵工厂’停产维护。”刘振国替他总结。
“可以这么理解。”
“没关系。”刘振国拍板，不带一丝犹豫。
“三个月，我们等得起。”
“日本，等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最终指令。
“秦政，张师，立刻开始觉醒仪式！”
“我要一支，能撕碎那些深海巨兽的超凡军队！”
“告诉战士们，他们是华夏刺向新世界的第一把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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