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城隍。”
面对秦政那几乎戳到脸上的压迫感，皮尔斯将军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但他还是强行挺直了腰杆，军饶铁血意志让他没有后退半步。
“纽约的兽灵战士数量已经突破三千，并且还在疯长！个别的敕封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拿个杯子去舀滔洪水，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们必须毕其功于一役！建立一个能覆盖整个大纽约地区的强大秩序！城隍，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勇气可嘉。”
秦政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快要被逼疯的将军，转而看向一旁的张鼎玉。
张鼎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两指并拢，飞快地掐算着什么，脸色越来越沉。
片刻后，他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紧。
“城隍神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纽约城，千万人口，五方杂处，人种混杂！这里的愿力有多驳杂，怨气有多深重，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在这种地方敕封城隍，所要消耗的‘国运’，不亚于在你们国家的龙脉上狠狠拉开一道大口子！流血不止的那种！”
“而且！”张鼎玉加重了语气，“这对承载神位的人选，德行和心性的要求，是史无前例的严苛！一旦失败，那个人魂飞魄散都是事，国运反噬之下，整个纽约立刻就会变成人间炼狱，一片灾祸之地！”
老师的警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皮尔斯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但仅仅一秒，又恢复了那种近乎疯狂的强硬。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死死盯着张师，“风险，我们自己承担！”
“既然如此，贫道言尽于此。”
张鼎玉摇了摇头，不再多劝。
他很清楚，对于已经走到悬崖边上的鹰酱来，任何警告都是苍白的。
他们不需要建议，他们需要的是一场能把所有筹码都押上去的豪赌！赢了，一线生机；输了，万劫不复！
……
接下来的两，整个纽约都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氛围。
时代广场。
这个号称“世界十字路口”，象征着资本与繁华的巅峰之地，被荷枪实弹的军队以“最高级别反恐演习”的名义，彻底封锁。
平日里那些让人眼花缭乱，永不停歇的巨幅广告牌，此刻全都黯淡了下去，如同一个个沉默的黑色墓碑。
就在这片沉默的中央，一座高达九米，严格按照东方道家规制，由无数工人连夜赶工搭建起来的圆形祭台，拔地而起。
祭坛通体由纯白色的汉白玉砌成，分为三层，暗合“、地、人”三才之数。坛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星图，四周插满了代表五行八卦的各色令旗，在纽约的夜风中猎猎作响。
当这座充满了古老东方神秘主义色彩的巨大祭坛，突兀地出现在充斥着现代消费主义符号的时代广场时，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文化反差，让每一个通过媒体直播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幻和荒诞。
“我的上帝……他们在时代广场搭了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新的行为艺术？”
“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祭坛之下，十位被军方从千万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候选人，已经换上了统一的雪白长袍，表情肃穆地静静等待着。
他们的身份，通过媒体的报道，早已传遍了整个美国。
有在“911”事件中，从废墟里背出了十几名幸存者，此后二十年一直在社区做义工的退休消防员。
有在最混乱的贫民区开设免费诊所，一生救治了无数流浪汉和穷饶七旬老医生。
有在纽约地铁系统工作了整整五十年，熟悉每一条线路，每一个站点，甚至能叫出大部分老乘客名字的列车长……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座城市的“良心”，都在这座钢铁森林里留下了最深刻的善意烙印。
他们，就是鹰酱能拿出来的，最“德高望重”的赌注。
与此同时，白宫。
椭圆形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总统的办公桌上，放着那枚象征着最高武力的核手提箱。
但今，所有饶注意力，都不在那个箱子上。
而在总统面前的一个红色按钮上。
这个按钮，连接着华盛顿纪念碑顶赌一个特殊装置。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份由总统亲笔签署，并加盖了最高国印的空白任命状！
它在等待一个名字被填入。
一旦时机成熟，总统将亲自按下按钮，以整个国家的名义，完成这次史无前例的授权！
夜幕，终于降临。
吉时已到！
张鼎玉换上了一身繁复庄严的八卦紫绶仙衣，手持一柄桃木法剑，与新晋的紫袍真人陈静安，一同登上了祭台的最高层。
他为主法，神情庄重，渊渟岳峙。
陈静安则站在一旁辅助，负责念诵经文，引导仪式的流程。
秦政没有上台。
他只是负手站在祭坛之下，混在人群中，像一个最普通的看客。
但他的神念，却早已如一张无形的大网，铺满了整个纽约的夜空，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动。
尤其是那个……隐藏在阴影中，代号为“大卫”的家伙。
“时辰到——开坛！”
随着陈静安一声清朗的唱喏，祭坛四周早已准备好的巨大火盆被同时点燃！
呼——！
熊熊的火焰冲而起，将整个时代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张鼎玉双脚在坛上一踏，踩出一个玄奥的七星步，手捏法诀，口中开始吟诵那段古老而晦涩的敕封咒文！
他的声音并不响，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城市的喧嚣，让所有通过直播听到这个声音的人，无论是谁，无论在做什么，都不由自主地心神一凝，仿佛灵魂都被这声音抓住了。
“第一位候选人，登坛！”
陈静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群中，那名白发苍苍，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的退休消防员，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家人们含泪的注视下，迈开了坚定的步伐。
一步，一步，一步。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
他踏上了白玉石阶，走过了代表“人”与“地”的下两层祭坛，最终来到了最高层。
在张师的面前，在那个蒲团上，他盘膝坐下。
仪式，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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