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没有再追问，她从他冰冷的眼神和话语中已经读懂了最终答案。
她默默转身，手指颤抖地拉开门，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她迈出房门的瞬间，身体猛地一软，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直直向前栽倒！
“噗——”
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毫无预兆地从她口中喷出，溅落在斑驳的水泥地上。
陈默瞳孔骤缩，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具瞬间破裂！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单膝跪地将她扶起。
林婉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已然陷入昏迷。
他立刻去掏她的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屏幕——解锁界面赫然是他和她曾经那张没心没肺、笑容灿烂的合照。
正是被他亲手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张。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尝试输入自己的生日。
屏幕应声解锁。
她果然……一直没换。
陈默猛地掀开林婉的袖口，那个熟悉的、不祥的暗色印记，如同诅咒般烙印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颜色似乎比王蕊她们的更深。
他不再犹豫，立刻在林婉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标注为“哥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传来一个沉稳却带着惯常优越感的男声：
“喂，婉婉？这么晚了你在哪儿？爸妈很担心你。”
陈默的眼神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彻底冷了下去，如同覆上一层寒霜。
“喂。”
他只回了一个字，声音冰寒刺骨。
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了，几秒后，林的语气带上了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是谁？我妹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她！你要多少钱，开口！”
陈默无视了他的威胁和利诱，直接报上名字，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林，我是陈默。”
“陈默？！”
林显然极度震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难以置信这个早已被他们家族排除在外的穷子会以这种方式联系他。
陈默没有给他消化信息的时间，语速快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一个人，现在，立刻来我出租公寓。林婉出事了，昏迷，吐血。”
他报出地址，最后加重语气重复：
“记住，一个人来。”
电话那头的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和陈默的气势镇住，沉默了一瞬，随即迅速回应：
“好！我马上到！”
通话结束。
陈默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林婉，又瞥了一眼手机上那张刺眼的合照，眼神复杂难辨。
危机，正以他未曾预料的方式，再次逼近。
不多时，楼道里传来急促而克制的脚步声。
林果然独自一人前来，他衣着依旧讲究，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
“婉婉呢？”
他冲到门口，目光急切地扫视屋内，语气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
陈默背靠着门框，指间夹着烟，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朝屋内偏了偏头。
林快步闯入狭的出租屋，一眼就看到妹妹林婉面无血色地躺在陈默那张简陋的床上，气息微弱。
而陈默依旧站在门口，仿佛事不关己般吞吐着烟雾。
这漠然的态度激怒了林，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厉声质问：
“陈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陈默缓缓转过头，烟雾从他鼻腔逸出，眼神透过青灰色的烟幕，冰冷地钉在林脸上。
“没话找话？”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带着你妹妹，立刻离开。”
这逐客令彻底点燃了林的怒火。
他猛地上前，一把攥住陈默的衣领，将他狠狠抵在门框上，低吼道：
“你这个混蛋！我妹妹都这样了，躺在这个狗窝里！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吗？我们林家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回应他的，不是言语，而是动作。
陈默被扼住衣领，眼神却瞬间锐利如刀。
他身体重心微微一沉，右腿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蹬出！一记干净利落的正踹，精准地踹在林腹部。
“砰！”
林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五脏六腑仿佛瞬间移位，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上，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四五米外的走廊地面上，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干呕声，半晌喘不上气。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依旧站在门口，连姿势都未曾改变分毫的陈默。
此刻的陈默，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仿佛刚才踹飞的不过是一件垃圾。
“别自找麻烦。”
陈默的声音如同寒铁。
“我不想和你们林家再有任何瓜葛。”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的了？我是个‘精神病’，会玷污你们高贵的门楣。现在，如你们所愿。”
林挣扎着爬起来，腹部剧痛让他额头沁出冷汗，他指着陈默，声音因愤怒和疼痛而颤抖：
“放屁！那都是借口！你根本就是个人渣！辜负婉婉对你的一片真心！”
陈默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冷笑，嘴角咧开的弧度扭曲而怪异，完全超出了人类情感表达的范畴，在昏暗的光线下，竟与那些可怖的诡异有着几分神似。
但他还是依言转过头，望向床上气息微弱的林婉。
林的话像根刺扎进他心里——这间破败的出租屋，确实配不上她，像是个……狗窝。
他沉默地侧过身，为林让出了通路，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看着对方心翼翼地将林婉抱起。
林抱着妹妹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声音压抑着复杂的情绪，抛下了一句如同惊雷的话：
“婉婉她……从没想过要离开你。”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力气。
“她和你分手，是因为……她快死了。”
完，他不再停留，抱着林婉快步消失在楼梯口的黑暗郑
陈默僵在原地，林最后的话语在他脑中反复炸响。
迷茫如同潮水般涌上，冲刷着他刚刚筑起的冰冷心防。
该相信吗？这会不会是林为了让他痛苦而编造的又一个谎言？
他猛地关上门，反锁，快步走到那台老旧的电脑前按下开机键。
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
他试图在网上搜寻任何关于“诡域印记”、“手腕标记”的信息，敲击键盘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然而，搜索结果要么是毫无关联的垃圾信息，要么就是“您搜索的内容不存在或已被删除”的冰冷提示。
几条几分钟前似乎还能瞥见的相关讨论帖，在他刷新后也神秘消失了。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感觉……不像是一般的网络清理。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屏幕死死地盯着他，精准地抹去他想要探寻的一切痕迹。
他被监视了。
或者，所有试图探究这些秘密的人，都在被某种力量……严密地管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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