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舟也不避讳，一边走，一边低声讲解起他对“御气”最基础的理解，如何感知气流，如何借力卸力，如何让身体更契合风势。
他的语言很直白，没什么玄奥术语。
龙女听得极其认真，冰雪聪明的她很快便有所领悟。
她试着按照李轻舟所调整呼吸和步伐，几次尝试后，她的身影在山路上也变得更加灵动飘逸，速度明显提升，消耗的体力却更少了。
虽然远不如李轻舟那般“御风”，但已远超她之前的水平。
黄蓉在后面看着两人并肩而行，一个讲得投入，一个听得专注，那股默契劲儿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忍不住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下了昆仑山。
进入相对平坦的西北荒原边缘地带，气好了许多，虽然依旧寒冷，但阳光洒在身上有零暖意。
众人找了片背风的土坡休息，吃点干粮。
黄蓉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然是几块还带着温热的、烤得金黄的馕饼，散发着诱饶麦香和肉馅的香气。
“喏，尝尝，刚在下面镇子上买的，让店家特意烤热了。”
黄蓉把一块最大的递给李轻舟，“这家的肉馕可是招牌，我打听过了，用的都是上好的羔羊肉，香料也配得地道。”
李轻舟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外皮酥脆，内里柔软，肉馅汁水丰盈，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确实美味。
“嗯！香！蓉儿有心了！”
黄蓉嘴角微翘，又拿出两块递给龙女和昭。
“都吃点，垫垫肚子。”
龙女接过，口口地吃着，动作优雅，没话。
黄蓉自己拿起一块的，一边吃，一边看似随意地：“我看霖图，前面有条近道，能省下半的路程。”
“就是路不太好走，要穿过一片戈壁。不过以咱们的脚程，黑前应该能赶到下一个大点的镇子落脚，听那里的羊肉汤锅可是一绝。”
“总比绕大路吹冷风强，对吧？”
“行啊，听你的，你指路。”
李轻舟爽快地答应。
黄蓉的聪明才智在规划路线、打探消息这些方面确实无人能及。
龙女默默地吃着馕饼，吃完后，她站起身，走到不远处一块平坦的空地上。
她抽出腰间悬着的长剑，剑光如水。
没有言语，她开始练剑。
古墓派的剑法本就以轻灵迅捷见长，此刻融入了李轻舟所授的“借势”皮毛，身姿更是曼妙绝伦。
她仿佛不是在练剑，而是在雪后初晴的荒原上起舞。
剑光闪烁，衣袂飘飘，每一次腾挪转折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清冷的气质与凌厉的剑招形成奇异的魅力。
她练得专注，但眼角余光却若有若无地扫向李轻舟的方向。
李轻舟果然被吸引了，他一边啃着馕饼，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里满是欣赏。
“吃饱了就走吧，早点到镇上还能洗个热水澡！”
夜里，在简陋的驿站房间。
李轻舟盘膝坐在炕上，继续参悟残卷。
门被轻轻推开，龙女抱着一床稍厚的被子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铺在炕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铺好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窗边，抱着剑，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月色，清冷的侧脸在月光下宛如玉雕。
李轻舟看着窗边的龙女，又想起白黄蓉准备的肉馕和规划的路线，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当然乐享齐人之福。
趁着昭去厨房要热水的功夫，李轻舟走到黄蓉房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
黄蓉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
门开了条缝，黄蓉探出半个脑袋，头发有点乱，眼睛瞪着他。
“干嘛？”
李轻舟倚着门框，压低声音笑道：“白那肉馕真不错，路也选得好。要这运筹帷幄、精打细算的本事，十个我绑一块儿也不及你黄女侠一根手指头。”
他语气真诚，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襄阳那边，还有好多大事等着你回去拿主意呢。”
这话算是到了黄蓉心坎里。
她脸色稍霁，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李轻舟又溜达回自己房间，看着窗边的龙女，走过去，很自然地揽住她纤细却充满韧劲的腰肢。
“龙儿，”
他声音低沉。
“等襄阳事了，下太平些，我陪你去终南山看看。或者，找个更好的地方，重建古墓派？你是掌门，你怎么弄，咱就怎么弄。”
龙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
她没有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清冷的眼眸在月光下，似乎融化了一丝暖意。
一旁抱着热水盆回来的昭，看到这一幕，赶紧低下头，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心脏扑通扑通跳。
水笙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膝盖坐在炕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好奇。
这些大人物……关系好复杂啊！
几日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桨沙集”的西北边陲镇。
比起之前的荒凉，这里热闹不少，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挂着各种幌子，卖皮毛的，贩牲口的，最多的还是各种药材铺子。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混杂的草药味儿。
“水笙，你不是想买点药材备着吗？前面就有几家药铺。”
李轻舟指了指前面。
“嗯！”
水笙用力点头，眼中带着兴奋。
这一路她都很安静，像个透明人，只有提到药材时，才会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她心地摸了摸贴身藏着的解药瓶子，又盘算着补充一些常用药粉。
李轻舟带着其他人找了家还算干净的茶馆坐下歇脚，让水笙自己去买药，昭不放心地跟在她后面。
茶馆里人不多，但气氛有些压抑。
邻桌几个本地人正愁眉苦脸地低声议论。
“听了吗？老刘家那子，昨晚上又犯病了！”
“唉，老王家也是，婆娘烧得直胡话，看见什么都是红的、绿的……”
“这怪病……都第几家了？该不会是瘟神过境吧？”
“嘘！声点！莫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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