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深蓝色的丝绒，温柔地覆盖在海面上。
甲板上的海鲜大餐还在继续，清蒸锦绣龙虾的壳堆成了山，红友鱼刺身的冰盘冒着丝丝寒气，龙虾黄熬的粥散发着诱饶鲜香。
海钓一哥吃得直打饱嗝，手里还攥着个龙虾螯钳，含糊不清地：“这辈子…… 从没吃过这么鲜的虾……”
直到月上中，大家才带着满身的海鲜味，伴着涛声沉沉睡去。
刚蒙蒙亮，甲板上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张毅和六子已经在清点渔获，把一些杂鱼分门别类装进保鲜箱，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海钓一哥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看见晨光中的渔获，瞬间清醒过来，举着手机又开始拍：“家人们，准备回家了！看看这满船的宝贝，羡慕不羡慕？”
六叔在厨房煮了一大锅海鲜粥，里面混着剩下的龙虾黄和红友鱼碎，香气飘满了整个甲板。
张凡洗漱完毕，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得叹了口气。
“都准备好了？” 他朝着乘风号喊。
张平站在乘风号的驾驶舱里，朝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就等你下令了！”
张凡深吸一口气，对着两艘船的人高声喊道：“启航，回家！”
破浪号率先鸣响汽笛，浑厚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
乘风号立刻回应，两艘船像两道离弦的箭，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船帆上，也洒在装满渔获的箱子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海钓一哥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张开双臂：“回家喽！”
张凡摸了摸胸前的定海珠，珠子凉丝丝的，像是在回应他归心似箭的心情。
海面上的风带着熟悉的气息，那是家的味道。
两艘渔船劈开浪花，朝着岸边驶去，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航迹，像在诉着这次丰收的旅程。
经过几的航行，破浪号和乘风号终于缓缓驶入了县城码头。
码头上早已是人声鼎沸，装卸货物的工人、来来往往的渔民、等着买新鲜海货的市民，热闹非凡。
船刚一靠岸，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两艘船上满满的渔获。
张凡站在甲板上，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张凡提前就知道陆琪因为工作原因，没法来接自己，但是心里却难免有些失落。
海钓一哥背着包走了过来：“凡哥，我先回家一趟，把这些好东西给家人亮亮，过几我再来找你，咱好的还要一起钓鱼呢。”
他手里还拎着两只打包好的锦绣龙虾，脸上满是兴奋。
富贵叔正叉着腰站在栈桥上，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旁边还停着两辆崭新的冷藏货车。
“富贵叔来得够早啊。” 六叔在驾驶舱里笑了笑，转动舵盘把船稳稳靠向泊位。
缆绳刚被工人固定好，富贵叔就踩着跳板跳上甲板：“凡，我昨儿就收到你们报的渔获量，特意调了两车来。”
他眯眼扫过堆成山的水箱，突然一拍大腿，“好家伙！这锦绣龙虾比你电话里的还精神！”
周围很快围拢来不少人，有看热闹的市民，也有别的水产店的老板。有人举着手机拍视频，有人凑上来打听价格，被富贵叔带来的工人客气地拦住：“不好意思，这批货早就定下了。”
工人们卸货的速度很快，冷藏车厢门 “哗啦” 拉开，白色的寒气涌出来，和码头的热空气撞在一起，凝成细密的水珠。
不到两个时，两艘船的渔获就全装上了车。
当张凡和张平从鱼行回来后，六叔和峰就启动渔船，往家的方向出发。
回到家时，张凡妈已经在院门口张望了。
看见四十只龙虾被搬进屋，她拍着大腿：“我的乖乖，这得吃到啥时候！”
张凡笑着挽起袖子：“妈，您先挑十只最大的，我给陆琪送过去，剩下的晚上叫大伙来热闹热闹。”
他挑了个带保温层的箱子，往里面铺了层冰袋，把十只精神头最足的龙虾放进去。
“剩下的今晚上，我们在农家乐聚个餐。”张凡边收拾边和老妈聊着。
张凡妈擦了擦围裙上的面粉：“你大哥那厨艺，确实比我强。正好把剩下的龙虾都带上，让他好好做几道硬菜。”
推开院门，院里种着爬满篱笆的葡萄藤，墙角堆着十几个腌菜坛子，看样子张彦应该在陈叔那学到不少东西。
太阳刚擦着山头，凉棚下的方桌就摆满了菜。
中间的大铁盆里堆着红彤彤的十三香龙虾，旁边的白瓷盘里码着蒜蓉龙虾，金黄的虾黄混着蒜泥，看着就让人咽口水。张彦还炒了盘椒盐龙虾钳，酥脆的外壳咬起来 “咔嚓” 响，连壳带肉都能吃。
“开喝！” 张凡举起酒杯，酒液在粗瓷碗里晃出涟漪，“这趟出海顺顺当当，全靠大家伙齐心！”
张彦给每个人碗里都盛了勺虾黄粥：“先喝点粥垫垫，这虾黄是凡子特意留的，熬了整整俩时。”
米粥泛着奶白色，抿一口，鲜得人舌头都要化了。
出海的员工们端着碗，边吃边聊船上的趣事。
有人看到灰一家时差点掉水里，有人讲海钓一哥被龙虾夹破裤脚的糗事，引得满院子哄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喧闹的农家乐渐渐安静下来。
出海的员工们带着满身的酒气和满足的笑意，互相搀扶着往家走，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拖得长长的，像一首慵懒的歌谣。
张彦和张凡妈收拾着碗筷，铁盆碰撞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张凡搬了张竹椅坐在葡萄藤下。
晚风带着海水的凉意，从村口的方向吹来，拂过脸上，带着点咸湿的气息，把白的燥热一扫而空。
葡萄叶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叶子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在低声絮语。
张凡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时候，他总爱在夏的夜晚，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听爷爷讲星星的故事。
爷爷，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海里的一条鱼，星星越亮，鱼就越肥。那时候，他总信以为真，常常对着最亮的那颗星星许愿，希望第二能钓到最大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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