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米线很快见磷，陆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吃得太撑了，感觉肚子里都是米线香。”
张凡拉着她站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水果摊：“带你去解解腻，有个好东西，你肯定没吃过。”
摊位上的阿婆见张凡过来，笑着拿起一把酸角：“要酸角啊？今早刚从山上摘的，酸得够劲儿！”
酸角是弯弯的褐色果实，剥开薄薄的壳，里面是橙红色的果肉，裹着细细的籽。
张凡挑了几颗最饱满的递给陆琪：“试试，吃完米线解腻最好，就是有点酸，你慢点吃。”
陆琪好奇地咬了一口 —— 刚入口是淡淡的甜，下一秒酸意就直冲头顶，顺着喉咙往下窜。
她眼睛瞬间瞪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赶紧吐着舌头摆手：“酸！太酸了！”
张凡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递过早就准备好的凉白开：“跟你了慢点吃，这酸角可是这儿的特色，酸得够劲儿才正宗。”
陆琪喝了两口凉水，才缓过劲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忍不住拿起一颗，心翼翼地咬了一点：“虽然酸，但酸完之后嘴里甜甜的，还真解腻。”
阿婆在旁边笑得乐：“姑娘这话在理！酸角就是这样，酸得痛快，甜得绵长，好多城里来的客人都爱买。”
两人拿着酸角，沿着集市慢慢逛。
陆琪手里攥着刚买的手工绣球，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鼻尖萦绕着米线香、水果香和草木香，偶尔咬一口酸角，酸得眯起眼睛，又忍不住笑。
张凡牵着她的手，走在熟悉的集市上，看着身边人好奇又欢喜的模样，忽然觉得 —— 比集市更热闹的，是身边有人陪着，一起尝遍这些细碎的、酸甜甜的烟火气。
从集市回来时，竹篮里还留着刚吃剩的米线汤香，陆琪手里攥着半袋没吃完的酸角，指尖还沾着点酸角的蜜渍。
刚拐进通往姥姥家的巷口，就看见浅蓝木门虚掩着，风里飘来淡淡的艾草香。
那是姥姥早上晒在院角的艾草，是要给陆琪装个安神枕。
张凡轻轻推开木门，院里的场景让两人都放轻了脚步。
姥姥坐在茶花树下的石凳上，腿上摊着绣绷，正穿针引线绣着荷包，浅绿的丝线在她指间绕了两圈，落在绣布上，慢慢勾勒出一片洱海的波纹。
阳光透过茶花枝叶洒下来，在她银白的发梢上跳着，绣绷旁的竹篮里，还放着几个刚绣好的鱼形荷包，银铃在风里轻轻晃，没发出太大声响。
厨房的窗户开着，老妈系着浅蓝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切紫苏叶，捕落在案板上的声音轻得像敲棉花，锅里炖着的鱼汤冒着细白的蒸汽，偶尔飘出一缕鲜香味，混着院角薄荷的清凉，让人心里发暖。
她切完最后一片紫苏，转身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火光映在她脸上，连动作都慢得像在惜字如金。
“回来啦？” 门口传来姥爷的声音，两人回头看，姥爷正背着渔具往院里走，竹编渔篓挂在肩上，里面躺着几条鲜活的鲫鱼，鱼鳃还透着红，水珠顺着渔篓的缝隙滴下来，在石板路上晕开的湿痕。
他卸下肩上的鱼竿，把渔篓轻轻放在院角的水龙头下，拧开水流给鱼换水，动作熟练又轻柔，像是怕惊扰了篓里的鱼，也怕打破院里的静。
陆琪悄悄放下手里的竹篮，从包里掏出手机，指尖轻轻调了静音。
她实在不忍心打破这画面。
镜头先对准姥姥：石凳旁的旧陶罐里插着两枝刚摘的茶花，粉花瓣落在绣绷上，姥姥垂着眼，指尖的绣花针在阳光里闪着细弱的光。
再移到厨房窗口，老妈正用勺子轻轻搅着锅里的鱼汤，蒸汽裹着她的侧脸，连围裙上沾着的面粉都显得温柔。
最后落在姥爷身上，他正弯腰给渔篓里的鱼捡出水草，背影映在墙上，和院里的茶花树叠在一起，像幅用淡墨画的画。
“咔嚓” 一声轻响，照片存进了相册。
姥姥听见动静，抬头笑着看她：“琪琪这是拍啥呢？是不是姥姥这老太婆不好看呀？”
陆琪赶紧收起手机，走过去蹲在姥姥身边：“才不是！姥姥您绣东西的样子特别好看，还有姥爷钓鱼回来、阿姨在厨房忙活，都像画一样，我想拍下来存着。”
姥爷刚好换完水，走过来笑着：“这有啥好拍的？都是这样。”
他着，从渔篓里拎出一条最大的鲫鱼，“今运气好，钓着条肥的，中午给你做酸辣鱼，就用你阿姨刚切的紫苏叶，解腻。”
老妈也从厨房探出头：“回来得正好，鱼汤快炖好了，先喝碗暖暖胃，早上在集市吃的米线，这会儿该饿了。”
陆琪看着眼前的场景 。
姥姥手里的绣花针还悬在绣布上，姥爷手里的鲫鱼还在轻轻摆尾，老妈的鱼汤还在锅里冒着蒸汽，风里的艾草香混着鱼汤的鲜，阳光把每个饶影子都拉得软软的。
她掏出手机，又对着院中央的石板路拍了一张：路两旁的旧陶罐里，薄荷和紫苏长得正旺，陶罐上姥姥画的红花纹，在阳光里透着暖。
“以后想这院子了，就看看照片。” 张凡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陆琪点点头，把手机揣回兜里，伸手帮姥姥理了理绣绷上的线。
午饭的鱼汤还留着鲜劲儿，瓷碗里的紫苏叶还泛着绿，陆琪刚放下筷子，就听见张凡：“下午带你去古城转吧？离这儿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里面的老巷子、白族民居拍照片特别好看。”
陆琪眼睛一下子亮了。
姥姥坐在旁边收拾绣绷，笑着补充：“古城里有卖扎染的老店，你让凡凡带你去看看，那布染得比城里的好看，还便宜；还有门口那家烤乳扇，甜滋滋的，你肯定爱吃。”
老妈也跟着：“去的时候穿件亮色的衣服，拍出来的照片衬景，我把你那件红色的外套找出来，你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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