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常言道三人成虎，民女不过是生得几分姿色，便遭人嫉妒编排”。
“张梅听信谣言，不分青红皂白便上门施暴，如今还想靠谣言污蔑民女清白，其心可诛”。
县丞坐在案前，眉头紧锁。
柳玉娘言辞恳切，条理清晰，反观张梅语无伦次，确实拿不出实质证据。
思索片刻，他正要开口吩咐衙役去镇上查访核实，公堂外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略显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呼喊。
“大人，冤枉！草民有冤要报！”。
一个身穿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的少年，眼神里满是恨意与决绝，死死的盯着柳玉娘。
县丞挥了挥手。
“放他进来”。
那少年跌跌撞撞地跑到公堂中间，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少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字字清晰。
“大人，民子名叫沈泽兰，家父便是前几年辞官返乡的沈县令，这个女人，就是害死我爹娘，毁了我全家的凶手”。
沈县令三个字一出，公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谁没听过这位辞官返乡的官员的名头，更知道沈县令后来家破人亡的传闻。
只是从未想过竟与一个女子有关。
柳玉娘脸上的镇定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瞳孔微缩，死死盯着沈泽兰，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厉声呵斥。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沈县令，更不曾害过人，你莫不是受人指使，来此污蔑我”。
沈泽兰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指着柳玉娘的鼻子，声音里满是血泪。
“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当年你装可怜住进我家，对我爹嘘寒问暖，哄得他好话不听，你还教我爹喝酒，让他沉迷于你，不理政事，不管家事”。
“我娘多次劝他，你却在我爹面前搬弄是非，我娘善妒，容不下你，还我娘想霸占家产”。
“我爹耳根子软，竟真的信了你的鬼话，要休了我娘”。
沈泽兰的眼泪夺眶而出，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娘性子刚烈，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她当着我爹的面，哭诉自己多年的付出，可我爹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半句也听不进去”。
“最后，我娘只能投河自尽，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柳玉娘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依旧强装镇定。
“一派胡言，沈县令的原配夫人投河，与我何干，许是她自己心性狭隘，容不下丈夫纳妾，才自寻短见”。
沈泽兰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与恨意。
“你根本不是什么妾室，你就是个骗子，你接近我爹，就是为了我家的家产”。
“你哄骗我爹，将家中田地，铺面都变卖了，换成银子给你，我娘死后，你卷走了所有钱财，一脚将我爹踹开”。
“我爹幡然醒悟，想要找你报仇，可你早已搭上了新的靠山”。
“你在新靠山面前哭诉，我爹纠缠你，威胁你，那个男人便派人将我爹抓了起来，诬陷他通匪”。
“最后……最后我爹就死在了牢里”。
沈泽兰的声音哽咽，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亲眼看到你站在远处，看着我爹被押走，脸上还带着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爹娘恩爱，家境殷实，可自从你出现，这一切都没了”。
“我娘死了，我爹死了，我和妹妹成了孤儿，流落街头，受尽白眼和欺辱”。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去给人放牛，砍柴，吃尽了苦头”。
还有他的妹妹……
佩兰，早就冻死了。
“柳玉娘，你敢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吗？！”
柳玉娘没想到，沈县令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亲眼看着他被那群喜爱龙阳之癖的大人给拉走了。
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沈县令对她的痴迷，他原配夫人绝望的眼神，还有沈泽兰沈佩兰当年那双懵懂却充满恨意的眼睛。
“不……不是这样的！”。
柳玉娘声音发颤，眼神躲闪。
“是沈县令自愿对我好，是他自己要变卖家产，与我无关”。
“他原配夫人自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她，你爹的死，更是与我毫无关系”。
“还有你，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沈县令的孩子”。
沈泽兰闻言，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枚巧的银簪，高高举起。
“这是我娘的遗物，当年你住进我家，我娘见你喜欢，便送给了你”。
“后来你卷款而逃，这枚银簪却掉在了我家后院的花丛里”。
“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拿着它，指证你的罪斜。
县丞目光一凝，示意衙役将银簪呈上来。
他仔细端详着那枚银簪，做工精致，上面刻着一个沈字，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物件。
“大人，这枚银簪可以作证”。
“只要大人派人去查，一定能证实我的都是真话”。
柳玉娘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一旦县丞派人查证，她之前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更让她害怕的是，沈泽兰的出现，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
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或许会纷纷站出来指证她。
“大人，他……他是在污蔑我，这簪子我从未见过”。
柳玉娘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公堂外又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百姓簇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老妇人一进门，就朝着县丞跪下，哭喊道。
“大人，民妇也有冤要报，这个柳玉娘，当年勾引我儿子，骗走了我家所有的积蓄，还让我儿媳妇跟我儿子和离，害得我家破人亡啊”。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陆续走进公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控诉柳玉娘的罪校
有人她勾引自己的丈夫，导致夫妻反目。
有人她骗走了自己的钱财，让自己倾家荡产。
还有人她为了掩盖罪行，暗中使坏，让自己丢了生计。
有的是这个镇上的，有的不是，他们都在等柳玉娘倒台，等那位大人不会再帮她。
柳玉娘自以为生活过得顺心。
实则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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