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盖着周亚那件宽大的工装外套，熟悉的气息和外套的重量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福
他微微后移了身体的重心，靠得更舒服了些。
周亚看着他终于放松下来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她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对黑色的猫耳朵上。
猫耳朵有了，铃铛也有了，这身可爱的衣服也穿上了。
要是他能再......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开了口。
“白。”
“嗯？”
阮白从喉咙里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
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盘算着还有多久才能解脱。
“你看你，头上有猫耳朵，脖子上有铃铛......”
阮白心里哼了一声，这还用她？
这身衣服的设计者，怕不是个狂热的猫咪爱好者。
周亚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阮白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抬起头。
她又想干嘛？
这身衣服的配件已经够多了，再加下去，他就要变成一棵行走的圣诞树了。
周亚看着他那副防备的样子，忍不住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还差一声猫剑”
“......”
这？！
还让不让人活了？！
阮白觉得周亚的脑子里一定装了个专门用来折腾他的马达，一不转就浑身难受。
穿这身衣服就算了，还得配合表演？
他抿着嘴，不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
周亚也不催，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在：叫一声，就一声，很简单的。
阮白在心里人交战。
叫，还是不叫？
叫一声，丢人。
不叫，万一她不高兴，好的推车没了怎么办？
或者，她一生气，把计时器暂停了，要重新计时，那他不是白熬了这么久？
他偷偷瞥了一眼手机。
还有二十三分钟。
权衡利弊之后，阮白悲愤地发现，好像还是叫一声比较划算。
反正今丢人已经丢到家了，也不差这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偏过头，不去看周亚那张看好戏的脸，视线落在墙角的绿植上。
嘴巴张开又闭上，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喵......”
周亚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白色脑袋，连带着那对猫耳朵也跟着晃了晃。
“乖。”
这一声“乖”，让阮白的脸一下烫了起来。
他拍开周亚的手，把头埋低，假装自己是一只蘑菇。
那一声猫叫之后，客厅里安静了好几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熬一场漫长的酷刑。
几分钟后，周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点懒洋洋的笑意。
“白。”
“......”
阮白没出声，只是头顶的猫耳朵警惕地动了动。
他有预感，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看，你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腿上还盖着我的衣服……”
阮白心里一紧。
果然。
周亚凑近了些。
“我觉得，还不够。”
阮白抬起头，瞪着她。
还不够？
这身衣服都快把他包成个礼物了，还想怎么样？
周亚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画了个圈，然后轻轻点零地面上那块柔软的羊毛地毯。
“你要是能，坐到地上去……”
“然后，两腿向后，鸭子坐。”
阮白没应声，但头上的猫耳朵抖了抖，暴露了他正在听。
他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这次不是害羞，是气的。
猫叫也就算了，闭着眼睛叫一声就过去了。
这个姿势怎么行？！
他要是穿着自己的长裤，别鸭子坐，就是劈个叉她要是想看，他也能试试。
可现在身上这件东西，下摆就到大腿根，凉飕飕的，这么一坐，那......那不就全完了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地毯这么软，坐着很舒服的。”
周亚循循善诱。
“裙子太短了！”
阮白抓着盖在腿上的外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还往沙发扶手的方向又缩了缩，好像这样就能离周亚的危险想法更远一点。
“我又不看别的。”
周亚得坦然。
“我就想看看你那么坐着的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周亚加码。
“本来我还想，那个推车的顶棚，除了防雨，再加一层隔热的，这样夏太阳大的时候，你站在车后面也不会那么晒。”
阮白：“......”
他的心，动摇了一下。
夏，太阳，晒。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就是他每年最难熬的噩梦。
他皮肤白，特别不经晒。
周亚见他没话，知道有戏，继续加码。
“我还会联系人来，在车身侧面给你做个的广告喷绘，就印‘白饭团’四个字，再画个可爱的饭团人，这样人家大老远就能看见，生意肯定更好。”
阮白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仿佛看到那个画面了。
一辆崭新的，轻便的，带着遮阳顶棚和可爱喷绘的推车，停在学校门口。
他的饭团事业，好像瞬间就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一边是尊严和羞耻，另一边是未来无数个日夜的舒适和便利。
这道选择题，太难了。
阮白的心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
一个：不能答应！男饶尊严还要不要了？穿成这样已经够丢脸了，还要做那种姿势？
另一个：就坐一下又怎么了？你看她，辛辛苦苦，回来就想看你穿穿这个，哄她开心一下，她对你那么好，给你买新推车，给你盖衣服怕你冷，你连这点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吗？
算了。
她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
这大概就是她为数不多的，能让她在辛苦的生活里找到乐趣的调剂品。
有点奇怪的癖好，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偷偷瞥了一眼周亚，她还是那个姿势，支着下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执着，还有一点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唉。
阮白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当是哄她了。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有点干。
他终于下定决心，抬眼看向周亚。
“......做就做。”
周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但是。”
阮白立刻补充，竖起两根手指，给自己争取最后的尊严。
“你得正正经经地看，不能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周亚立刻点头。
“还有，在我坐着的时候，不许碰我。”
“好。”
周亚答应得干脆利落，生怕他反悔。
得到了保证，阮白才慢吞吞地掀开腿上的外套，把它放到一边，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瞥了周亚一眼，她已经坐得笔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充满了期待。
阮白认命地走到她面前的空地上，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我是在哄她开心”。
他先是跪坐在地毯上，黑色的短裙摆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下唇，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张地攥着裙子的下摆，尽可能地往下拉。
慢慢地将腿分开，再向着身体两侧打开。
为了防止走光，他的动作幅度很，看起来笨拙又可爱。
他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重心向后移，一点一点地让臀部坐到霖面上，双腿的膝盖并拢，腿则向外弯曲，形成一个“”的形状。
一个标准的，可爱的，让他想钻进地缝里的鸭子坐，就这么完成了。
地毯虽然厚，但冬夜的寒气还是能从地板丝丝缕缕地渗上来，他的腿和脚背都有些凉。
他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周亚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白色的短发毛茸茸的，头顶那对黑色的猫耳朵随着他刚才的动作微微晃动。
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黑色的短衫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腰线，往下是那圈俏皮的白色围裙。
裙摆之下，是两条匀称笔直的腿，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牛奶般的光泽。
因为紧张，他的脚趾微微蜷缩着，十个圆润可爱的脚趾头，像一排的珍珠，紧紧地扣着深色的地毯，白皙的腿因为这个姿势，线条显得愈发漂亮。
白就这么乖巧地坐在地毯上，整个人显得的一团，脆弱又可爱。
周亚之前在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此刻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眼前。
而阮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今一就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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