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屠神戮仙的巨剑虚影悬于韩辰头顶，他并指前点，声如冰裂：
“斩！”
哧——
虚影贯空，直取李牧。
此刻。
李牧的镇岳剑亦携兵杀剑道劈落，剑锋过处如有万马嘶鸣。
轰！！！
两道至强剑意当空相撞，霎时崩地裂。
这是纯粹剑道的争锋，未掺半分真气之利。
......
嗡嗡嗡——
碰撞中心迸出环形剑刃风暴，宛若巨石击潭，毁灭涟漪横扫八荒。
所过之处，无论草木土石尽化齑粉。
焰灵姬等人罡气暴涌，抽身疾退。
烟尘渐散时，唯见两道身影隔渊而立。
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边缘光滑规整，深达数十丈。
噔噔噔！
李牧连退三步，韩辰也同样后退了三步。
这场兵杀剑道与太上剑道的较量，最终以平分秋色收场。
铿！
李牧收剑入鞘，对韩辰道：韩先生如此年轻就能领悟这般剑道，实在令人惊叹。
若是再过数年，老夫怕不是你的对手了。
他的兵杀剑道已锤炼十数年，早已臻至化境，而韩辰的太上剑道不过初窥门径。
将军过誉了。
韩辰将残虹剑归鞘，笑意温和：将军的兵杀剑道，是我见过最悲壮的剑道。
老了，不复当年勇了。
李牧摇头轻笑：先生既为儒家贤者，自然不会是敌国细作。
色已晚，老夫这就送你们渡河。
有劳将军了。
车队缓缓启动，碾过河岸碎石驶上木桥。
李牧骑着黑马率兵在前引路，桥下易水滔滔，白浪翻滚。
两岸驻守的赵军将士见状纷纷议论：
那位能让李牧将军亲自护送的，莫非就是儒家韩辰？
听方才他与将军切磋，居然打成平手！
看他年纪尚轻，真不愧是当世大贤。
这消息如野火般在军中传开，不到半日便已传遍军营。
渡过易水后，李牧率部返回。
车厢内焰灵姬展开地图：主人，穿过赵国边境就到燕国了。
明日便可抵达。
韩辰点头。
纪嫣然轻叹：如今的燕国奸臣当道，燕王昏聩，已现 ** 之相。
燕国兴衰，与我无关。
韩辰淡淡道。
韩辰轻晃酒杯，慵懒地道：“此番来燕国不过是为了游历修行，突破自身瓶颈，顺道去妃雪阁访友，其余琐事不值一提。”
……
齐国都城营丘。
金碧辉煌的王宫内，侍从们屏息凝神地贴着墙根站立，低眉顺目不敢出声。
身着华贵袍服的齐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神色焦灼地等待着什么。
“大王！有好消息！”
一位年长的宦官匆匆入殿禀报。
齐王快步迎上前去：“如何？可有效果？”
“启禀大王，帝师服用仙丹后已恢复三成剑道修为！”
老宦官欣喜回禀。
“三成…”
齐王颔首舒眉：“虽不算多，总好过毫无进展。”
为助曹秋道重铸剑心，齐王可谓费尽心思，尝试无数灵药终见成效。
回到王座稍事歇息，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毕竟曹秋道乃是齐国不可或缺的擎玉柱。
此时传令官入殿禀报：“启禀大王，桑海军报，韩辰已离城前往燕国游历。”
“燕国？”
齐王眉头微蹙：“突然北上是为何故？”
数日前他便已命人密切关注韩辰动向。
传令官继续奏报：“另据桑海急报，秦国李斯率使团抵达圣贤庄，正与荀况会晤。”
“入齐不先谒见寡人，反去拜访儒家？”
齐王揉着太阳穴冷哼：“嬴政这是在给寡人下马威啊！”
秦国作为当世第一强国，兵精粮足，猛将如云。
单是神话境高手便层出不穷——罗网 ** 众，影密卫章邯，大将王翦皆是当世强者。
反观齐国仅靠曹秋道独撑大局。
“同为一国之主，差距竟如此悬殊。”
齐王无奈叹息，立即降旨：“速传诏桑海官吏，以飞鸽传书邀李斯入宫，务必要维系秦齐邦交。”
“臣遵旨。”
传令官恭敬退下操办要务。
老宦官也匆匆出殿传达王命。
事关两国邦交，片刻耽搁不得。
——————
桑海城·圣贤庄
冬日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荀况精舍的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老师棋艺超绝， ** 又败一局。”
“李斯啊，多年不曾对弈，你如今棋力精进如斯。
假以时日，老夫怕是要甘拜下风了。”
白发苍苍的荀况执子微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对面的得意门生。
夕阳的余晖洒进精舍，李斯跪坐于荀况面前，恭敬地拾起散落的棋子。
他的动作细致如初入学堂的 ** ，每一枚棋子都被妥帖收归棋笥。
石枰很快光洁如新，师徒二人再度执子对弈。
黑白交错间，话题渐渐转向那位咸阳宫的主人。
“秦王此番遣你前来，可是为曹秋道之事？”
荀况指间的墨玉棋子叩在星位上，声音清脆似山涧落泉。
李斯凝视棋盘回应：“老师明鉴。
曹秋道剑心既破，齐王必不甘休。
大王命学生此行，正是为敲震山中之虎。”
白子应声而落，秦国的威势仿佛随着这枚云子嵌进棋盘。
“此着甚妙。”
荀况笑纹里藏着深意，不知赞的是眼前棋路，还是千里之外的庙堂筹谋。
“只是错过与先生相逢，实在遗憾。”
李斯轻叹。
那枚迟迟未落的棋子映着他眼中憾色——韩辰的马车刚驶出城门，他的仪仗便抵达桑海，时辰之差不过半日。
荀况捋须而笑：“燕地风雪正助先生破境，待他踏过神话门槛归来时，你更该忧虑的，是临淄城里的那位君王。”
“请老师指点。”
李斯指节悬在半空。
苍老的目光穿透袅袅茶烟：“齐使将至矣。”
话音未落，伏念的衣袂已卷着庭院桂香入内：“师叔所料不差。
宫中来使正在庄外候着李大人。”
李斯肃然长揖：“老师果真洞若观火。”
棋盘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荀况最后一子落下，墨蛟般的黑子瞬息绞杀大龙。
“去吧。”
老人袖中的手露出半截，“这局棋，你已知道该怎么下了。”
翌日破晓，齐宫九重阶前，珊瑚珠串在冕旒后轻晃。
宝座上的君王抚着错金剑鞘，看着殿门那道渐近的身影。
大殿之郑
文臣列于左侧，武将位列右侧，分作两排肃立，近百名朝廷重臣汇聚于此，尽是齐国的栋梁之才。
宣旨太监高声宣告：
秦国使臣李斯，奉诏觐见！
声落人至。
一位身着秦官服饰，器宇轩昂的青年文士昂首步入殿内，穿过齐廷众臣，步履沉稳，彰显大国使节风范。
外臣李斯，拜见齐王。
免礼。
李斯闻言直身而立。
龙椅上的齐王开口道：李卿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寡人已备下宴席为使者接风。
依照惯例，使臣到访当受国宴款待。
不必了！
李斯断然回绝。
放肆！
竟敢轻慢王恩！
秦使未免太过无礼！
殿中群臣顿时哗然，皆面露愠色。
齐王亦眉头微蹙。
使者拒宴，实乃大不敬之举。
李斯直视君王：此番造访，专为韩先生之事。
我王......
既提及圣贤庄之事，寡人正要理论。
齐王打断道：秦王与韩辰交情匪浅，有意袒护。
然韩辰恃武伤吾师尊，令寡人颜面尽失，罪不容赦！若非顾及秦王情面，早已将其缉拿归案。
曹秋道与先生公平比试，败于剑下乃技不如人。
李斯冷笑，另奉我王之命转告齐王：韩先生于秦国之重，堪比泰山。
若齐王敢对先生或儒家不利，大秦不惜与齐国兵戈相向！
言尽于此，告辞！
罢转身而去，背影决绝。
满朝哗然。
竟要以兵戈相胁！
为一韩辰不惜开战？
足见秦王态度之坚。
群臣议论纷纷。
可恨！
齐王攥拳至指甲入肉。
纵可诛杀使臣，却恐招致秦国雷霆之怒。
以齐国现今国力，实难与强秦抗衡。
** 心术终占上风。
齐王沉声降旨：撤回所有监视儒家的密探。
即便齐国不复春秋霸主之盛况，但其根基犹在，实力不容轻视！
圣贤庄内，荀况端坐青席，面前竹几上两盏清茶正袅袅升腾。
师尊明鉴。
齐王撤回监视儒家的密探之举，足见其政治手腕。
看来秦国统一大业，尚需时日。
李斯恭敬应道。
荀况却轻摇白头笑而不语。
老师为何发笑？李斯难掩诧异。
以汝之才，他日必成秦国肱股之臣。
荀况目光灼灼，然乱世将至，若无吞吐地之胸怀，纵居庙堂之高亦难长久。
李斯伏地叩首：请老师明示。
赵国那场较量，想必已传遍江湖。
荀况抚须道，你回秦后，须时刻留意那人动向。
李斯眼中疑惑转瞬即逝，当即顿悟： ** 明白，谢师尊指点。
荀况微微颔首：去吧。
秦王求贤若渴，若能助其铲除心腹之患，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罢拂袖踏入竹林精舍。
李斯独坐良久，直至茶凉方莞尔。
举杯饮尽冷茶，朝精舍深施一礼，飘然而去。
韩辰与赵将李牧的切磋虽隐秘，终究瞒不过下耳目。
这场不论修为、只较剑道的比试，令各方豪强对这位儒家贤者有了全新认知。
邯郸官道旁，简陋茶肆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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