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指尖摩挲着手机冰凉的金属边框，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倒湍街景上，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此行目的地是王家，她要去见一见王也的父亲，这个认知让车厢里的空气都添了几分微妙的张力。
“真要和谢雨臣合作？” 张颜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困惑。
在他看来，张家的选择绝非仅此一个，无二白便是稳妥的备选。
即便无邪平日里看着跳脱不靠谱，身后却有行事缜密的二叔坐镇，更有族长兜底，断不会做出损害张家利益的事。
他此刻当着王也的面直言不讳，也并非一时冲动。
昨晚那场牵扯甚广的谈话，偷听者本就不止他一个，如今在场的人，早已心知肚明谁才是张家真正管事的。
王也闻言着实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此前总觉得张怡是被家族压迫的白兔，却没料她居然才是张家真正话算数的那个。
可当他抬眼，对上张怡那双澄澈透亮、带着几分懵懂无辜的眸子时，所有的讶异又都化作了无奈的纵容。
这双眼睛，总能让他瞬间没了脾气，被吃得死死的。
所以谁相信面前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百岁...算了后面不能想，会挨揍的。
张怡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指尖灵巧地将其抛起又接住。
她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的助力，我们为什么要拒绝？”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
难得有人愿意陪她玩这场博弈，不配合一下，岂不可惜？
昨晚谢雨臣的步步为营并非演戏，而她张怡，也从未逊色半分。
王也侧头看着身旁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顶着那张纯良无辜的脸，出如此直白甚至带着点腹黑的话。
“王也，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张怡收起笑容，指尖的硬币停了下来，语气认真了几分。
“如果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她清楚自己的性子，也明白这场关系里需要坦诚，她不可能一辈子在他面前扮演完美的模样，有些黑暗，终究要让他知道。
王也轻轻叹了口气，他太懂这是她的又一次试探。
缺乏安全感的人，总习惯用推开的方式确认对方的心意。
他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和却坚定。
“好这辈子要对我负责的，哪怕等我七老八十了，你也不能嫌弃。”
“等你七八十岁，那岂不是要被人骂老牛吃嫩草？”
张颜煜不合时夷声音插了进来，成功打破了两人之间刚刚营造出的温情氛围。
王也额角青筋跳了跳，转头看向张颜煜，心里暗自腹诽：这人怕不是生来拆台的？
张家其他人不都以沉默寡言着称吗？怎么偏偏出了这么个话痨？他忍不住吐槽。
“我觉得你更适合去哪都通做任务，嘴这么能，不去当联络人都可惜了。”
“哎呦，我这不是怕你们一路上气氛太沉闷，特意活跃一下嘛！”
张颜煜完全没把王也的嫌弃放在心上，依旧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方向盘在他手里灵活转动，车子稳稳地向前行驶。
王也看着车窗外渐渐陌生的风景，眉头微微蹙起，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开错路了？这地方看着不像我家啊。”
张颜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满是嫌弃。
“我你这个出家当道士的，能不能别怀疑我的专业性？你在武当山清修的那几年，你爸妈早就搬新家了！”
若是沈知遥此刻在场，怕是要忍不住怀疑张颜煜是不是张家的变异品种。
毕竟他之前遇到的张家子弟，个个都是惜字如金的哑巴属性，怎么偏偏张颜煜这么爱话，嘴就没停过？
张兆玉：？
王也彻底沉默了，看着张颜煜滔滔不绝的样子，满脸都是无奈。
他转头看向被揽在怀里的张怡，眼神里带着几分求救的意味。
自家男朋友被人这么怼，你就眼睁睁看着，不帮衬一下？
张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张颜煜，只见对方还在眉飞色舞地着什么，一副舌战群儒的架势。
她默默撇过脸，眼观鼻鼻观心。
论嘴皮子功夫，她可怼不过张颜煜，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张颜煜倒挺乐在其中，这种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就亏得生在颜字辈。
换做其他辈分，早被族里的族老门揪着耳朵训得抬不起头了。
偏颜字辈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塌下来有族长顶着，他们只管随心所欲地折腾，倒也活得自在。
“真的王道长，你就不打算换身衣服？”
张颜煜瞥了眼王也身上那件道袍，实在忍不住开口，“就这打扮回家，你爸妈不得被你气个好歹？”
他这话倒实话。
张家的情报网早已把王也的底细扒得底朝，不止是他，就连徐四那伙饶祖宗十八代，都被族里摸得一清二楚。
王家长辈对自家儿子跑去武当出家的事有多不满，张颜煜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也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的通透，看向张颜煜道：“那你等着瞧便是。”
他心里门儿清，只要他把女朋友带回家，别穿道袍了，就算真裸奔回去，爸妈怕是也只会忙着招呼未来儿媳，压根没空管他穿什么。
张颜煜显然没领会这层意思，眼神跟扫描仪似的在王也身上上下打量，那眼神里的戏谑都快溢出来了，仿佛在琢磨着什么不靠谱的点子。
张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指尖不动声色地凝起一缕微弱的炁，暗中操控着腰间别着的匕首。
她抬眼看向张颜煜，眼神里带着几分淡淡的警告，那点不怀好意的心思，赶紧收起来。
张颜煜撇了撇嘴，被抓包也不尴尬，只是声嘀咕了一句：“白脸。”
“...白脸至少也比你好看。”王也对于这个称呼并没有多什么，毕竟那也是事实。
“昨晚你陪首领睡的？”张颜煜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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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只是哄她睡觉，为什么听着怪怪的
张颜煜：你昨晚睡了我们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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