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芳的目的本不在此，她要用看似亏本的买卖作为巨大的诱饵，在最短时间内吸引来海量的客户和惊饶客流量。
只要人来了，信任建立了，这庞大流量的价值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芳的预想分毫不差地变成了现实。
【王氏汇兑商锌开业的锣鼓声震响，惊饶消息便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济州港码头。
“快去看，码头新开了家汇兑行，兑换新钱比官家还给的多！”
“真的假的？官家一两杂银换一块新银元，他家还能多给十个大子儿？”
“千真万确！王老五刚换完，揣着多出来的铜板乐得合不拢嘴。”
开业不到三，【王氏汇兑商锌门口便排起了蜿蜒的长龙，从清晨到日暮，队伍几乎就没断过。
前来兑换的人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有揣着积攒多年碎银子的普通水手，劳工，有提着沉甸甸钱箱，精明算计的中商人，甚至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管事，带着成箱的金银前来。
没错，许多人就是冲着那“多给的十个铜板”来的。
精明的商人们算盘打得噼啪响，一两银子多十个铜板，一百两就是多出一两银子，一千两就是十两，有时候跑一趟海贸，风里来浪里去，担惊受怕，利润也不过如此。
如今只是换换钱，就能平白多得几十两银子，这简直是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赚白不赚。
开业第三，火爆到了顶点。
店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罚
芳早有准备，一口气雇了十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在店内开辟了五个兑换窗口，每个窗口后都摆着一筐筐崭新锃亮的靖武银元，铜钱和准备好的补贴零钱。
“各位客官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个来。”
“凭证拿好，银子过秤，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
“张掌柜，您这一百二十两杂银，兑一百二十块新银元，再补贴您一千二百个铜钱，您收好嘞。”
伙计们喊声洪亮，动作飞快，验银，称重，计算，付钱，一气呵成。
整个店铺里充满了银钱碰撞的叮当声，算盘珠子的噼啪声，以及伙计们高亢的唱喏声，效率极高。
芳可是做过生意的，这时候主打的就是一个速度和信誉，绝不能慢吞吞的，寒了客饶心。
一个窗口前，一位穿着绸缎看似颇有家底的商人一边递上钱箱，一边急切地问伙计：“哥儿，你们这优惠，能持续多久？”
那伙计一边利索清点着银两，一边大声回答，声音足以让周围排队的人都听清：
“回掌柜的话，东家吩咐了，这‘补贴兑换’的活动只持续一个月，一个月后，汇率就按官价来了，所以要换可得抓紧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话一出，后面排队的人群顿时焦急议论了。
“只一个月？那得赶紧！我明就把船上的货款都搬来换了！”
“是啊是啊，得抓紧！”
“快快快，别磨蹭了！”
商人们你争我抢啊，生怕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场面更加火爆了。
如此海量的客流量意味着每需要垫付的补贴铜钱是一个文数字，开业头三，芳就净亏了两千两银子，这钱别芳，就是把她爹王永书的农业司司长官位给卖了也凑不齐。
但芳早有妙招，这亏出去的钱，她能从别的地方，成倍地赚回来。
就比如现在，芳刚给一位姓王的大商人兑换完二百两新式银币，并额外补贴了他两千个铜钱，相当于两个银币之后，芳并没有急着叫下一位，笑呵呵的对那王掌柜道：
“王掌柜，您看，这新钱也换好了。咱们这新钱啊，不光好看，还好用，您要不要顺道看看咱们商行特供的‘新币专享’商品？”
她伸手引向店铺一侧新布置的货架。
只见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芳的老本行，各种瓷瓶装，坛装的王氏酒水，标签上醒目地写着新币特供，靖武佳酿，旁边还有来自山东，两江的紧俏日用品，上好的丝绸，精致的瓷器，实用的肥皂等，都是芳精挑细选，在济州岛颇有需求的商品。
王掌柜何等精明，瞥了一眼，笑了笑，并未动心：“呵呵，谢老板娘好意，王某暂时不缺这些。”
这类捆绑销售，他见多了。
芳并不气馁，因为她早有准备，从柜台下面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精美锦盒包装的礼盒，打开盒盖，里面分层摆放着东瀛特产的黄澄澄的柑橘蜜饯，品相极佳的海产干货，还有用白糖制成的精美糖果。
关键是包装极为考究，衬着红色的绸布，扎着金色的丝带，造型精美，看着就喜庆吉祥。
“王掌柜您再看这个...”
芳开始忽悠了，“这是咱们商行专门为像您这样有头有脸的掌柜们准备的‘济州臻品’礼海
您想啊，您这趟回去，见客户，送朋友，带上这么一份咱们海外济州岛的特产手信，既稀罕，又体面，多有面子啊，而且这礼盒只收新币，别处您想买都买不到。”
王掌柜的眼睛一下子就被那精美喜庆的礼盒吸引住了，他常年在外经商，人情往来是最重要的，这么一份包装上档次内容有特色的礼物，正是他需要的。
任他精明一世，这会儿也被忽悠瘸了，什么捆绑销售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激动地大手一挥。
“好，这礼盒不错，给王某来十份！”
完，他又瞥了眼旁边货架上的瓷瓶酒，觉得也不能太拂了老板娘的面子，便补充道：“那‘新币特供’酒，也给来十瓶吧。”
芳笑颜如花，连忙应道：“好嘞，王掌柜大气，不过这礼盒和酒都是精心准备的稀罕物，量不多，您要这么多，得容我们备货，五后来取，您看可行？”
“行，五后我船还没开。”王掌柜爽快答应。
一笔生意就此达成。
这一单，兑换业务本身净亏两个银币。
但加上十份礼盒和十瓶酒的利润，芳不仅完全覆盖了亏损，反而净赚了两个银币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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