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好美几乎是立刻收拾好文具，快步往考场外走。
走廊里挤满了喧闹的学生，她踮着脚往楼梯口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的裕树。
他背着书包，手里还攥着那本语文笔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上次在粥铺时一模一样。
“考得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完又都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裕树耳尖微红，率先开口：“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和我错题本里记的题型差不多，应该没问题。”
好美眼睛亮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数学试卷草稿纸：“几何题我用了你教的辅助线画法，很快就解出来了！”
初夏的风又吹来了栀子花香，裕树低头看了看她，轻声：“那……去喝粥？”
好美立刻点头，像只雀跃的鸟，跟上他的脚步往巷口的粥铺走。
路过文具店时，裕树突然停下，拉着她的手腕走了进去——他记得她上次过，喜欢这家店的草莓图案便签纸。
“老板，要两本草莓图案的便签本。”裕树指着货架最上层，声音比平时稍大些，像是在确认什么。
好美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挑选的样子，指尖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又飞快收回。
这次裕树没有躲开，只是耳尖更红了些，把其中一本便签本塞进她手里：“以后记错题方便。”
到粥铺时，老板正端着两碗皮蛋瘦肉粥往窗边送，看到他们笑着打趣：“又来啦？和直树湘琴当年一模一样，总爱坐这个位置。”
好美脸颊发烫，连忙拉着裕树坐下，接过老板递来的粥碗。
热气氤氲中，裕树把自己碗里的瘦肉夹给她：“多吃点，下午复习耗体力。”
两人边吃边聊，从考试题目到暑假计划，好美想把语文笔记再补充些古诗解析，裕树立刻接话：“我可以帮你整理物理公式，我们可以在图书馆一起学。”
他这话时，目光落在她沾了粥粒的嘴角，下意识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吃完粥，已经擦黑，巷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石板路上。
走到岔路口时，裕树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好美：“这个……给你的。”
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系着细麻绳，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星星发夹，星星的尖角处还镶着细的碎钻，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我昨路过饰品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裕树的声音有些发紧，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美拿起发夹，指尖轻轻摩挲着星星的轮廓，心里像被热粥暖着，软乎乎的。
她把发夹别在耳边的碎发上，抬头看着裕树笑：“好看吗？”
裕树猛地抬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间，又快速移到她的眼睛上，重重点头：“好看。”
晚风拂过，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些飘，“暑假……我想带你去看星星，城郊的山顶能看到很多，比这个发夹还亮。”
好美咬着下唇，用力点头，声音软得像棉花：“好啊，我还可以带便当，我们可以像直树哥和湘琴姐那样，在山顶待一整晚。”
她这话时，注意到裕树的手悄悄挪到了她的手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像上次递纸巾时那样，带着心翼翼的温柔。
两人站在路灯下，没有再话，只是并肩看着巷口的车流。远处传来冰淇淋车的音乐声，裕树突然拉起她的手，往音乐声的方向跑：“我请你吃草莓冰淇淋，就当……庆祝我们考试顺利。”
好美被他拉着跑，风在耳边呼啸，手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比粥铺的热粥还暖。
她看着裕树奔跑的背影，突然想起他在错题本上写的那句“这道题你上次错了，再看一遍”，想起他递牛奶时的紧张，想起他挑便签本时的认真。
原来有些心意，不用直白地出口，就像粥里的瘦肉，藏在米粒间，却能尝出最浓的香；像发夹上的碎钻，不耀眼，却能在暗处闪着光。
冰淇淋车的灯光越来越近，裕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气喘吁吁地笑：“等暑假，我们先去图书馆，再去看星星，最后……再来粥铺吃一碗热粥，好不好？”
好美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用力点头，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就像湘琴靠在直树怀里那样，温暖而笃定。
夏夜晚风带着冰淇淋的甜香，把未出口的喜欢，都吹进了彼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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