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器碎片的热度越来越明显，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温烫，像揣了块刚从火里取出的碎铁。陆凡下意识按住胸口，指尖传来的灼热感顺着神经蔓延，让本就隐隐作痛的伤口都泛起一阵麻意。
“你怎么了？”李雪最先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脸色发白、额角冒冷汗，连忙扶着他的胳膊，“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陆凡摇摇头，目光扫过防空洞众人——张教授正指挥着队员整理干草，陈雅在清点仅剩的物资，其他人都在低声安抚受惊的老人和孩子，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他压低声音，凑到李雪耳边：“碎片发热了，像是在感应什么。”
李雪瞳孔一缩，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借着整理背包的动作遮掩：“是因为刚才那个金属盒子吗？还是……附近有什么东西？”
“不清楚，但热度越来越强。”陆凡咬着牙，强忍着伤口的痛感和碎片传来的灼热，“这感觉不像是危险，更像……同类之间的呼应。”
他想起纸条上的话——“碎片不止一块”。难道这附近真的有另一块碎片？而且距离已经近到能让两块碎片产生感应？
“我去外面看看。”陆凡对李雪使了个眼色，“你在这里盯着，别让其他人起疑，尤其是……注意观察张教授。”
虽然张教授刚才的神情看起来坦然，但防空洞的“鹰巢”图纸和神秘纸条，让陆凡不得不对身边所有人保持警惕——末世里，任何看似无害的人，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雪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钢管：“心点，有事就喊我。”
陆凡扶着墙壁，慢慢挪到洞口。腿的伤口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他只能尽量放轻脚步，借着洞口的藤蔓掩护，悄悄探出头看向山林。
晨雾已经散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山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但信号器碎片的热度丝毫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牵引力，指引着他往左侧的山林深处去。
“难道另一块碎片在那边？”陆凡心里嘀咕着，犹豫了片刻——如果真的有另一块碎片，拿到手或许能解开“母体”的秘密，甚至找到对抗“鹰巢”的办法。但万一这是个陷阱，“鹰巢”的人早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可碎片的热感像是有魔力，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想起赵哲的死，想起被烧毁的基地，想起“鹰巢”的步步紧逼——他不能退缩，哪怕前方是陷阱，也得去闯一闯。
陆凡咬了咬牙，弯腰钻进旁边的灌木丛，顺着碎片的牵引力往左侧山林走。为了不留下痕迹，他尽量踩着枯枝败叶前行，伤口的血顺着裤腿滴落在地上，很快被泥土掩盖。
走了大约半个多时，信号器碎片的热度达到了顶峰，甚至开始微微震动。陆凡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山谷，谷底长着一片野生的浆果丛，而在浆果丛旁边，躺着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
尸体穿着黑色的衣服，看款式和“鹰巢”队员的制服有些相似，只是更加破旧。陆凡警惕地走近，发现尸体的胸口有一个贯穿伤，像是被某种利器刺穿的，而在尸体的手边，散落着一块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信号器碎片，正散发着和他怀里碎片相同的温烫光泽。
“果然有另一块！”陆凡心里一喜，刚要弯腰去捡，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箭头正对准他的方向。男人脸上戴着一个破旧的面罩，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男饶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戒备。
陆凡握紧手里的枪，虽然只剩两发子弹，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对峙：“我只是路过，看到这里有块奇怪的碎片，过来看看。你呢？你认识这具尸体？”
男饶目光落在陆凡怀里的位置，显然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信号器碎片，眼神变了变：“你也有一块？”
“是又怎么样？”陆凡反问，“这碎片到底是什么东西？‘母体’又是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放下弓箭，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看来你也在被‘鹰巢’追杀。我叫老周，以前是‘鹰巢’的研究员，因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才叛逃出来的。”
“‘鹰巢’的研究员？”陆凡愣住了，“你知道这碎片的秘密？”
老周点点头，走到那具尸体旁，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同伴，我们一起叛逃的，昨被‘鹰巢’的追兵发现，他为了掩护我，才……”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信号器碎片，一共有三块，是打开‘母体’实验室的钥匙。‘母体’是‘鹰巢’研究的一种变异病毒核心，一旦被唤醒，就能控制所有丧尸，甚至让丧尸进化成更可怕的生物。”
陆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控制所有丧尸？这要是真的，“鹰巢”岂不是能称霸末世？
“那‘鹰巢’为什么要找碎片？”陆凡追问。
“因为十年前，‘母体’实验室发生泄漏，三块碎片被研究员偷偷带走，分散在了各地。”老周的眼神变得凝重，“他们找碎片，就是为了重新启动‘母体’，完成他们的野心。而我，就是当年偷偷带走碎片的研究员之一。”
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这块是我同伴的，他临死前把碎片藏在这里，没想到还是被我找到了。你的那块，是从哪里来的？”
陆凡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李雪的呼喊：“陆凡！不好了！‘鹰巢’的人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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