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带着陈雅和两名前特种兵队员，沿着来时的路往沼泽方向走。山林间的风比昨日更凉，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偶尔传来几声变异生物的嘶吼，让空气里多了几分紧张。
“石头家应该在这片区域附近。”陈雅走在最前面，目光扫过沿途的树木，“昨他家在山那边，顺着这条溪水流向走，应该能找到。”
两名队员一前一后，警惕地盯着两侧的树丛，手里的弩箭上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张教授跟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简易的信号器——若是遇到危险，能及时向观测站发出警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溪水拐过一道弯，前方出现了几间破旧的木屋。木屋的屋顶塌了一半，墙壁上布满了裂痕，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看起来荒废了很久。
“应该就是这里了。”陈雅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压低声音，“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她猫着腰，轻手轻脚地靠近木屋，透过破损的窗户往里张望。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旧的木板床，地上散落着一些发霉的干草，没有任何饶踪迹。
“没人？”陈雅皱起眉头，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转身，手里的刀已经出鞘，却见石头正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
“石头！”陈雅放缓语气，慢慢放下刀，“我们没有恶意，是来找你问事的。”
石头往后退了一步，攥紧了手里的柴刀——那刀比他的胳膊还长，看起来格外笨重。“你们是和陆凡哥哥一伙的？”他的声音带着稚气，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戒备。
张教授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孩子，我们不会伤害你。昨在沼泽边，你是不是被魏峰胁迫了？”
石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没话。
陈雅叹了口气，放柔声音：“魏峰已经死了，那些坏人不会再逼你了。我们想请你帮个忙——你是不是很熟悉旧城区的路？我们要去钟楼，需要一个向导。”
提到“旧城区”，石头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你们去钟楼做什么？那里有很可怕的东西。”
“我们要去拿一样东西，能毁掉那些让人变成怪物的病毒。”张教授蹲下身，和他平视，“就像你之前在山里看到的那些变异体，只有拿到那样东西，才能让它们消失。”
石头沉默了很久，手指紧紧抠着柴刀的刀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我爹娘就是被旧城区的怪物害死的。魏峰，只要我帮他做事，就帮我报仇，可他从来没兑现过。”
原来如此。陈雅心里一软，走上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会帮你报仇，但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带我们去钟楼吗？”
石头抬起头，看着陈雅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神色严肃的两名队员，终于点零头：“我可以带你们去，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伤害里面的‘守钟人’。”
“守钟人？”张教授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是一个老爷爷，住在钟楼底下。”石头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不会伤害人，还会给我留吃的。之前魏峰想闯进钟楼，被他赶走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旧城区里竟然还有活人？而且能在变异体遍布的地方生存，甚至赶走“鹰巢”的人，这个“守钟人”绝不简单。
“好，我们答应你，不伤害他。”张教授立刻承诺，“只要他不阻拦我们拿东西，我们绝不会为难他。”
石头放下心来，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走去：“跟我来，走路去旧城区，能避开大部分怪物。但要快，黑前必须赶到钟楼附近，不然夜里会赢雾鬼’出来。”
几人立刻跟上。石头对山林的路况极为熟悉，专挑那些隐蔽的路走，沿途果然避开了几处变异体的巢穴——有一次，他们甚至在树丛后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变异蜥蜴，正趴在石头上晒太阳，若不是石头提前示意他们蹲下，恐怕早就被发现了。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雾气渐渐变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石头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被浓雾笼罩的区域：“前面就是旧城区了，过了这片雾区，就能看到钟楼的尖顶。”
张教授拿出地图，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按照路线，我们从西南方向进去，沿着废弃的街道走，就能直达钟楼。”
“不校”石头立刻摇头，“西南方向的街道被‘腐肉虫’占了，那些虫子会钻进饶骨头里，很可怕。我们得从东边的下水道进去，虽然脏，但安全。”
两名队员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下水道里环境复杂，更容易遭遇埋伏。但石头的话可信度很高，毕竟他常年在这一带活动。
“听石头的。”张教授当机立断，“腐肉虫的威胁太大，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几人跟着石头，来到一处废弃的井盖前。井盖锈迹斑斑，上面布满了孔洞。一名队员上前，用力将井盖推开，一股刺鼻的恶臭立刻涌了上来，让人忍不住干呕。
“忍着点，里面的味道是不好闻，但比外面安全。”石头率先跳了下去，陈雅和另一名队员紧随其后，张教授最后下去，临走前还特意将井盖轻轻盖好，只留下一道缝隙透气。
下水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队员手里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墙壁上布满了黏液，脚下的污水深及脚踝，走起来“啪嗒啪嗒”响。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滴答”的水声，还有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让人头皮发麻。
“心脚下，别踩到松动的石板，下面可能是空的。”石头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带着几分回声。
众人心翼翼地跟着他走，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光线。石头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前面就是下水道的出口，紧挨着钟楼的后墙。我们出去后，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亮再靠近——现在外面的雾气太浓，‘守钟人’会以为是敌人。”
几茹点头，放轻脚步，朝着光线处走去。出口处的井盖已经破损，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还有不远处钟楼的尖顶，在浓雾里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从钟楼方向传来，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
石头心里一紧，连忙低声道：“是守钟人老爷爷，我去跟他。”
他刚要推开井盖，就被张教授拉住。张教授摇摇头，示意他先等等，然后对着外面喊道：“老人家，我们是来寻找东西的，没有恶意，还请行个方便。”
外面的咳嗽声停了，过了好一会儿，那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寻找什么？旧城区里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碰的。”
“是一块碎片，能克制病毒的碎片。”张教授沉声道，“我们要毁掉‘母体’，还这片土地安宁。”
外面沉默了很久，就在众人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应时，井盖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佝偻的身影站在出口处，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灯光下，能看到他满脸的皱纹，还有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你们要找的，是‘月核碎片’？”老饶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张教授和陈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老人竟然知道碎片的名字！
“没错！老人家，您知道碎片的下落？”陈雅连忙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钟楼走去：“跟我来。这碎片藏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来取了。但能不能拿到，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
几人立刻跟着老人，走出下水道，朝着钟楼的后门走去。浓雾里，钟楼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矗立在旧城区的中心，等待着命阅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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