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渔后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远处青楼的丝竹声依旧喧闹,画舫上的灯笼红光透过巷口,
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血色,与月光的清冷交织成诡异的光影。
别怕,有我在。林渔在她耳边低语,同时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能感觉到穆婉后背凸起的脊椎,硌得掌心生疼,那是长期营养不良留下的痕迹。
墙角的蟋蟀不知何时又开始鸣叫,却掩不住女孩压抑的哭声。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像一张试图挣脱的网。
过了许久,穆婉的哭声渐渐平息,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两声。
她抬起头,月光照亮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真的...可以吗?她用颤抖的手指在林渔面前比划道,指尖的针孔擦过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林渔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重重写下:一定可以。
这时,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巷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但很快,月光又从云层边缘透出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边。
远处的青楼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飞了栖息在老槐树上的夜鸟,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们回去吧。林渔轻声,扶起有些腿软的穆婉。
两人踩着月光往回走,青石板上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影,
每走一步,月影便跟着晃动,仿佛预示着即将改变的命运。
墙角的苦蒿在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烁,如同撒落一地的希望。
远处青楼的灯笼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恍若永不熄灭的血色深渊。
回到那间漏风的陋室,林渔倚着歪斜的门框,看着穆婉轻手轻脚给熟睡的奶奶掖好被角。
月光从窗棂的破洞钻进来,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银斑,照得墙角堆叠的药罐泛着冷光。
她攥着怀中藏着的几锭银子,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耳边不断回响着老鸨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那女人盘剥姑娘们时,眼中闪烁的贪婪足以将人吞噬。
夜风裹挟着远处画舫的乐声再次飘来,林渔踱步到巷口,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模样。
她望着城南方向青楼所在的灯火辉煌处,心中反复权衡。
昭阳公主身份尊贵,却久居深宫,听闻她性格骄纵,轻易不愿沾染这些腌臜事;
而陈京……身份不明不白,虽是朝廷实则与三教九流都有牵扯,若找他帮忙,难保不会被卷入更深的漩危
墙根下的蟋蟀不知何时又噤了声,唯有头顶的老槐树在风中发出呜咽。
林渔抬头,看见半轮残月被乌云啃噬得只剩边缘,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肩头。
她想起穆婉脖颈处的伤痕、指尖的针孔,想起老人摸索着藏起糠饼时佝偻的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远处传来更夫打三更的梆子声,惊起栖在屋檐下的夜枭。
林渔咬咬牙,转身朝着昭阳公主的院落走去。
她知道这条路布满荆棘,但为了撕开笼罩在穆婉头顶的阴霾,她宁愿赌上一牵
夜色如墨,她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
唯有青石板上的积水倒映着那抹倔强的轮廓,在风起时碎成无数片摇摇欲坠的希望。
青石板上的积水倒映着残缺的月光,林渔紧了紧粗布披风,独自走在城东寂静的街道上。
夜风卷着巷尾的枯叶擦过她的脚踝,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门板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
林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她抬头望向远处昭阳公主所在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宛如黑暗中的一座孤岛。
然而,通往那里的路却显得格外漫长,每前进一步,不安的感觉便在她心中蔓延一分。
当她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时,突然,一阵细微的衣袂飘动声从头顶传来。
林渔心中警铃大作,多年在底层工作摸爬滚打培养出的警觉让她瞬间做出反应。
她猛地向前乒,一道黑影擦着她的后背掠过,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林渔翻身而起,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
五个蒙着黑巾的身影从屋顶、墙角缓缓现身,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魁梧,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幽蓝寒光的弯刀,刀身流转的诡异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可是要心些。”
黑衣人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戏谑,“陈老板的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听不懂!别过来!”她举起双手示意无害,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凶狠的冷笑。
弯刀破空的瞬间,林渔侧身翻滚,刀锋擦着肩头划过,粗布披风被撕开道大口子。
剧烈的刺痛让她眼眶发红,混乱中摸到脚边半块碎砖,拼尽全力砸向最近的黑衣人。
“啊!”
惨叫声给她争取到三秒喘息。
林渔转身就跑,鞋子在潮湿的青石板上打滑。
拐过第二个弯时,又有两人从阴影中杀出,他们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的话却像书。
她被逼进死胡同,摸到墙角生锈的铁棍时,突然想起博物馆里陈列的古代兵器。
铁棍与弯刀相撞的刹那,虎口震得发麻。
林渔咬着牙挥出乱棍,凭借现代格斗的灵活步伐勉强招架。
但对方显然熟悉这种兵器,三招过后,铁棍被弯刀缠住,狠狠击飞。
她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到石阶,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刀刃贴着脖颈的寒气让林渔牙齿打颤,铁锈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黑衣人呼出的浊气喷在她额角,粗粝的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将她死死抵在长满苔藓的砖墙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下辈子记得,不该管的事别管。”
林渔浑身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月光下,弯刀高高扬起,刀背映出她苍白扭曲的脸。
完了完了,今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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