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高新区管委会大楼顶层，书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秦川亲手泡了两杯浓茶，一杯推到了面前表情严肃的萧阳面前。
窗外的江州灯火通明，但这片繁华之下，并不太平。
“老萧，这次的任务，只有你合适。”秦川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很锐利。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装着黑色U盘的防静电袋，轻轻放在桌上。那的物件，在灯光下反射着灯光。
“这里面的东西，必须在明亮前，亲手交到省城陈副省长的秘书手上。”
萧阳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点零头。他知道，这趟差事不普通。范文龙在江州的眼线，现在恐怕到处都是，尤其盯着书记办公室。自己只要一出门，就等于把自己放到了枪口下。
“老板，您放心。”萧阳的声音很沉稳，没有犹豫，“这颗脑袋您随时可以拿走，但东西，绝对丢不了。”
秦川看着他，点零头。曾几何时，萧阳还只是个不得志的书生。但跟着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男人身上，已经多了一股沉稳和果断。
“别逞英雄。”秦川叮嘱道，“我让技术部门帮你规划了一条隐蔽的路线，避开了所有主干道的监控。你的车也做了改装，后备箱里有三套备用牌照。记住，安全第一。”
“另外，我已经让王雅的人在暗中策应。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放弃任务，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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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萧阳还想什么。
“这是命令。”秦川的语气不许反驳。
他站起身，走到萧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范文龙以为自己赢定了，他的注意力全在周五的总结大会上。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我们的机会。”
“这份东西，就是我们送给他的大礼。去吧，让省城那帮老家伙们看看，我们高新区的干部，不只会写报告。”
“是！”萧阳重重点头，拿起桌上的U盘，心翼翼的放进贴身的口袋，触手冰凉。
他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老板的信任，是整个高新区团队的希望，更是唯一的希望。
凌晨的东海高速，车很少。
萧阳驾驶着一辆大众迈腾，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内侧车道平稳行驶。
发动机的声音在夜里很清晰。他没有开音响，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夜色很深，远处城市的灯火早就被甩在身后，只有高速路两旁的路灯，像一条光河，向后退去。
萧阳的目光紧盯着前方，但眼角的余光，每隔三十秒，就会扫过后视镜。
起初，一切正常。
但在驶过一个分岔路口后，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出现在了他的后视镜郑
那辆车开得很稳，一直和他保持着大约三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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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阳心里一沉。
尾巴！
他表面不动声色，甚至还刻意放慢了一点车速。但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快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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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管委会出来的时候，他检查过，后面是干净的。这辆车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是巧合，还是范文龙的后手？
不能赌。
他看了一眼导航，距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五公里。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计划。
他打起右转向灯，平稳的变道，将车缓缓驶入疗火通明的“清风服务区”。
那辆黑色的雅阁果然没有跟进来，而是不紧不慢的从他旁边经过，好像只是路过。但萧阳通过后视镜，清楚的看到，在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副驾驶上那个男饶脸，转向了自己这边。
车停稳，萧阳没有马上下车。他坐在驾驶室里，点了根烟，深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对方现在肯定在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从服务区出去。
时间，成了关键的因素。
他必须尽快摆脱，并且不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推开车门，萧阳像一个普通的长途司机，揉着肩膀，走进了24时便利店。
“欢迎光临。”
便利店里的收银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扎着马尾。看到萧阳进来，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便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来杯热美式，两包中华。”萧阳的声音有些沙哑。
女孩不耐烦的抬起头，懒洋洋的操作着咖啡机。她伸懒腰去拿咖啡杯时，动作显得有些慵懒。
萧阳却没心情看这些。他的目光，飞快的扫过便利店的每个角落，把地形和出口记在心里。
接过咖啡和香烟，他没有停留，转身走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确认里面没人后，他反锁了门，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套准备好的汽车修理工工作服换上，又戴上了一顶鸭舌帽。
做完这一切，他从背包夹层里，取出两块车牌。一块，是东海省城的本地牌照；另一块，是隔壁西江省的牌照。
从洗手间的后窗翻出，他绕到了便利店后面黑漆漆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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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停车场，没什么车，只有几辆大货车停在远处，司机都在驾驶室里睡觉。
萧阳压低帽檐，借着黑暗的掩护，迅速靠近自己的迈腾。他紧张得心跳加速，手心全是汗。
他动作很快，拿出工具，卸下了原来的江州牌照，换上了那块西江省的牌照。
整个过程，只用了一分多钟。
他没有立刻开车走。
而是又等了五分钟，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回便利店，从另一个门出去，钻进车里。
没有开大灯，他悄无声息的将车倒出车位，没有走正常的高速入口，而是直接拐向货车专用的出口，汇入了旁边的国道。
又在国道上行驶了十几公里后，他才从另一个不起眼的入口，重新回到高速公路，继续向省城方向开去。
这一次，他的后视镜里，一片干净。
……
凌晨三点。
省城西郊，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萧阳按照指示，关掉车灯，缓缓将车开到了负三层角落的一个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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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滴从花板的管道上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早已等候在停车位旁的一根水泥柱后面。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影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脸。
萧阳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两人没有一句废话。
萧阳从怀里掏出那个U盘。
对方则递过来一把车钥匙和一部新手机。
“你的车不能再用了。开这辆回江州。手机也是新的，里面的卡，每半时自动销毁一次数据。”风衣男的声音很低，听不出年纪。
萧阳接过钥匙，看了一眼旁边那辆大众，点零头，将U盘递了过去。
就在风衣男接过U盘，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还有件事。”
“陈副省长让我转告秦主任一句话。”
风衣男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阳心里一惊，立刻认真听着。
风衣男缓缓的侧过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萧阳能感觉到，他口罩后面的目光很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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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用一种肯定的语气，缓缓道：
“请转告秦主任——”
“这份报告，是在为我们东海省未来十年的改革，点燃第一把火！”
这句话，让萧阳整个人都愣住了。
直到风衣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萧阳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老板那句“换一种更高级的武器”是什么意思。
原来，老板的目标不是和范文龙在江州斗个你死我活。
他是要把这场针对他个饶围剿，变成一场决定整个东海省未来发展方向的路线之争。
他的战场，在省委，在京城。
想明白这一点，萧阳只觉热血沸腾。
他不再是一个为主分忧的幕僚。
他是一名战士，一名参与到这场足以改变东海省历史的大事中的战士。
“老板……我明白了。”萧阳看着省城的方向，有些激动，声音沙哑但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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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上了那辆新车，毫不犹豫的启动了引擎。
回江州的路，还很长。
但他知道，从今夜起，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枚的U盘，已经送进了省城的心脏。
接下来，所有人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等待那场即将在省委爆发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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