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夜，寒意刺骨。
午夜刚过，这座庞大的城市已经睡去。千万扇窗户后的灯火熄灭，只剩主干道的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
然而，一片寂静之下，联邦安全部、京畿卫戍区和中央监察部的力量，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集结。
西郊，联邦安全部的地下指挥中心灯火通明，气氛压抑。
京畿卫戍区的军用机场，几架没有标识的武装直升机悄无声息地启动了引擎，螺旋桨在夜色中缓缓转动。
监察部的数十辆黑色越野车也从秘密据点开出，关闭车灯，靠着夜视系统，无声地融入漆黑的街道。
“‘狼巢’呼叫各单位，‘除根’行动，现在开始。”
“重复，‘除根’行动，现在开始！”
随着指令通过加密频道下达，一张由联邦最高层授意，集结了三大部门的抓捕网终于开始行动。
目标只有一个——京城赵家。
一个盘踞华夏近百年，关系网遍布政商军三界的家族。
……
京城顶级私人会所，“昆仑阁”。
深夜，这里是另一番景象。
地下的包厢里十分温暖，空气里混着雪茄、红酒和香水的味道。
赵家的掌权人赵立言，正烦躁地靠在沙发上。
他刚和幕僚商议完如何平息白那场刺杀风波，但心里总有些不安。
“公子，别太担心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郎跪坐在地毯上，一边给赵立言按摩腿，一边用发嗲的声音安慰，“一个外地来的泥腿子，还能翻？事情都过去了，死无对证，没人能把脏水泼到赵家身上。”
“你懂个屁！”赵立言不耐烦的一脚踹开她，“滚一边去！”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准备打给他在安全部的关系，打探一下情况。
突然！
“砰！”
一声巨响。
厚重的包厢门被人从外面用破门锤撞开！
木屑纷飞中，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衣特战队员冲了进来，迅速呈战斗队形散开。
枪口和激光瞄准器的红点，瞬间锁定了包厢里的每一个人。
“不许动！”
“我们是1123专案组！放下东西，双手抱头！”
冰冷的咆哮声让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那几个幕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抖个不停。
赵立言大脑一片空白。
1123专案组？这是什么？他从没听过！
但他知道，能动用这种武装力量的，绝不是普通警察。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进来？！知道我是谁吗？！”赵立言强作镇定地从沙发上站起，试图用身份压人，“我爸是赵兴邦！我是京城赵家的人！你们……”
他的话没完。
一个肩扛少将军衔的高大男人从特战队员身后走出。
他没看赵立言，只是从副官手中接过一份红色文件夹，冷冷念道：
“‘1123专案组’特别逮捕令！”
“经联邦最高领导集体研究决定，京城赵氏家族，涉嫌雇佣境外武装人员，刺杀联邦功勋干部，挑战联邦主权，已构成‘危害联邦安全罪’！”
“奉最高命令，现对赵氏家族主要成员赵立言，予以正式逮捕！”
当听到“危害联邦安全罪”和“最高命令”这几个字时，赵立言脸色瞬间惨白。他双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知道，“赵家”这两个字，已经不是护身符，而是催命符。
……
与此同时，赵家大院。
这座在京城矗立近百年的府邸，在三分钟内，就被特战队员彻底控制。
没有枪声，没有警报。
行动人员无声地解决掉所有哨兵，切断通讯，控制了所有出入口。
当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特战队员出现在主楼大厅时，赵家的仆人和家眷都还没反应过来。
主楼二层，书房。
檀香袅袅，灯火通明。
年近八十、头发全白的赵兴邦反而很平静。
他穿着唐装，独自坐在书桌前，正用狼毫笔专注地练着字。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时，他头也没抬。
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在宣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败”。
笔锋遒劲，力透纸背。
写完，他才放下毛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来了？”
他抬起头，眼睛很平静。他看着走进书房的带队官员，一个眼神锐利的年轻人。
“赵老。”
来人是楚家的长孙楚骁。他对着赵兴邦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内容却很冰冷。
“奉‘1123专案组’命令，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赵兴邦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呵呵，我记得，你时候，你爷爷还带你来给我拜过年。”老爷子的声音沙哑，“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长得……比你父亲有出息。”
楚骁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站着。
两名特战队员上前，拿出手铐。
赵兴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等等。
他死死的盯着楚骁的脸。
在被戴上手铐前，赵兴邦用尽力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从东海省的舆论战，到江州高新区的釜底抽薪，再到今这场颁奖典礼……”
“这一切，是不是……”
他死死的盯着楚骁，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不是都是他一个饶手笔？”
“那个叫秦川的子……”
赵兴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到底是谁的人？”
书房里一片寂静。
楚骁没有回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位被时代抛弃的老人。
这沉默，就是回答。
“呵呵……”
“呵……哈哈……哈哈哈哈！”
赵兴邦突然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
“好……好一个秦川……”
他笑声一收，双目圆睁，嘶吼道：
“我们……竟然是败给了他一个人啊！！”
笑声停了。
老爷子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低下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
“咔哒。”
冰冷的手铐合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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