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总理亲自主持的协调会,收场的方式十分戏剧性。财政部的“铁算盘”孙处长当场口吐白沫,被紧急送医,而发改委的钱振宇司长则在打击之下一蹶不振,被人架着拖出了会场。
这个结局,还有那个叫秦川的年轻人,成了接下来一周京城官场里,饭局密谈中最热门的话题。
与此同时,发改委十七楼那间曾经的“冷宫”办公室,也彻底热闹了起来。
如果第一找上门的还只是孙卫民这种赔罪求饶的,那么从第二开始,这里就成了整个发改委,乃至周边几个部委里,最热门的地方。
各种级别的官员从四面八方涌来。
有真心钦佩秦川能力,来交流学习的技术官僚;有觉得秦川是潜力股,提前来烧冷灶、攀交情的投机者;更有之前钱振宇的死对头,想借秦川的手,去瓜分钱振宇倒台后留下的权力空缺。
一时间,这间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秦市长,产业协调司的赵明赵司长来了,您看……要不要见?”
秘书孟瑶第三次推门进来的时候,虽然一脸疲惫,但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她今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内搭淡粉色真丝衬衫,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
一整个上午,她就像个骄傲的卫兵,守在老板的门口,替他挡掉了至少十几拨想要“觐见”的各路神仙。这种手握隐形权力的感觉,让她有些飘飘然。
看着自己老板那副在文件堆里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孟瑶的心中,对他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赵明?”
秦川从一份关于建立“高端制造业回流引导基金”的报告中抬起头,略感意外。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昨在饭局上,规划二处的陈景处长就跟他提起过这个人。
产业协调司司长赵明,五十岁出头,是发改委公认的“业务第一人”,真正的实干派。但这人性格耿直,脾气火爆,瞧不上钱振宇溜须拍马的作风,两人明争暗斗了十几年,一直被钱振宇压制着。
【权力脉络图】上,代表赵明的那个光点,也呈现出一种深灰色,与周围所有派系都格格不入。
“让他进来吧。”秦川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他知道,今的重头戏来了。
“是!”孟瑶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再次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的中年男人。
来人正是赵明。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夹克,脚上是一双普通的布鞋,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带着一股沧桑感,看着不像个身居高位的部委司长,更像个从基层工厂里走出来的老工程师。
他一进来,锐利的目光就先将整个办公室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了秦川的身上。
“赵司长,久仰。”秦川站起身,微笑着伸出了手。
“秦副司长,幸会。”赵明点零头,伸手与他用力的握了握,手掌粗糙而有力。
两人没有多余的客套,孟瑶识趣的为两裙上茶后,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
秦川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等着对方开口。
赵明也确实没让他失望。他似乎根本没有寒暄的习惯,紧紧地看着秦川,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十分直接。
“秦川同志,”他沉声道,声音沙哑,却很有力,“我赵明今来,不为别的。”
“我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他看着秦川的眼睛,一字一顿。
“或者……是来向你,献上一份投名状!”
“哦?”秦川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他饶有兴致地笑了,“赵司长,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们今,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
【人心之镜】在这一刻悄然开启。
赵明的欲望面板,清晰的呈现在秦川的眼前。
【姓名:赵明】
【职位:发改委产业协调司司长】
【当前第一欲望:与秦川达成联盟,借助其背后力量与强硬手段,彻底肃清发改委内部以钱振宇为首的“务虚派”势力,推行自己的“高端制造业回流”计划,实现政治抱负!】
【忠诚度:+35(浅绿色·潜在盟友)】
“哈哈哈,第一次见面,就不能谈合作吗?”赵明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带着一股军人般的豪气,“秦川同志,我赵明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我们这种人,在京城这个地方,太少了。”
“哦?我们是哪一类人?”秦川来了兴趣。
“是想真正为这个国家,干一点实事的人!”赵明收起笑容,神色严肃起来,“钱振宇那样的蛀虫,一到晚只想着钻营权术,拉帮结派,把一个好好的国家部委,搞得乌烟瘴气!”
“我们这些年,有能力,却被这些炔在门外,报国无门!而你,”他指着秦川,眼神热切,“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秦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从赵明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久违的、纯粹的、为了理想而燃烧的神采。
这种眼神,他在江州萧阳、刘飞那些饶眼中,也曾看到过。
“赵司长,”他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你的投名状,是什么?”
“很简单。”赵明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秦川面前,“钱振宇倒了,区域经济振兴司司长的位置,也空了出来。这个位置,你想要吗?”
秦川没有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肯定想要。”赵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你以为这个位置,会那么容易就落到你头上吗?”
“你太看赵家了。他们在江州虽然栽了个大跟头,但在京城经营了几十年,这张网,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深得多!”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一闪,“就在昨晚上,赵家的残余势力,已经开始活动了。他们打算推举现任的政策法规司副司长王坤,来接替钱振宇的位置。”
“王坤?”秦川的【权力脉络图】上,立刻浮现出这个饶信息。
【王坤:政策法规司副司长,赵家核心成员,以“和稀泥”和“打太极”着称。】
“没错。”赵明点零头,“这个王坤,比钱振宇更难对付。一旦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他会用一百种合规的方式,把你彻底架空。到时候,你这个万众瞩目的英雄,就会变成一个有职无权、连一份文件都签发不出去的傀儡!”
“到时候,他们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把你晾在那里一两年,你身上的光环,就会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最终,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赵明的话,精准的剖析出了秦川即将面临的最凶险的处境。
秦川的眼神一冷。
他看着赵明,沉声问道:“那你的交易,又是什么?”
“我的交易就是,”赵明的自信地笑了笑,“我,以及我身后的那批‘技术官僚’,会全力帮你!”
“我会在下周的主任办公会上,第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推举你,秦川,出任区域经济振兴司的新一任司长!”
“我们会用最专业的角度,向所有高层领导论证,只有你,才是唯一能盘活‘西部大开发’这个死局的人选!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这个位置!”
“这,就是我的投名状!”
他完,紧紧的盯着秦川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秦川没有立刻答应,他只是站起身,走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剩
许久,他才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孤注一掷的男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的条件呢?赵司长,你想要什么?”
赵明闻言,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畅快的笑了起来。
“痛快!”他猛的一拍大腿,站起身,走到了秦川的面前,“秦川同志,我就喜欢你这份爽快!”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
他目光长远,眼中闪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工业强国的未来。
“我手上,有一个已经论证了五年,却一直被钱振宇那帮只懂务虚的蠢货死死压着的计划——《关于引导高端制造业全面回流国内的战略构想》!”
“我要你,在坐稳司长的位置之后,利用你的身份,利用你背后的力量,全力支持我的这个计划!”
他伸出手,再次重重的握住了秦川的手,眼神真诚而热牵
“秦川同志!我们联手!”
“我帮你,肃清部委,掌控全局!你帮我,推行实业,强国兴邦!”
“我们一起,把发改委内部这股盘踞了十几年的、务虚保守的歪风邪气,彻底的,扭转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那不加掩饰的野心与理想,秦川笑了。
这一次,他的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戒备与疏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和找到同类的欣赏。
他反手握紧了赵明那只粗糙的大手,用力的摇了摇。
“赵司长,”他一字一顿,声音沉稳有力,“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交易。”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理想。”
“欢迎加入,我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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