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点存在安静悬浮在原处。
它已经因顾长生的“自存”命令获得稳定。
但深处——
有更强大的震动开始苏醒。
像海底深处的巨兽，
呼吸一次，就让整个影层起伏。
灰因影耳再次竖起，
影尾死死缠住顾长生腰：
“顾长生……
出来了。
它出来了。”
忘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恐惧：
“第二世界……
真正的主宰……”
顾长生平静地看着前方。
第二世界影层深处的黑暗，
忽然像是裂开。
不是被撕裂，
而是像幕布一样被掀开。
在那黑暗之后——
是一片更深的虚无。
那虚无之中，
有一双“没有形体、没有颜色、没有光”的眼睛，
缓缓睁开。
世界震动。
灰因贴着顾长生，声音发颤：
“顾长生……
那不是生命……
也不是存在……
那是——
被世界抛弃的命。”
忘世呆住：
“原来如此……
第二世界不是影子……
它是世界被剪掉的命数！！
是道不愿承认、无法承受的命运残骸！！！”
灰因点头：
“道无法承受那命运……
就把它切掉……
藏在第二世界……
当成垃圾……
但它活着……”
顾长生：
“它在看我。”
灰因紧张地抓住他衣襟：
“顾长生……
它能看到你，
因为你和它一样——
都不在世界的命数里。”
那双无色的“眼睛”缓缓合成声音：
——【命外……】
——【你……走到了这里】
——【走到了……道不敢来的地方】
忘世全身发冷：
“它在……对顾长生话……”
灰因望向深处：
“它能理解顾长生……
因为你们两个——
都是世界排斥的存在。”
顾长生：
“你是谁？”
那声音像是在思考：
——【我……是被抛弃的命】
——【是世界无法承受的未来】
——【我是……
被剪碎的命运】
灰因解释：
“顾长生……
道不是掌控一切的……
它也会犯错……
它也害怕……
当它看到一个未来太可怕时，就会试图抹掉。”
忘世喃喃：
“第二世界……
是被抹掉的未来世界……”
顾长生：
“所以你不是影子。
你是……未来的尸体。”
那声音发出悲鸣一样的回响：
——【是】
——【但我未死】
——【我记得……世界毁灭的方式】
——【记得……道崩落的原因】
——【记得……命数走到尽头的样子】
——【道……怕我】
灰因抱紧顾长生：
“顾长生，它不是生命……
它是——命的碎片。”
忘世跪下：
“命……
被道抛弃了……”
顾长生：
“道为什么抛弃你？”
那存在的声音像刀割般难听：
——【因我出未来之终】
——【道无法承受】
——【便将我剪碎】
——【藏入第二世界】
顾长生：
“那你为何对我有反应？”
盲点命数颤抖：
——【你……也是道无法承受的未来】
——【你……未被写入】
——【你……能承载我】
灰因立刻挡在顾长生前面：
“不准！！
顾长生不能承载你！！！
你太危险了！！！
你是世界的终极祸患！！！”
盲点命数继续发出震动：
——【命外……】
——【你若愿……
我可将……世界终末……
全部示予你】
忘世：
“不！！
顾长生千万不能！！
那是道都不敢看的未来！！！
世界会碎！！！
你也会被改变！！！”
灰因哭着：
“顾长生别听！！！
它是世界最毒的命！！！
你看了——
会成为第二个道！！！”
顾长生轻声：
“安静。”
灰因立刻闭嘴，但抱得更紧。
顾长生走向盲点命数：
“你想让我承载你？”
盲点命数沉默：
——【……是】
——【你能承受我】
——【世界……承受不了】
——【你若承载我……
你便是……世界新的命】
顾长生淡淡：
“我不是世界的命。”
盲点命数：
——【你比世界强】
——【你比道更稳】
——【你能……替代它】
灰因立刻怒吼：
“不准！！！
顾长生不是道！！
顾长生是顾长生！！！
你滚开！！！”
顾长生没有动怒，只是淡淡：
“我不会成为道。”
盲点命数震动了一下，像是不理解：
——【为什么？
世界……会因你而稳……】
顾长生伸手，触碰第二世界影层：
“世界稳不稳，与我无关。
我走我的路。”
盲点命数沉默了很久。
它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波动。
——【若你……不承载我……
我……会继续腐烂……】
——【会继续……污染世界本源】
——【会……让世界……毁灭……】
忘世脸色大变：
“这就是道把它藏起来的原因！！
它会腐蚀所有命数！！
是最危险的‘未来尸体’！！！”
灰因紧紧抱住顾长生的胳膊：
“顾长生……
它在威胁世界……
不是威胁你……
但你不能当它的容器！！
你不能替世界背锅！！
你已经不是背锅侠了！！！”
盲点命数再度发声：
——【若你拒绝……
世界终将崩碎】
——【这是……命】
顾长生望着它。
然后抬手。
灰因瞳孔骤缩：
“顾长生要写命令了！！”
忘世整个人跪下，大气都不敢喘：
“命外之令……
对命的尸体？？
古代从未有人做到……
你这是——
在改写未来！！！”
顾长生写下两个字。
第二世界震碎。
盲点命数发出撕裂地的惨叫：
——【不……该……】
——【不……该……存在……】
——【不……该……腐朽……】
——【不……该……毁界……】
灰因震惊得不出话：
“顾长生……
你对‘未来’下令了！！
你命令道抛弃的命……
不该存在！！！”
忘世跪得更低：
“你不是改写规则……
不是修补世界……
你动的是——
未来本身！！！”
盲点命数的形体，
被顾长生的命令逼得开始解离。
第二世界影层出现巨大的洞口，
像未来被撕开。
盲点命数嘶叫着：
——【命外……！！】
——【你……逆写……未来……】
——【你……比道……更狠……】
——【你……不属于任何命……】
——【你……不该……存在……】
灰因扑上去抱住顾长生：
“顾长生，我在！我在！
别听它的！！
你当然该存在！！
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真正该存在的！！！”
盲点命数的声音逐渐微弱。
——【你……是谁……？】
顾长生轻声：
“我是顾长生。”
第二世界一片沉寂。
盲点命数彻底碎裂成无声的光屑。
被顾长生抹除。
被命外之令否定。
世界第一次迎来——
未来的死亡。
灰因紧紧抱着顾长生，泪水滴入影中：
“顾长生……
你走得太远了……
我会一直陪你……
但你要记住……”
它抬头，影眸闪着光：
“未来属于你，
不是你属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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