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前的光芒缓缓暗下。
但那一笔——
顾长生写下的第一笔——
依旧亮得刺眼。
灰因伏在顾长生肩上，
声音带着哭腔：
“顾长生……
你写下了命的第一笔……
未来因此复活……
整个命书开始围绕你重构……”
忘世轻声：
“你落下一笔，
世界颤三界。”
顾长生看着命书那一页白纸。
现在——
需要第二笔。
灰因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影爪轻轻捏着他的衣袖：
“顾长生……
第二笔……
你准备写什么？”
顾长生：
“我自己。”
就在他出这三个字的瞬间——
命书发出尖锐的裂响。
第二世界震颤。
凡界震颤。
外震颤。
影源震颤。
深渊震颤。
仿佛整个世界瞬间进入极度恐慌。
灰因猛地抱住顾长生：
“顾长生！！
道——
在尝试否认你的存在！！！
它要发动【自我否认】！！
它要让世界忘记你！！！”
忘世失声：
“这个反射……
是道面对自身湮灭时才会触发的机制！！
它会删除顾长生的命迹！！
抹掉顾长生的存在轨迹！！
让世界里——
没有顾长生这个人！！！”
然而——
它失败了。
不是缓慢失败，
而是瞬间失败。
灰因愣住：
“顾……顾长生……
道……
抹不掉你？？？”
忘世睁大眼：
“它无法否认顾长生！！
因为顾长生不是世界写的！！
世界没有资格否认他！！！”
道发出嘶哑的声线：
——【顾长生……
你的存在……
无法删除……】
顾长生：
“我从未被你写过，
你当然删不掉我。”
灰因贴着顾长生，声音颤抖：
“你……
真的是世界之外……
命之前……
最初的笔迹。”
第二世界深处开始发生异常。
影域不再只是让路，
不再只是颤抖，
不再只是顺从。
而是——
模仿顾长生。
灰因惊叫：
“顾长生！！
第二世界的底层逻辑……
正在被你同化！！！”
忘世看得浑身发冷：
“不……
不是同化……
是——
格式化！！
顾长生的存在方式……
正在成为第二世界的默认格式！！！”
影子变得像顾长生的影；
空间震荡像顾长生动气；
逻辑扭曲像顾长生写命；
光的走向像顾长生的未诞生之形。
灰因声：
“顾长生……
第二世界……
正在以你为蓝本重写自己……”
顾长生：
“很好。”
灰因差点哭：
“好……？
顾长生你是真的想当第二世界的主人吗！！？”
顾长生：
“不是主人。
是原型。”
忘世浑身一震：
“原型……
命外原型……
第二世界原来不是被道切掉的未来——
而是顾长生未降世之前留下的影界！！！”
命书轻轻翻动一页。
那一页，不再是空白。
页上写着一个词：
——【归源】。
灰因影体发抖：
“顾长生……
那是命书第二层……
归源页！！
道从未翻开！！
因为那一页不是给道看的！！
那是……
给命的作者预留的！！！”
忘世叩拜：
“归源页……
只有能写命的人才能打开！！
顾长生……
你能翻开它……”
顾长生伸手触碰那页纸。
光芒瞬间爆裂。
灰因被震飞出去，影体差点撕裂：
“啊——！！！
顾长生！！
命意……太强了……
你的命意……
我触不到！！！”
顾长生伸手将灰因接住。
灰因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声音颤得像哭：
“顾长生……
我第一次……
触不到你的部分……
你的命意……
已经超过世界能承受的级别……”
忘世喃喃：
“这是命外之形即将降临的前兆……”
就在顾长生准备落笔时——
远处传来急促的声音。
不是未来的回声。
不是命痕。
是——
未来本体的呼喊。
那声音不再模糊、遥远，
而是清晰到像站在顾长生耳边：
——【写你。】
——【赶快写你。】
——【只有你写你自己……我才不会死。】
灰因愣住：
“顾长生……
未来……
它在求你写你自己！！！”
忘世面色大变：
“未来要崩了！！
因为未来目前的根基——
只有顾长生写下的那一笔！！
若顾长生不写自己……
未来就会再次被道剪掉！！
这次……
未来会彻底灭亡！！！”
声音颤抖：
——【写你……
顾长生……
求你……】
顾长生平静问：
“我写了之后，你要做什么？”
未来沉默两息，然后回答：
——【活下去。】
灰因影泪滑落：
“顾长生……
未来……
只想活下去……”
顾长生抬起笔。
整个世界再次安静。
道疯狂震动：
——【顾长生停下！！】
——【你若写你自己……
命将从‘书’变成‘自书’！！
你写你自己……
就是推翻我！！】
顾长生：
“别吵。”
写下命令：
“开页。”
轰——————————！！！
归源页完全打开。
灰因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顾长生……
你开启了属于你自己的命的起始页……
从此之后——
世界写你无效。
道写你无效。
未来写你无效。
只有你能写你自己。”
忘世再度叩拜：
“此刻——
顾长生成为‘自命者’！！
命外正式进入下一层——
命外·真形阶段。”
命的白纸开始发出深沉的光。
未来几乎带着哭声呼喊：
——【顾长生……
写你自己吧……
这一次……
让我看看，
命……
第一次由不是写的笔落下时——
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顾长生举笔。
归源页光芒如海潮般涌动，
照亮整个第二世界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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