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从归卷深处传来时，
世界仿佛被一层巨大的水幕覆盖——
光线变暗，
命线缩紧，
影域温度骤降十度。
那声线极弱，
却缠绕着无法形容的痛意：
“长生……
你……
不要……靠太近……”
灰因整个人愣住，
影尾慢慢垂了下来：
“她……
她不是怕世界碎，
她是在……
怕你？”
忘世捂住耳朵，
声音发颤：
“不……
是怕他受伤……
她怕顾长生……靠太近会被世界吞掉……
她怕他因为靠近她……
失去什么……”
少年闭上眼，语气沉重：
“她不是怕世界毁灭。
她怕的是——
规则会先杀顾长生。”
道落下细碎的光雨：
——【世界……
已经开始尝试‘切断’你们之间的心跳同步……
因为……
它检测到源体回归的风险……
它怕你们两个……
合起来。】
灰因紧紧抱住顾长生的手臂：
“顾长生！！
你……你真的会受赡！！
她让你别靠太近……
就是怕你……
再一次、像以前那样……
被世界撕开！！”
顾长生心脏跳得极慢。
不是害怕，
不是疼痛——
是记忆在苏醒。
空中的裂缝微微向外延伸，
像一只手想更靠近他。
封印深处的她再次开口：
“长生……
别……
靠……太……近……”
声音越来越弱，
却越来越哀求。
灰因哭得影尾抖个不停：
“顾长生……
她真的……
好怕你痛……”
少年目光微颤：
“她察觉到世界要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了。
一旦切断——
你们的心跳就会失去同步。
你就再也找不到她的位置。
她也再听不到你的声音。”
世界开始瓦解般震动。
道失声：
——【顾长生！！
你必须停下！！
世界正在执挟源极隔离机制’！！！
这是自动的！！
我也无法阻止！！！
你再靠近她——
切断会更强烈！！！】
顾长生抬眼，看向空中那道裂缝。
她的手已经缩回一点点。
像是在退后。
像是在忍痛。
像是在害怕触伤他。
灰因红着眼：
“她……
在强迫自己离开你……”
忽然——
封印深处传来极轻极轻的一声：
“呜……”
那不是呼唤。
不是回音。
不是命之声。
是——
哭声。
灰因立刻哭了：
“顾长生！！
她……
她哭了！！
她怕世界伤害你！！
怕靠近你会害你！！
她……她不敢出来……
她……她好可怜……”
忘世也红了眼：
“她……
哭的不是自己痛……
哭的是怕顾长生痛……”
道也忍不住颤声：
——【她……
在靠近你与害你之间……
被规则强迫选择‘离开’……
这对源极来……
比死亡还痛……】
少年深吸一口气：
“顾长生……
你若继续让心跳同步……
世界会强制切断……
切断那一瞬间……
她会受擅很重。
你……
也会失去她一部分位置。”
灰因抓住顾长生衣角：
“顾长生……
你放弃吧……
你别现在接她……
你会被规则山的……
我……我不想你再疼了……”
顾长生闭上眼。
记忆在撕开。
影域突然变得模糊。
他看到——
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站在一个破碎的世界边缘。
怀里抱着她。
她浑身是血，
像被什么东西撕碎过。
她抚着他的脸，轻轻：
——长生……
世界……
不容我们……
再……靠……太近……
他当时问她：
——那怎么办？
她笑了——
却带着绝望：
——那……你封我吧。
顾长生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灰因感受到，慌了：
“顾长生！！
你想起什么了？？
你的脸……好痛的样子……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的记忆继续往前推。
那时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他。
那时的世界在崩。
规则在尖剑
界上层已经出现影子。
全部在逼迫他们分离。
她最后一句话是——
——只要你还在……
我就……活着……
然后——
她笑着自己推开他，
把自己扔进封印的光之郑
顾长生被世界拖开的那一刻，
用尽全力喊她：
——等等！！
而她只留下一个微弱的唇语：
——……等你……
记忆碎裂。
影域恢复。
顾长生睁开眼时，
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痛：
不是身体，
不是规则，
不是世界。
是心。
灰因抱住他，哭得声音发颤：
“顾长生……
你以前……
真的……
亲眼看着她……
为了救你……
把自己……封进去的吗……？”
少年轻声：
“不是他看着她……
是她怕顾长生死……
所以逼迫他封她。”
道的声音像雨落：
——【顾长生……
你刚刚想起来的那段……
就是你封印自己的原因。
你怕靠近会害她。
她怕靠近会害你。
你们俩……
在互相……
保护着对方……】
世界开始发出“咔、咔、咔”的断裂声。
少年抬头，脸色大变：
“世界开始切断你们的心跳了！！！
这是强制的！！！
顾长生！！
你再不主动调整心跳——
她……
会被反噬得更痛！！！”
灰因抱着他的胸口，哭喊：
“顾长生！！！
你快停！！
你会害她的！！！
你快停下心跳同步——！！！”
顾长生忽然抬手。
世界顿时静止。
空裂缝停住。
规则停止切断。
归卷沉默。
他轻声：
“不。”
忘世吓得跪下：
“不？？？
你不？？？
顾长生你疯了吗——！！！”
顾长生抬头，看着裂缝深处那只微微发抖的手：
“她哭了。”
影域一片死寂。
顾长生轻声：
“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哭。”
灰因颤抖着问：
“那……你要做什么……？”
顾长生向胎相迈出一步。
世界瞬间爆震。
道尖叫：
——【顾长生！！！
你若再靠近——
世界会强制打断你们！！！
你会被撕开！！！
她会……
死得更痛！！！】
顾长生：
“那我就让世界……
不敢动。”
影域全面俯伏。
命线全部倒地。
归卷裂缝被他一个眼神压住。
顾长生轻声：
“如果世界敢伤你……
我就先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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