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李存勖手中酒壶恢复倾斜,紫红的葡萄酒缓缓倾泻而下,落入酒水过半的酒杯郑
流水声渐起,酒水欲僭越杯沿,壶嘴便下落几分,直至杯中酒满,酒沫在酒液之上浮动着渐渐散去,方才缓缓被推向韩澈。
“我之玄冥教可为你之耳目!”
韩澈提杯端详,轻嗅着袅袅升起的酒香,待李存勖斟满酒,举杯相敬:“只需恒山分舵恢复以往,亦或是更为发展壮大,下消息尽可呈与你面前阅览!”
“可我身为晋王世子,通文馆方才为我之根基!”
李存勖举杯回敬,明显意动,却仍有迟疑。
韩澈饮酒,而后步步紧逼:“然你兄弟众多,通文馆创立至今,仍未参与过其中!”
“父王亲子唯我一人,百年之后这一切终归是我的!”
李存勖满饮一杯,口中回味酒水余韵,手中把玩着琉璃酒杯。
“晋王岁数大了,便以十年为期来算,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个十年?”
韩澈将空酒杯掷于案上,缓缓推向李存勖,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你难道不想在这十年内踏碎梁国宫阙?你难道不想在这十年内一统下?你难道不想将你的戏台搬上那洛阳宫乾元殿?”
每一个问题都是那般的掷地有声,每一个问题响起,前一个问题仍在殿内回荡。
那紧迫感,如同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拍在李存勖心坎上。
他没法反驳,因为他心中对这些问题只有两个字的回复:我想!
然他亦有自己的顾虑,一时间没有做声,只是默然斟酒,待韩澈声音在殿内缓缓沉寂下去,酒水入杯之声成令内主旋律。
韩澈刚才虽的声情并茂,但话音落下之时,便又恢复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急切,很少会出现在他脸上!
李存勖两杯酒仿佛到了一个世纪,良久之后,方才将一杯酒推向韩澈,沉声道:“你可知我为何迟疑?”
“不知!”
韩澈摇了摇头,微微低头看向酒杯的双眼之中,却无半点疑色。
“你知我志向,懂我兴趣,晓我所思,亦能解我所忧,你若为我麾下,我必以你为心腹、为臂膀!”
李存勖忽地推杯向前,在韩澈酒杯上轻轻一碰,而后自顾自的饮尽,酒杯缓缓落下之际,神色有些落寞:“然你始终游离在外,谢绝我数次招揽,我如何能不提防于你?”
“这倒是我的错了?”
韩澈端杯,忽地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当然!”
李存勖那落寞神色一变,满意的点零头。
韩澈饮酒落杯,也不争辩:“我的错便我的错吧,不如我们打个赌?”
“如何赌?”
李存勖眼神中有些兴趣,提着酒壶俯身上前,替韩澈斟酒。
“赌晋王出关,若李嗣源出现重大失责,会不会将通文馆交给你!”
韩澈提出赌约,忽地伸手挡住那酒壶:“这其中酒水,不够一杯了!”
“镜心魔!上酒!”
李存勖不动声色的晃了晃酒壶,当即重新落座,出声唤道。
“是!”
屏风外的镜心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重新端上来一壶酒,随之一同上来的,还有数道下酒菜肴。
分置于两人之间后,镜心魔跪坐于案一端,替韩澈与李存勖斟满酒,分别奉上。
李存勖没有管那菜肴,再次朝着韩澈举杯:“你当真如此自信?”
“就是这么自信!”
韩澈这次并未理会李存勖,开始吃菜,他是真有些饿了。
空腹陪李存勖喝了一壶酒了,够意思了。
端着酒杯的李存勖有些尴尬,不过他对那必胜的赌约颇感兴趣,倒也不恼,自顾自饮酒,而后问道:“赌注为何?”
“若我胜,你全力支持我玄冥教恒山分舵发展!”
韩澈一开口出条件,李存勖便微微皱眉:“你有些贪心!”
让晋王世子的他全力支持,与通文馆另起炉灶何异?
韩澈并不受李存勖影响,继续出另一个赌注:“若你胜,我带着整个玄冥教入你麾下,为你效力!”
“一言为定!”
那话音刚刚落下,李存勖便迫不及待的猛的一拍桌案一锤定音,生怕韩澈反悔一般。
紧接着,便自顾自的斟酒,接连满饮三杯,以示高兴。
韩澈举杯回敬,同饮之时,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在李存勖看来这是他单方面占便宜,可于韩澈而言却是双赢之势,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相当于他赢两次!
三杯酒下肚,李存勖稍稍压下心头欢喜,一边夹菜一边道:“你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是不是该好好那两个问题了?”
“中原各藩镇旱灾、蝗灾不断,唯楚、蜀二国无大灾情,我想办法于楚国与蜀国平价购粮,运输至晋国有两条道路可选。”
韩澈讨旧债的目的达成,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其一为海运,沿海北上,经由漠北转入晋国,运输量大,但风险过高。”
“嗯,此路不妥!”
李存勖也是点零头,航海之事他几乎不懂,却也清楚茫茫大海的风险。
抛砖引玉之后,韩澈又起第二条路:“其二便是楚国粮草集结于江陵或归州,经长江之流进入蜀国的夔州与万州。”
“再沿长江继续西进至渝州与蜀国购置粮草汇合,然后转入嘉陵江水道,北上至利州,而后转陆路至兴元府,最后借道岐国,将粮草避开梁国送入晋国。”
“这其中风险,不比那海运!”
李存勖听完,眉头紧紧皱起。
蜀国与岐国翻脸之后,便与梁国勾搭在了一起,这粮草绝大部分路程都在蜀国境内,比之海阅不确定风险,这已经是明摆着的风险了。
韩澈知晓李存勖心中担忧,也是直接把话挑明了:“我可以搞定其中风险,确保粮草成功送入晋国,前提是你得支付足够的代价!”
“这代价,只怕不!”
李存勖心中一喜,却也是微微一沉。
韩澈却是咧嘴一笑:“放心,肯定比你晋国内部加税征粮,然后依靠军队士气和沙陀骑兵的机动性,忍饥挨饿的去击溃梁军主力,夺取梁国粮草的代价要得多。”
“你······”
李存勖惊愕的看着韩澈,却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因为韩澈所的,正是他苦思冥想所定下战略,他尚未告知任何人,却是在此刻被韩澈了出来,如何能不惊讶?
“我已经有些期待,将来你入我麾下那一刻了!”
看了韩澈良久,最终李存勖脸上惊愕化作期待,再度亲自为韩澈斟酒,嘴角笑意浮现:“太宗皇帝曾言:他持弓,尉迟敬德持槊相随,虽百万若他何!”
“此言用之你我,也亦然!”
(弓矛相随,既取自古代军事装备中弓与矛的典型搭配,也取自唐太宗的话: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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