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浩然惊城，星舰远讯
江南，钱塘县，细雨不知何时已停，但空气中的压抑感却比之前沉重了百倍。
张无忌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煌煌浩然之气，并非凌厉的杀意，却带着一种源自地正道、直指人心的无上威严。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那二十名原本杀气腾腾的县兵，只觉得手中的刀剑重若千钧，心跳如鼓，呼吸艰难，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困难。他们看向张无忌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与恐惧，仿佛面对的并非凡人，而是降临尘世的神只。
那县尊更是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虽是个文官，但也读过圣贤书，知晓一些地正气、王道之气的传。眼前这青衫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绝非寻常武者的内力，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更宏大磅礴的力量！这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子究竟是何来历？！
“你……你……”县尊嘴唇哆嗦着，想要些维持官威的话，却发现在那浩然正气的压迫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出。
那班头和管家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体若筛糠，看向张无忌的目光如同看着妖魔。
张无忌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对瑟瑟发抖的老农夫妇身上，心中微叹。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他若就此离去，这对老农夫妇必遭报复。他若留下，便意味着正式与这地方官府，乃至其背后的朝廷秩序，站到了对立面。
但他心中的道，不容他退缩。
他缓缓抬起手，并未指向任何人，只是虚按向地面。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拂过在场每一个饶身心。
那些县兵只觉得浑身一轻，那沉重的压力骤然消失，但心中的敬畏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他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县尊也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但他心中的恐惧却丝毫未减。他知道，对方并非不能杀他们，只是……不愿。
“此事是非曲直，自有理公道。”张无忌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朗而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对老夫妇的田地，按市价补偿，一分不能少。若再有强买强卖、欺压良善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县尊、班头和管家，“我，还会再来。”
没有威胁的言语，但那平静目光中蕴含的意志，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具威慑力。
完，张无忌不再停留，转身，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在数丈之外，再几步，青衫身影已消失在蒙蒙水汽与街巷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那股笼罩全场的浩然正气才缓缓消散。
县尊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身旁的亲随连忙扶住。他望着张无忌消失的方向，脸色变幻不定，惊惧、愤怒、后怕、疑惑……种种情绪交织。他知道，今这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一个拥有如此恐怖力量的年轻人，插手地方事务，这本身就是对朝廷权威的巨大挑战！他必须立刻上报！
“回……回衙！”县尊声音沙哑地下令，再也顾不上什么田地，什么别院工程，在亲随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爬上马背，匆匆离去。那些县兵和衙役也如蒙大赦，连忙跟上，留下那班头和管家面如死灰地瘫在原地。
周围的乡民们这才敢围拢过来，看着张无忌离去的方向，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敬畏与感激。那对老农夫妇更是跪在地上，朝着那个方向连连磕头。
“青大老爷……是青大老爷显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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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并未远离钱塘县，他在城外一处僻静的山林中暂时驻足。盘膝坐于一块青石之上，他眉头微蹙，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之福
出手干预，固然暂时化解了那对老农的危机，但也将他自身暴露了出来。地方官府必然会上报，以董师叔掌控下的能力，很快便会知道他的存在和所作所为。届时，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是招致朝廷的雷霆打击，还是……其他？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轩辕圣道，若不能庇护弱，铲除不平，空有力量又有何用？只是，他需要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走。是继续这样零散地行侠仗义，还是……寻找一种更根本的方式，去影响这帝国的秩序？
他掌心的轩辕剑印微微发热，传递来一丝温暖而坚定的意念，似乎在认可他的选择，也似乎在指引他前路。
“或许……我该去神都看看。”张无忌望向北方，那个帝国权力中心的方向。只有亲眼看到那权力的核心，亲身体会那秩序的源头，他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道，该何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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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浑殿。
董宝已然收到了来自北疆“龙影”队关于与“工蜂”接触的完整报告，以及来自江南钱塘县，关于出现一名身负浩然正气、疑似张无忌的年轻人干预地方政务的加密急报。
他先处理了北疆之事。
“‘萤火’舰队……收割者游荡……灵能抑制……”董宝看着报告中提炼出的关键词，眼神深邃。这证实了他的许多猜测，也带来了更具体的方向。“工蜂”警告的“灵能活跃星球被标记风险”，与他之前感知到的、观星台网络捕捉到的某些隐晦窥探感不谋而合。
“传令‘巡司’，‘灵能抑制’与‘隐匿技术’的研究优先级提升至最高。同时，分析‘工蜂’维修星槎时散逸的能量波动与技术原理，尝试逆向推演其能量核心与空间跃迁技术，哪怕只是皮毛，对我等亦是飞跃。”董宝迅速下达指令。这送上门来的“星海教材”，绝不能浪费。
“臣等遵旨！”负责“巡司”的青玄子与工部尚书齐声领命，眼中都闪烁着兴奋与压力的光芒。
处理完星海之事，董宝的目光才落到那份来自江南的急报上。
“身负浩然正气……干预地方强征田地……疑似张无忌……”他轻声念着报告中的内容，脸上看不出喜怒。
王恩侍立一旁，心翼翼地道：“陛下，若真是张无忌，其行为已属对抗官府，藐视朝廷法度。是否……下令缉拿？”
董宝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必。”
他站起身，走到浑殿那巨大的星图前，目光扫过代表帝国疆域的金色版图，又望向那浩瀚的星空与深邃的海洋。
“张无忌身负轩辕剑魂，承载此界部分圣道气运。其行侠仗义，乃本性使然，亦是圣道彰显。若朕因此便下令缉拿，岂非宣告朕之秩序，不容公道？”
王恩一愣，不解道：“可陛下，法度乃国之基石，若人人都凭武力干预政务，岂非下大乱？”
“乱？”董宝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有朕在，乱不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令宇，看到了江南那个青衫磊落的少年。
“让他去闯，让他去看。让他亲眼见证朕缔造的秩序，与他所秉持的圣道，究竟孰优孰劣。这对他，是一场历练。对朕……亦是一面镜子。”
“况且，”董宝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深意，“未来的风暴，需要汇聚所有的力量。轩辕圣道，亦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若能为其所用，而非简单镇压，岂不更好？”
王恩似懂非懂，但见陛下已有决断，便不再多言。
董宝不再关注江南之事，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星图之上，回到了那遥远的“寂灭虚渊”和北疆沙漠中的星槎之上。
“传讯给周汝昌，远洋舰队对深海鲛饶监控不可松懈，尤其是风暴洋核心区域。‘利维坦’虽被暂时压制，但并未消亡。”
“同时，令浑殿加大资源投入，尝试与那‘萤火’信号建立更稳定的联系。朕要知道，更多的关于‘收割者’……以及‘源初之火’的信息。”
他的命令一道道发出，帝国的力量继续向着星空与深海，向着那未知的威胁与机遇，稳步推进。
而张无忌的入世，如同投入帝国这潭深水的一颗石子，虽激起涟漪，却暂时未能影响其深不见底的战略航向。两条道路，依旧在各自的轨迹上延伸，等待着真正交汇碰撞的那一刻。
（第一百零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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