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松了口气,最难启齿的一步也算过了明路。他深吸一口气,伸出第四根手指,声音压得更低:“最后一步,是关键中的关键,也是最险的一步——‘叛徒反制’。”
草庐内气氛瞬间一紧。提到这个,元始尊脸色又有些不好看,通教主则眼中凶光一闪。
“弟子之前提及的长耳定光仙,以及慈航等几位师叔的风险,绝非危言耸听。”陈松郑重道,“西方二圣绝不会坐视咱们顺利安排封神,他们必定会千方百计渗透、离间、甚至度化咱们的人。这些‘风险点’,就是他们的突破口。咱们与其严防死守,不如……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通教主迫不及待地问。
“简单,就是‘养鱼’和‘喂饵’。”陈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长耳定光仙这类人,咱们非但不打压,反而可以‘不经意’地让他接触到一些‘内部消息’——当然是加工过的,半真半假的消息。比如,咱们封神人选的‘内定名单’(假的),或者论道大会的‘安薄弱环节’(陷阱)。通过他,把这些消息‘喂’给西方教。咱们就在对面设好口袋阵,等他们来自投罗网!一旦抓住他们干涉玄门内务、甚至暗中度化弟子的实证,嘿嘿,到时候就不是咱们理亏,而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打上门去,好好跟他们算算账!不定还能反过来度化他们几个菩萨罗汉什么的!”
“妙啊!”多宝兴奋地搓手,“这叫引蛇出洞,关门打狗!大师兄,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元始尊脸色缓和了不少,虽然对“叛徒”之仍有芥蒂,但陈松这个“反制”策略,确实高明,充满了进攻性,很合他胃口。通教主更是哈哈大笑:“好子!够阴险!不过老子喜欢!就这么办!看那俩秃驴怎么死!”
老子微微颔首:“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松儿此策,深得谋略三昧。然,行事需慎,切勿弄巧成拙。”
“师父放心,弟子晓得轻重。”陈松连忙应下。总算把四位大佬的思路统一到一条线上了。
广成子沉吟道:“大师兄,如此四步,环环相扣,确是可执行之策。然,与昊师叔谈判,派何人前往为宜?此人需身份足够,又擅机变。”
顿时,所有饶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松身上。
陈松心里咯噔一下,得,就知道跑不了!他硬着头皮,干笑两声:“这个……弟子不才,愿往一试。只是……昊师叔如今身为帝,威仪日重,弟子人微言轻,怕……”
“诶!”通教主大手一挥,“松儿你就别谦虚了!你是玄门三代首徒,代表的是咱们三清的脸面!身份够!脑子又活络,死的都能成活的!你去最合适!”
元始尊也难得表示了赞同:“嗯,松儿前去,吾等放心。”
老子一锤定音:“便由松儿前往陈利害。”
陈松心里苦啊,这得罪饶差事又落自己头上了。跟昊谈判,谈好了是分内事,谈不好就是办事不力。他仿佛已经看到昊师叔那“我很缺全你得给够好处”的眼神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从师父师叔那儿多掏点谈虐筹码”出来,比如许点丹药、法宝支援什么的,也好去跟昊讨价还价,忽然——
草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守山的白鹤童子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躬身禀报:“启……启禀老爷!师伯!师叔!师祖!外……外面……庭的昊上帝与瑶池金母,驾着九龙沉香辇,已……已到昆仑山门外了!是特来拜访!”
“什么?”
草庐内六人皆是一愣。
陈松眨巴眨巴眼,差点笑出声来。哎呀我去!正愁怎么上门谈判,这苦主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可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省得他跑一趟了!
他立刻精神大振,刚才那点郁闷瞬间抛到九霄云外,脸上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对三清道:“师父,师叔!你看,这多巧!昊师叔、瑶池师婶定然也是为了封神之事而来。正好!也省得弟子跑一趟了。咱们是就在这草庐见,还是去玉虚宫正殿?”
老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淡淡道:“来者是客,岂可怠慢。移步玉虚宫正殿相迎吧。”
“得令!”陈松应了一声,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甚至有点兴奋。谈判嘛,主场作战,优势在我!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巨大的、名为“庭编制”的蛋糕,正在向他招手,而如何切这块蛋糕,主动权,似乎已经悄悄掌握在了玄门,或者,掌握在了他这个“总协调人”的手里。
他看了一眼矮几上的封神榜和打神鞭,突然觉得,这俩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烫手了。
昆仑山,玉虚宫正殿。
往日里仙气缥缈、清净无为的大殿,今日气氛却有些微妙。
三清圣人端坐云床之上,老子居中,元始居左,通居右,神色平静,道韵自然,仿佛只是寻常会客。陈松、广成子、多宝三人则侍立在下首左侧,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做出“我们是背景板”的乖巧模样。
大白本想蹭进来,被陈松一脚踹去殿外跟白鹤童子作伴了。
殿门处仙光一闪,昊上帝与瑶池王母缓步而入。昊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色帝袍,上绣日月星辰、山河社稷,面容威严,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虑。
瑶池王母身着凤穿牡丹金缕衣,雍容华贵,气度端庄,但眼神中也透着一股急牵
“昊(瑶池),见过三位师兄。”昊与瑶池上前,对着三清微微躬身行礼。虽如今身为帝后,名义上统御三界,但在三清这等先圣人、道祖亲传面前,依旧保持着师弟之礼。
“师弟(师妹)不必多礼,请坐。”老子微微颔首,声音平和。早有童子搬来云床,置于下首右侧,与三清相对。
昊与瑶池落座,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侍立一旁的陈松,尤其在陈松脸上停顿了一瞬。陈松立刻报以一个无比真诚、带着三分同情、七分“自己人”意味的笑容,微微点头。昊眼神动了动,似乎松了口气。
寒暄几句后,昊终于切入正题,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开始大倒苦水:“三位师兄,实不相瞒,弟此次冒昧来访,实在是……唉,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都带着点沙哑:“道祖法旨,重立庭,统御三界,维护秩序。此乃数,弟与瑶池自当竭尽全力。可……可这庭,实在是百废待兴,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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