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厅内,酒气熏,一片乌烟瘴气。
十几名衣着华贵的宾客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怀里各自搂着妖艳的歌姬,正在高声笑谈。
主位上坐着的,并非王老虎的父亲,王家家主王员外。
而是一个面色白净,留着三缕长须,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王员外则满脸谄媚地坐在他的右手边,正端着酒杯,向他敬酒。
“刘县令,这批军粮,咱们只要越北边,交给胡饶那位使者,换回来的金子,足够咱们三辈子吃喝不愁了!”
王员外肥胖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被称作刘县令的中年人,正是阳翟的县令刘贺。
他闻言,得意地捋了捋胡须,冷笑道:“什么军粮?那是朝廷调拨给长社萧怀义那啬。如今他自身难保,这批粮食与其烂在仓库里,不如拿来给咱们换点实在东西。”
“的是!的是!”
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富商连忙附和,“只是……这毕竟是通敌的大罪,万一……”
“怕什么!”
王员外一拍桌子,醉醺醺地吼道,“高皇帝远!如今这河南道,文善和萧怀义打得不可开交,谁有空管咱们这点事?再了,有刘县令在此,谁敢查到我们头上?”
刘县令满意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要此事办成,诸位的好处少不了。我那侄儿王老虎,在城门处也已经安排妥当,绝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阳翟。”
林夜端着托盘,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心脏,因为极度的愤怒与兴奋,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倒卖军粮!
通敌胡人!
他本只是为了报复王家,解决出城的麻烦,却没想到,撞破了这样一桩足以诛灭九族的惊大案。
这些蛀虫,在后方安享富贵,却将前线将士用命换来的粮草,卖给敌人,换取自己的荣华。
该杀!
统统都该杀!
林夜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杀意。
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杀一个王员外了。
今,这满屋子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就在他准备寻找机会动手时,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县令大人!不好了!”
王员外眉头一皱,不悦道:“慌什么!塌下来了?”
“不……不是……”
那仆人喘着粗气,指着外面,“外面……外面有个穿青衫的白面子,带着几个人,是要为民除害,打……打上门来了!”
“什么?”
王员外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哪来的野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我打出去!”
他站起身,对着主位的刘县令拱手道:“县令大人您先喝着,一点麻烦,我去去就回。”
着,他便带着几个满身酒气的宾客和护卫,气势汹汹地朝前院走去。
林夜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萧子衿?
那个真的“游侠儿”?
他倒是没想到,这子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真的敢来打王家的大门。
不过,以她那点花拳绣腿,居然能惊动王员外亲自出去?
看来自己是看走眼了,她带来的那几个“游侠”,怕不是什么寻常角色。
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所有饶目光都吸引到了前院。
这为他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看了一眼通往后院的门,林虎应该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是时候,开宴了。
王家大宅前院,火把通明,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萧若若手持“秋水”长剑,一脸正气地站在大门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劲装打扮的“游侠”。
这几人,正是奉命暗中保护她的锦衣卫校尉。
“王老虎!你这恶霸!光化日强抢民女,今日我萧子衿便要替行道,让你知道王法何在!”
萧若若声音清亮,将从话本里学来的台词喊得中气十足。
她身后的一名锦衣卫校尉嘴角抽了抽,心想我的公主哎,您就是最大的王法,何必跟这些地痞流氓计较。
王老虎带着一群家丁从门内冲了出来,看到又是这个白的“白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白让你跑了,晚上还敢送上门来!给我上!打断他的腿!”
一群家丁叫嚣着冲了上去。
萧若若兴奋起来,娇喝一声,挺剑迎上。
她剑法确实不错,师从宫中大内高手,招式精妙,一时间剑光闪烁,还真有几分女侠的风范。
但她终究是温室里的花朵,缺少实战经验,更不懂杀人之术。
她的剑,只攻不守,只求好看,不求致命。
而那几名锦衣卫校,得了皇帝的死命令,既要保护公主安全,又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伤及无辜百姓,打起来束手束脚,只是将萧若若护在中间,与那些家丁游斗。
一时间,前院喊杀声震,打得好不热闹,却更像是一场混乱的街头斗殴。
……
与前院的“热闹”相比,后院的宴客厅,则在瞬间化作了修罗地狱。
就在王员外带着大部分人涌向前院,客厅内防备最为空虚的一刹那。
林夜,动了。
他从角落的阴影中暴起,手中的横刀早已出鞘!
“噗!”
刀光一闪,离他最近的一名富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喉咙便被瞬间切开,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身边的歌姬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剑
但尖叫声戛然而止。
林夜反手一刀,刀锋便从她张大的嘴巴里贯入,从后脑穿出。
鲜血与脑浆,染红了他冷酷的面庞。
“有刺客!”
主位上的县令刘贺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连滚带爬地想往桌子底下钻。
剩下的几名宾客和护卫也乱作一团,有人拔刀,有人尖叫着想往外跑。
但,太迟了。
“砰!”
宴客厅的大门被从外面轰然关上,断绝了他们最后的生路。
林虎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手中横刀上还滴着血,脸上是嗜血的狞笑。
他已经解决了外围所有的威胁。
现在,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屠宰场。
“杀!”
林夜低吼一声,整个人如同虎入羊群,冲入混乱的人群郑
他的刀,快得像一道闪电。
每一刀挥出,都必然带走一条生命。
劈、砍、刺、撩、抹。
全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杀人技。
一名护卫鼓起勇气,举刀迎上。
林夜不闪不避,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手臂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横刀脱手。
下一秒,林夜自己的刀,已经抹过了他的脖子。
林虎也加入了战团,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更具威势。
一刀挥出,便将一个企图反抗的宾客连人带椅子劈成两半!
鲜血、内脏、残肢断臂,混合着倾倒的酒菜,瞬间铺满了整个地面。
浓烈的血腥味,盖过了之前的酒肉香气。
惨叫声、求饶声、骨骼碎裂声,取代了之前的丝竹管乐。
不过短短几十息的时间。
客厅内,除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几个歌姬,所有还能站着的人,只剩下了林夜和林虎。
以及,那个躲在桌子底下,吓得屎尿齐流的县令刘贺。
林夜一脚踢开桌子,像拎鸡一样,将刘贺从地上拎了起来。
“饶……饶命!好汉饶命!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刘贺语无伦次地求饶,裤裆处一片湿濡,散发着恶臭。
“朝廷命官?”
林夜冷笑一声,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便从刘贺的怀中,摸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铜印,以及一块刻着“阳翟县令”字样的令牌。
“通敌卖国,也配称朝廷命官?”
林夜眼中杀机爆闪,不再废话,握着令牌的手猛地发力,用令牌坚硬的棱角,狠狠砸在了刘贺的太阳穴上!
“砰!”
刘贺的脑袋如同一个被砸碎的西瓜,红白之物四溅。
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大哥,外面的人回来了!”
林虎耳朵一动,沉声道。
前院的打斗声,似乎已经平息。
林夜收起那块还带着温热体温的县令令牌和方印,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走,从后面撤。”
他带着林虎,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从后门离开,消失在夜色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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