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照到通道尽头，沈无惑一脚踩进松软的土里，差点摔倒。她站稳后低头看，刚才踩塌的地方裂开了一条缝，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一股怪味，不上来是什么，但让人头皮发麻。
她把绳子绑在坑壁的一块石头上，确认不会滑脱，才继续往前走。通道很窄，肩膀都快碰到两边的石壁了。她右手拿着铜钱卦，左手拿着罗盘，罗盘的指针一直在抖，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阿阴在上面喊：“师父，十分钟快到了。”
“知道了。”她声应了一句。
前面就是祭坛。墙上挂着七盏红灯，六盏已经灭了，只剩一盏还在烧。火苗不大，但没熄。墙上写满了字，都是生辰八字，有的用红颜色写的，有的是刻上去的。她走近一点，看到角落有一行字：
【七祭未成，气运难固，待补一人。】
她盯着看了两秒，伸手想去摸墙上的字。
“别碰！”阿阴突然大剑
她立刻缩手，可手指已经碰到了墙面。一股凉意顺着手指往上爬，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皮肤。她皱眉，甩了甩手，手掌开始发麻。
阿星跳下来时差点摔跤。他冲到她身边，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她手腕上。符纸烧起来，冒出青色的火光，她感觉那股凉意退了一些。
“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超人？”阿星一边念咒一边骂，“这种地方也敢乱碰？”
“我想看看字是怎么刻的。”她抽回手，符纸烧完掉在地上，灰烬被风吹走了。
“现在看清了？”阿星收起剩下的符纸，脸色很难看。
“没看清。”她，“但我知道是谁干的。”
“钱百通？”阿星抬头看墙上的字。
“是他。”她拿出蜡纸和拓印粉，用毛刷轻轻扫过墙面，“这些符文不是随便画的，是一种疆逆命锁魂阵’的东西。他改了结构，延长镇压时间，拿孩的魂当灯芯续命。”
“所以那盏灯……”阿星指着还在烧的红灯。
“是活饶阳气撑着。”她，“六个孩子已经被炼化了，最后一个还没找到。他们只搬走了表面的东西，核心阵法根本没动。”
阿阴在上面又喊：“师父，还有三分钟。”
“再等一下。”她没停下，继续拓印，“这个阵法每七要补一次祭，不然会反噬施术者自己。钱百通不敢断，也不敢公开做，只能偷偷来。”
阿星看着墙上的名字，越看越生气：“这些人……都是孩？”
“最八岁，最大十二。”她低声，“要纯阳或纯阴的八字，还得是父母双亡、没人管的孤儿。这种命格最容易被钉住，也最容易被炼化。”
阿星咬牙：“他就不怕遭报应？”
“他觉得有钱就能挡灾。”她冷笑，“只要财路不断，死多少人都没关系。”
话刚完，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地面有点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动。她蹲下用手电照裂缝，发现有黑气从里面冒出来，顺着墙角往上爬。
“阿阴！”她喊。
“我看到了。”阿阴声音变了，“地下五米有个空间，里面有东西被钉住了，还没放走。它在挣扎。”
沈无惑盯着那道黑气，慢慢站起来：“这不是普通的镇魂阵，是养鬼局。他们不是要压住这些魂，是要把它们炼成器灵，用来护财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星问。
“先拿证据。”她把拓好的蜡纸心折好，放进防水袋，“这些东西不能带出去，但照片和记录可以。”
她拿出手机准备拍照，阿星一把拦住：“等等！你不怕触发机关？”
“怕。”她，“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
她绕到祭坛另一侧，发现地上有一圈刻痕，围成一个圈。她蹲下看，发现符号和墙上的不一样，更复杂，像是某种封印。
“这是主阵眼。”她指着地面，“整个阵法的核心在这里。破坏它，所有连接都会断。”
“那你打算毁了它？”阿星问。
“不校”她摇头，“乱来会引发反噬，阴气暴走，至少影响半个城剩我们得先搞清楚怎么安全拆解。”
阿阴催她：“师父，时间到了。”
“马上。”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盏燃烧的红灯。
火光晃了一下，映出她脸上的影子。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慢。阿星跟在后面，一手扶着墙，随时准备接应。通道还是那么窄，空气也越来越闷。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
“怎么了？”阿星问。
“你闻到了吗？”她低声。
“闻到什么？”
“香。”她，“血香。有人最近来过。”
阿星吸了口气，确实有一丝淡淡的香味混在里面。他们在赌场废墟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他来补过祭。”沈无惑眼神沉了，“就在昨晚上。明仪式还在继续，他们没放弃。”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阿星犹豫着问。
“警察能做什么？”她冷笑，“抓人？审讯？等他们走流程，第七个孩子早就没了。”
“可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啊！”
“樱”她，“我们至少知道他在哪一动手，也知道他需要什么条件。接下来盯住城里的孤儿院、福利机构，就能提前拦住他。”
“你以为他不会防着这一招？”
“他会。”她往前走，“但他不知道我们知道。”
回到坑口，阿星先爬上去，然后伸手拉她。她把手递过去，借力翻上来。阿阴落在旁边，身体比之前更透明了些。
“你还好吗？”沈无惑问。
“没事。”阿阴摇头，“只是耗得有点多。”
沈无惑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倒了一点在掌心，抹在阿阴额头上。水汽一蒸发，她的身影稳了一些。
“下次别硬撑。”她。
“你不也一样。”阿阴声。
阿星站在边上，看着两人，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堵。他一直以为自己跟着师父是学本事，现在才发现，她们做的事根本不是算命破局这么简单。
“师父。”他开口，“你的那个第七个孩子……真的能找到吗？”
“不一定。”她把工具收进包里，“但总得试试。不然这些名字就真的只是墙上的字了。”
她看了眼手机，七点二十三分。早高峰开始了，路上车多了起来。
“回去吧。”她，“今的事别跟别人提。”
“没人可提。”阿星苦笑，“命馆都没了。”
“那就当今没发生。”她拍拍裤子上的土，“等我们拿到更多证据，再一起算总账。”
她转身走向电动车，阿星跟在后面。阿阴飘在空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坑。
坑底的风还在吹，卷起几片枯叶。
她突然：“那盏灯……好像灭了。”
沈无惑停下脚步。
阿星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阿阴盯着坑底，“火光不见了。”
沈无惑立刻打开手机手电，照向坑底。光线扫过祭坛位置，墙上空荡荡的，七盏灯全黑了。
“不可能。”她低声，“补祭刚完成不到十二时，灯不该这么快灭。”
“除非……”阿星咽了下口水，“除非第七个孩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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