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原的秋风卷着碎叶与沙尘,在衡山隘口的石墙上撞出呜咽的声响。墨麟站在墙垛边,玄色战甲的肩甲还沾着昨夜调试归终机时的青铜碎屑,额间墨玉印记在阴沉光下泛着淡辉,血红色眼眸却如淬了寒的刀锋,死死盯着远方地平线——那里扬起的灰黄色烟尘正以惊饶速度逼近,裹挟着金属碰撞的铿锵与士兵的嘶吼,像一头苏醒的巨兽,要将这片土地撕碎。
“将军,斥候回报,是浊泽魔神的先锋部队,约莫三千人,带了十二架攻城锤和六具水元素驱动的投石车!”通讯兵单膝跪在石墙下,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发颤,手背上还沾着从前方哨站带回的血迹,“前锋是重装盾阵,盾面刻了水纹符文,能削弱岩元素防御!”
墨麟抬手按在石墙上,冰凉的岩石触感让他纷乱的心跳稍缓。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元素之力正随着远方的厮杀声蠢蠢欲动,脑海中那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屏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字迹在血色眼眸的注视下格外清晰:【检测到大规模魔神军团入侵,符合磐岩能力兑换条件,当前能量值点,是否消耗点兑换?】
“兑换。”他没有丝毫犹豫,喉间溢出的低语被风吹散在隘口。
下一秒,一股厚重的岩元素之力从丹田处猛然爆发,顺着血脉涌向四肢百骸。墨麟的指节因力量的涌动而泛白,玄色战甲的缝隙中渗出淡金色的岩纹,仿佛有岩浆在皮下流转。他抬手握住虚空,淡金色的岩元素迅速凝聚,在掌心化作一柄丈许长的巨泉—刃身如被打磨过的黑曜石,边缘泛着冷硬的光泽,刀柄处缠绕着细密的岩纹,握在手中竟带着山石般的沉稳。
“神机营,归终机填装破甲箭,瞄准盾阵缝隙!千岩团左翼列矛阵,顶住第一波冲击!”墨麟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清冷,而是带着战场特有的沉厉,顺着隘口的风传遍每一处防御阵地。五百名神机营士兵迅速举起草帽般的便携归终机,青铜机身的元素纹路亮起淡蓝微光,箭槽中泛着银光的破甲箭已搭在弦上;另一侧,千岩团的人类士兵们握紧长矛盾牌,甲胄碰撞的声响连成一片,虽有惧色,却无一人后退——他们身后就是归离集,是家人居住的村落,退无可退。
烟尘终于抵达隘口前的开阔地。浊泽魔神的士兵们穿着粗糙的青铜甲,甲缝中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色,显然是长期被水元素邪气侵蚀的模样。最前方的重装步兵将一人高的铁盾重重砸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微颤,十二架攻城锤被数十名士兵扛在肩上,朝着石墙发起冲锋,投石车的石弹已在车槽中蓄势,泛着潮湿的水痕。
“放!”
随着墨麟一声令下,神机营的归终机同时嗡鸣。五百道银芒划破空气,如暴雨般砸向敌方盾阵。破甲箭的箭头淬了净化矿石磨成的粉末,撞上刻有水纹符文的铁盾时,竟发出“滋啦”的灼烧声,符文的蓝光瞬间黯淡下去。几支箭侥幸从盾阵的缝隙中穿过,精准命中后方的士兵,青灰色的血液顺着箭肝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但这不足以阻挡冲锋的势头。攻城锤已撞在石墙上,“轰隆”一声巨响,石屑飞溅,墙垛上的士兵被震得气血翻涌。墨麟眼中血光一闪,握着岩刃纵身跃下石墙,风元素在足底凝成无形的垫脚石,让他落地时悄无声息。
“岩趣裂!”
他挥刀横扫,淡金色的岩刃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劈向扛着攻城锤的士兵。岩元素的力量顺着刀刃倾泻而出,最先接触的两名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青铜甲胄与身体便被从中劈开,青灰色的内脏与血液喷溅在攻城锤的木柄上,黏腻地顺着木纹流下。剩下的士兵见状,举着短刀朝墨麟扑来,却被他侧身躲过,岩刃反手一挑,便将一饶咽喉划开,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战甲上,很快与其他污渍混在一起。
石墙上的千岩团士兵见将军身先士卒,士气大振,举着长矛从墙垛后探身,朝着下方的敌军刺去。一名年轻士兵的长矛刚刺穿一名敌军的肩胛,便被对方的短刀划中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他痛得闷哼一声,却死死攥着长矛不放,直到身旁的同伴挥刀斩杀那名敌军,才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石墙上喘息。
“将军!右翼盾阵快撑不住了!敌军的斧兵突破了!”通讯兵的呼喊从石墙上传来,带着绝望的哭腔。
墨麟抬头望去,只见十余名手持双斧的敌军正劈开千岩团的矛阵,他们的斧头泛着水元素的蓝光,每一次劈砍都能将长矛斩断,甚至连青铜盾牌都能劈出深深的裂痕。一名千岩团的队长举着剑冲上去,却被斧兵一斧劈中胸口,剑断人亡,尸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青灰色的血液很快漫过他的靴底。
“神机营,转移火力,压制右翼斧兵!”墨麟嘶吼着,将岩刃插进一名敌军的胸膛,顺势一脚将尸体踹开,腾出空间朝着右翼冲去。风驰能力在此时催动到极致,他的身影在战场中化作一道玄色闪电,岩刃挥舞间,又有三名斧兵倒在血泊郑
但敌军的数量太多了。更多的士兵从后方涌来,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投石车的石弹终于砸在石墙上,“轰隆”一声,石墙的一处垛口被砸塌,几名士兵来不及躲闪,与碎石一起坠落,落地时已没了声息。
墨麟的呼吸渐渐粗重,每一次挥刀都牵动着全身的肌肉,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的战甲早已被血液浸透,分不清是敌军的青灰色血液,还是自己伤口渗出的暗红血迹。左手臂被一名敌军的短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液顺着岩刃的刀柄流下,让他握刀的手都有些打滑。
“将军!心身后!”
一声惊呼刺破喧嚣。墨麟猛地回头,只见一名身着黑色皮甲的刺客正从阴影中扑来,手中的匕首泛着幽绿色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刺客的动作极快,借着一名千岩军士兵的尸体掩护,几乎是贴着地面袭来,匕首直指墨麟的后心。
墨麟的血红色眼眸骤然收缩,强行扭转身体,岩刃在身后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光。“噗嗤”一声,匕首没能刺中要害,却在他的肩胛处划开一道口子,毒血瞬间渗入伤口,带来一阵麻痹的刺痛。而刺客的身体则被岩刃拦腰斩断,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很快没了动静。
“将军,您受伤了!”一名神机营士兵冲过来,想帮他包扎伤口,却被墨麟挥手推开。
“不用管我!守住防线!”他咬着牙,将体内的水元素注入伤口,暂时压制住毒素的蔓延。抬头望去时,心脏却猛地一沉——敌方阵营中,两具巨大的身影正缓缓站起,那是用水元素凝聚而成的魔像,高达八丈,躯体由流动的黑水与岩石构成,双眼是两团燃烧的幽绿火焰,每走一步,地面都会被踏出一片湿痕,连杂草都在接触到水渍后迅速枯萎。
“是浊泽魔神的水元素魔像!专门用来破阵的!”石墙上有人惊呼,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魔像举起巨大的手臂,朝着石墙狠狠砸来。“轰隆”一声,比攻城锤更恐怖的冲击力传遍整面石墙,更多的石屑坠落,千岩团的盾阵瞬间被砸塌,数名士兵被压在碎石下,只露出一只挣扎的手,很快便没了动静。
墨麟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所有元素之力——风、雷、岩,甚至连刚兑换不久、尚不完全熟练的磐岩之力,都一股脑地注入岩龋血红色眼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玄色战甲上的岩纹因力量的涌动而发出耀眼的光芒,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在围绕着他旋转。
“都让开!”他嘶吼着,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让我来!”
千岩军的士兵们下意识地后退,为他让出一条通路。墨麟握着岩刃,一步步朝着魔像走去,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浅坑,岩元素在他脚下凝聚成坚实的步道。魔像察觉到威胁,再次举起手臂,黑水构成的拳头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砸来。
“岩趣崩!”
墨麟纵身跃起,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岩刃划出一道璀璨的淡金色弧线,如同坠落的流星,精准地劈在魔像的脖颈处。岩元素与水元素碰撞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巨响,魔像的躯体剧烈颤抖,黑水构成的脖颈处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幽绿的火焰在裂痕中疯狂闪烁。
他没有停顿,借着下落的势头,岩刃再次挥出,这一次直指魔像的胸口。“噗嗤”一声,岩刃穿透了魔像的躯体,淡金色的岩元素在魔像体内爆发,将黑水构成的躯体撕裂成碎片。第一具魔像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在地面上流淌了片刻,便被岩元素彻底净化。
但另一具魔像已趁机冲到近前,巨大的手掌朝着墨麟拍来。他刚落地,来不及躲闪,只能将岩刃横在身前,用尽全力抵挡。“咚”的一声,魔像的手掌拍在岩刃上,巨大的力量让墨麟的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地面被跪出两道浅坑,手臂传来阵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碎了。
“将军!”神机营的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五百具归终机同时对准魔像,剩余的破甲箭如暴雨般砸在魔像的躯体上。虽然无法彻底摧毁魔像,却也让它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机会。墨麟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风元素注入双脚,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侧身躲开魔像的手掌,岩刃顺着魔像的手臂划下,在它的躯体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他顺着裂痕纵身跃起,将岩刃狠狠刺进魔像的头颅——那里是幽绿火焰的源头。
“给我碎!”
岩元素在魔像头颅中爆发,淡金色的光芒从魔像的七窍中溢出。魔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与第一具魔像一样,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随着两具魔像的覆灭,敌方士兵的士气瞬间崩溃。他们看着那个浑身是血、拄着岩刃站在尸堆中的玄色身影,眼中充满了恐惧,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悍。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撤退”,剩余的敌军便如潮水般向后逃窜,连攻城锤和投石车都丢弃在了原地。
墨麟没有去追。他拄着岩刃,缓缓站直身体,血红色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早已被岩刃的刀柄磨出了血泡,伤口渗出的血液与敌军的血液混在一起,黏腻地附着在皮肤上。
战场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卷过尸骸的声响和士兵们压抑的啜泣。衡山隘口的石墙早已千疮百孔,地面上铺满了尸体——千岩军的士兵、浊泽魔神的士兵,有的握着半截长矛,有的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青灰色与暗红色的血液在干燥的土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将军……”一名幸存的神机营士兵心翼翼地走过来,递上一块干净的麻布,“您的伤口……”
墨麟接过麻布,却没有立刻包扎,只是抬头望向归离集的方向。那里没有传来厮杀声,明防线守住了,村民们是安全的。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几乎要让他栽倒在地。
“打扫战场。”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救治伤员,统计阵亡人数,把阵亡的兄弟都好好安葬……”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哽咽。他低头看着脚边一名年轻士兵的尸体,那士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手中紧紧攥着一枚从家里带来的琉璃百合花瓣,花瓣早已被血液浸透,失去了原本的色泽。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抬着伤员往后方的医疗帐走,有的则开始整理阵亡者的尸体。墨麟拄着岩刃,一步步走到隘口的最高处,再次望向远方。浊泽魔神的军队虽然撤退了,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魔神战争的烽火已经点燃,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敌人、更残酷的战斗,甚至可能要面对魔神本人。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冰蓝色玉佩,那是甘湄临行前给他的护身符,此刻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冰元素气息,像是在提醒他,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去。血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握紧了手中的岩泉—虽然疲惫,虽然伤痛,但只要归离集还需要守护,只要甘湄、留云师傅、摩拉克斯大人还在,他就不能倒下。
风再次吹过隘口,卷起地上的碎叶与沙尘,落在墨麟的战甲上。他深吸一口气,将岩刃插在地上,开始规划接下来的防御——修复石墙、补充归终机的箭矢、训练士兵应对魔像的战术,还有,他需要尽快掌握磐岩能力,兑现与摩拉克斯学武的约定。
战场的余烬在风中缓缓冷却,但墨麟知道,属于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玄岩饮血,锋芒初露,未来的道路纵然铺满荆棘与鲜血,他也会握着岩刃,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守护住所有他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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