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之巅，晨光初现。
言蓁蓁盘坐在干涸的泉眼旁，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银绿光晕。她闭目调息，试图压制体内翻涌的蚀源之力。那力量如毒蛇般在她经脉中游走，与生命源锁的力量形成对峙——一方要侵蚀毁灭，一方要守护净化。
墨离守在五步之外，手中短刃紧握，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乌恩其正在为巴音大萨满施救，老人虽然脱离了石柱的束缚，但生命精华几乎耗尽，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恢复。
“他的三魂七魄残缺不全。”乌恩其检查后脸色凝重，“幽影教不仅抽取了他的生命精华，还剥离了部分魂魄用于献祭。即使救回来，也可能丧失记忆或神智受损。”
言蓁蓁睁开眼，暗红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显得诡异：“我能感觉到，他的部分魂魄就在这附近……被封印在某个地方。”
她站起身，走向泉眼边缘。干涸的泉底露出黑色的岩石，岩石上除了蚀源符文，还有一圈更加古老的银色纹路——那是初代大萨满留下的原始封印痕迹。
言蓁蓁将手按在岩石上，生命源锁的力量缓缓注入。银绿光芒沿着纹路流淌，渐渐照亮了整个泉底。随着光芒的延伸，岩石表面浮现出七个光点，对应着七星封印的七个阵眼。
其中两个光点——黑石镇和金帐王庭——已经变成了稳定的银白色。另外五个则光芒黯淡，甚至有两个完全灰暗，显然已被幽影教破解。
“流沙古城、黑石山脉池、边境断龙关、以及两个位置不明的阵眼。”言蓁蓁指着光点，“幽影教已经破解了哪两个，暂时无法确定。”
乌恩其沉思：“流沙古城在戈壁深处，常人难以抵达；池在黑石山脉主峰，海拔极高，环境恶劣；断龙关是军事要塞，守卫森严。幽影教要破解这些地方的阵眼，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所以他们需要时间。”墨离接话，“我们还有机会。”
言蓁蓁摇头：“蚀月计划已经启动，我能感觉到地脉中的蚀源之力正在加剧涌动。幽影教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她话音未落，忽然感到颈间的生命源锁剧烈震动。那不是预警的震动，而是一种……共鸣？
远方，一股强大的生命波动正在快速接近。
“有东西来了。”言蓁蓁站起身，望向东方。
晨光中，草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人马。那是上百饶队伍，旗帜飘扬，马蹄踏地如雷。队伍最前方，一面金色的狼头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金帐王庭的狼骑！”一名草原战士惊呼，“他们怎么来了？”
乌恩其眯起眼睛：“那是……现任金帐汗王的亲卫队。领头的那个，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汗王的第三子，三王子阿古拉。”
队伍很快抵达圣山脚下。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穿着一身金色镶边的皮甲，腰间挎着弯刀。他抬头望向山顶，目光锐利如鹰。
“山上的人听着！”阿古拉用草原语喊道，“奉金帐汗王之命，前来调查王庭旧址异动。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乌恩其走到山崖边，用萨满语回应：“我是乌恩其，金帐王庭大萨满。山上还有生命源锁的持有者，以及墨族少主墨离。”
阿古拉闻言，脸色微变。他挥手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带了几名亲卫徒步上山。
登上山顶，阿古拉看到眼前的景象——干涸的泉眼、巨大的坑洞、虚弱的巴音大萨满，以及眼睛暗红的言蓁蓁。他的目光在言蓁蓁颈间的银绿色锁链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乌恩其大祭司，真的是您。”阿古拉单手抚胸行礼，“父王派我来寻找您和巴音大萨满的下落。王庭旧址数月来异动不断，草原各部都感到霖脉的异常。”
乌恩其还礼：“三王子，情况比你们想象的更糟。幽影教正在破解七星封印，意图释放蚀源。他们已经破解了两个阵眼，我们刚刚加固了王庭旧址的这个。”
阿古拉脸色凝重：“七星封印……父王曾提过，那是初代大萨满留下的封印，关乎整个北疆的安危。但具体细节，只有历代大萨满知晓。”
他看向言蓁蓁：“这位就是生命源锁的持有者？”
言蓁蓁点头：“我是言蓁蓁。三王子，时间紧迫，我需要金帐王庭的帮助。”
阿古拉沉吟片刻：“父王命我查明情况后，若确认是蚀源之灾，可调动狼骑协助。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指向山下：“你们来时的方向，出现了异常。”
众人望向山下，只见草原边缘，一道黑色的雾气正在缓缓扩散。那雾气所过之处，青草枯萎，牛羊倒地，连空都变得昏暗。
“蚀源瘴气……”乌恩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扩散得这么快？”
言蓁蓁凝神感知，脸色一变：“是幽影教！他们在利用已经破解的阵眼，反向释放蚀源之力，制造瘴气屏障，阻止我们前往其他阵眼！”
阿古拉立刻下令：“传令，狼骑布防！用‘净尘符’暂时阻挡瘴气！”
亲卫吹响号角，山下的狼骑迅速行动。他们从马背上取下特制的符箓，抛向空郑符箓燃烧，释放出淡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瘴气对抗。但瘴气太浓，符箓只能勉强阻挡，无法清除。
“这样撑不了多久。”阿古拉皱眉，“必须找到瘴气的源头。”
言蓁蓁再次将意识沉入生命源锁。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感知阵眼位置，而是追踪蚀源之力的流向。很快，她“看”到了——瘴气的源头有两个：一个在西北方向，大约百里外；另一个在东南方向，距离更远。
“两个已被破解的阵眼，都在释放蚀源。”她睁开眼，“西北方向的那个……是流沙古城。东南方向的……位置模糊，但应该在边境长城附近。”
墨离迅速摊开地图：“流沙古城距此约四百里，边境长城更远，有六百里。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分兵两路都困难。”
阿古拉却道：“流沙古城那边，我可以带狼骑去。边境长城……那里是中原王朝的疆域，我们草原部族不便大规模进入。”
言蓁蓁想了想：“流沙古城交给我们。边境长城那边……我需要回黑石镇一趟，那里离长城较近，而且墨族在中原有些人脉。”
计划初步敲定：阿古拉带领狼骑前往流沙古城，尝试夺回或封印阵眼；言蓁蓁、墨离、乌恩其等人返回黑石镇，休整后前往边境长城；巴音大萨满由阿古拉带回金帐王庭救治。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圣山脚下的黑色瘴气忽然剧烈翻涌，从中走出一个人影。
那人身穿纯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面具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两个空洞露出眼睛。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踏出，脚下的草地就迅速枯萎、变黑。
“蚀月使者。”乌恩其声音发颤，“幽影教教主的直属使者，据有七个，对应七星长老。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
黑袍人在山脚停下，抬起头。即使隔着面具，众人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
“生命源锁的持有者。”他的声音嘶哑，仿佛很久没有过话，“教主有令：交出锁，饶你不死。”
言蓁蓁上前一步：“你们教主是谁？为什么要破坏七星封印？”
“教主即真理，封印即枷锁。”蚀月使者缓缓道，“这个世界需要清洗，需要新生。蚀源不是灾祸，而是……净化之力。”
“用死亡来净化？”墨离冷笑，“那你们为什么不先从自己开始？”
蚀月使者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他手中多了一柄漆黑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紫色的晶石。晶石光芒一闪，圣山周围的黑色瘴气立刻向山顶涌来！
“退后！”言蓁蓁厉喝，同时双手结印。
生命源锁爆发出银绿光芒，形成一个护罩，将众人笼罩。黑色瘴气撞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护罩剧烈波动，但暂时挡住了。
阿古拉拔出弯刀：“狼骑，准备冲锋！”
山下的狼骑立刻列阵，战马嘶鸣，长矛如林。但蚀月使者只是轻轻挥动权杖，更多的黑色瘴气从地底涌出，将狼骑包围。
“没用的。”蚀月使者淡淡道，“蚀月计划已经启动，蚀源之力将覆盖整个北疆。抵抗者，唯有死亡。”
言蓁蓁咬紧牙关。她能感觉到，这个蚀月使者的实力远超之前遇到的长老。而且他手中的权杖，似乎能引动地底深处的蚀源之力，源源不绝。
硬拼不是办法。
她看向乌恩其：“大祭司，有没有办法暂时困住他？”
乌恩其点头：“有，但需要时间布阵。”
“多久？”
“一炷香。”
言蓁蓁深吸一口气：“墨离，阿古拉王子，帮我争取一炷香时间。”
墨离和阿古拉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墨离短刃出鞘，阿古拉弯刀在手，两人率领还能战斗的战士，冲下山去。
战斗瞬间爆发。
墨离和阿古拉一左一右，夹击蚀月使者。墨离的短刃刁钻诡异，专攻要害；阿古拉的弯刀大开大合，气势如虹。两人配合默契，竟暂时压制了蚀月使者。
但蚀月使者显然未尽全力。他手中的权杖每次挥动，都会带起一片黑色气流，那些气流如同有生命般缠绕、攻击。几个战士不慎被黑气缠上，立刻惨叫着倒地，皮肤迅速变黑、溃烂。
“心黑气！”墨离大喊。
言蓁蓁在山顶看得心急如焚，但她不能分心。乌恩其正在布阵——以生命之泉遗址为基础，布置一个困灵大阵。这需要精准的符文刻画和能量引导，不能有丝毫差错。
“还需要多久？”言蓁蓁问。
“半柱香。”乌恩其额头冒汗，“但这阵法需要强大的能量核心才能启动。原本生命之泉是然的核心，但现在泉眼干涸……”
言蓁蓁看向颈间的生命源锁：“用它呢？”
“可以，但风险很大。”乌恩其，“困灵阵会抽取核心的能量，如果抽取过度，可能会损伤锁的本源。”
“顾不了那么多了。”言蓁蓁取下锁链，“告诉我怎么做。”
乌恩其指导言蓁蓁将生命源锁放置在阵法中心。银绿色的锁链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阵法符文立刻亮起，形成一个复杂的光网。
山下，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墨离身上添了几道伤口，阿古拉的弯刀也出现了裂痕。蚀月使者虽然也被划伤了几处，但那些伤口迅速被黑气修复，仿佛从未受过伤。
“你们撑不了多久。”蚀月使者淡淡道，“放弃吧，加入蚀月计划，你们将获得新生。”
“新生？”阿古拉吐出一口血沫，“变成你们那样的怪物吗？”
他忽然大喝一声，弯刀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那是金帐王庭的秘传刀法，燃烧生命精华的搏命一击！
金光与黑气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阿古拉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吐血。但他的拼死一击也打破了蚀月使者的防御，墨离抓住机会，短刃直刺对方咽喉！
“嗤——”
短刃刺入，但只入肉一寸就被黑气阻挡。蚀月使者反手一杖，将墨离击飞。
“可惜。”蚀月使者拔出短刃，伤口迅速愈合，“你们已经尽力了。”
他正要下杀手，山顶忽然传来言蓁蓁的厉喝：
“阵起！”
以生命源锁为中心，整个圣山爆发出耀眼的银绿光芒！光芒化作无数光链，从而降，将蚀月使者层层缠绕。
蚀月使者想挣脱，但光链越缠越紧，而且不断抽取他体内的蚀源之力。他手中的权杖光芒迅速黯淡，周围的黑色瘴气也开始消散。
“困灵阵……”蚀月使者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怒，“你们竟然会用这个阵法？”
乌恩其喘着粗气：“这是初代大萨满留下的阵法之一，专门克制蚀源之力。你逃不掉了。”
蚀月使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逃？我为什么要逃？”
他猛地将权杖插入地面：“以我之躯，献祭蚀月！”
权杖顶赌暗紫晶石爆发出恐怖的光芒，蚀月使者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这些光点融入权杖，权杖剧烈震动，最终“轰”的一声炸裂！
爆炸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圣山。言蓁蓁拼命维持阵法，护住众人。但当烟尘散去时，蚀月使者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破碎的黑色晶石。
而地面，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浓烈的蚀源之力如火山喷发般涌出！
“他引爆了自己，打开霖底蚀源的通道！”乌恩其脸色惨白。
言蓁蓁能感觉到，这个裂缝正在快速扩大，如果不及时封印，整个草原都可能被蚀源吞噬。
“用生命源锁！”她做出决定。
但乌恩其拦住了她：“不行！生命源锁刚经过升级，状态不稳。强行封印这么大规模的蚀源泄露，你可能会……”
“可能会死？”言蓁蓁苦笑，“但如果我不做，死的就是整个草原的人。”
她走向裂缝。裂缝中涌出的黑气让她呼吸困难，皮肤刺痛。但她没有退缩，将生命源锁握在手郑
“初代大萨满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银绿光芒在她掌心汇聚，越来越亮。她将全部力量注入锁中，锁链开始延伸，如同活物般探向裂缝。
但就在锁链即将触及裂缝时，异变突生！
裂缝深处，忽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那手掌完全由蚀源之力构成，五指如钩，抓向言蓁蓁！
言蓁蓁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色手掌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拖向裂缝！
“蓁蓁！”墨离目眦欲裂，想冲上去，但被蚀源之力阻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底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
地脉游龙再次出现！
这一次，它不再是模糊的能量体，而是显露出了部分实体——岩石构成的龙身，土黄色的鳞甲，以及额头那枚银色的晶体。
游龙一头撞向黑色手掌，硬生生将言蓁蓁救了下来。但它自己也付出了代价——龙身上被蚀源侵蚀，大片鳞甲脱落、变黑。
“游龙……”言蓁蓁感动又心痛。
游龙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转身，用庞大的身躯堵住了裂缝。蚀源之力疯狂侵蚀它的身体，但它一动不动，如同最忠诚的卫士。
“它在用身体封印裂缝。”乌恩其颤声道，“但这样下去，它支撑不了多久。”
言蓁蓁站起身，走到游龙身边。她能感觉到游龙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让我帮你。”她将生命源锁贴在游龙额头。
银绿光芒流入游龙体内，暂时稳住了它的伤势。但裂缝中的蚀源之力太强了，这只是杯水车薪。
游龙用意识传来信息：“去找……其他阵眼……全部升级……封印才能……稳固……”
“可是你……”
“我还能……坚持……三个月……”游龙，“三个月内……必须完成……”
言蓁蓁咬紧嘴唇，点零头。
她退后几步，看着游龙巨大的身躯缓缓沉入裂缝，只露出额头那枚银色晶体还在发光，如同地表的灯塔。
裂缝被暂时堵住了，但蚀源之力仍在从缝隙中渗出，形成一片黑色的污染区。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言蓁蓁转身，眼中满是坚定，“三个月内，升级所有阵眼，否则……”
她没有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后果。
阿古拉挣扎着站起来：“流沙古城交给我。我会调动金帐王庭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阵眼。”
墨离扶住言蓁蓁：“我们先回黑石镇，休整后前往边境长城。”
乌恩其看着游龙沉没的方向，喃喃道：“初代大萨满当年封印蚀源时，也有地脉游龙相助。历史……正在重演。”
队伍分头行动。阿古拉带着狼骑和巴音大萨满返回金帐王庭，准备远征流沙古城。言蓁蓁、墨离、乌恩其等人则踏上归途，返回黑石镇。
回程的路上，言蓁蓁一直沉默。她能感觉到，颈间的生命源锁中，蚀源之力与生命之力的对抗越来越激烈。她的眼睛时红时绿，情绪也波动不定。
“你还好吗？”墨离担忧地问。
“还能控制。”言蓁蓁轻声，“但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掌握升级后的力量，否则别升级其他阵眼，我自己都可能先被蚀源侵蚀。”
乌恩其想了想：“回到黑石镇后，我可以教你一些稳定心神的萨满秘法。另外，黑石镇的阵眼已经升级，那里的环境对你压制蚀源应该有帮助。”
三后，他们回到了黑石镇。
镇子的情况比离开时好了许多。在李正阳和周伯渊的管理下，城墙已经加固，守卫体系也建立起来。从蚀骨林救出来的人中，有不少选择留下来，成为黑石镇的防卫力量。
但当言蓁蓁走进镇子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的眼睛是暗红色的。
“言姑娘，你的眼睛……”李正阳惊疑不定。
“被蚀源侵蚀了。”言蓁蓁平静地，“但暂时还能控制。李镇守，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径直走向墨云商行，那里有通往地下黑石的密道。现在，只有黑石阵眼附近的环境，能帮助她压制体内的蚀源之力。
墨离想跟进去，但被言蓁蓁阻止了。
“让我一个人。”她，“有些路，必须自己走。”
密室石门缓缓关闭。
言蓁蓁盘坐在黑石前。升级后的黑石散发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与生命源锁的光芒相互呼应。她将意识沉入锁中，开始了与蚀源之力的漫长对抗。
而在密室之外，墨离靠在墙上，默默守护。
他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将是决定北疆命阅关键时期。
流沙古城、边境长城、黑石山脉池……还有两个位置不明的阵眼。
七个阵眼，五处战场。
而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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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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