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内瞬间陷入混战。
冰原族战士身手矫健，更可怕的是，他们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能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如履平地，而蓁离等人每走一步都要心翼翼，生怕滑倒。
“不要硬拼，找机会突围！”铁山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大喊。
但冰原族的人数太多了，至少有三十多人，而且个个都是精锐。更糟糕的是，洞内空间有限，蓁离的七德之力不敢全面爆发，怕误伤同伴。
“先抓住容器！”冰魄大祭司站在冰座上，冷冷地看着战局，“其他人死活不论。”
他的话音刚落，四名冰原族长老同时出手。他们手中的冰杖射出寒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冰网，向蓁离当头罩下。
“殿下心！”赵翊长枪横扫，试图挑开冰网，但冰网极寒，枪尖一触就结上了厚厚的冰霜。
蓁离运转勇德之力，不屈战斧劈出，金色斧光与冰网相撞，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冰网被劈开一道口子，但并未完全破碎。
“没用的，姑娘。”冰魄大祭司冷笑，“这里是永冻荒原，冰之力量的主场。你的七德之力，在这里要大打折扣。”
确实，蓁离能感觉到，七德之力在运转时遇到了阻碍，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这冰洞中，似乎有特殊的阵法。
“是‘冰封大阵’。”铁山认出了端倪，“大祭司，你居然在圣地布下这种阵法！”
“为了伟大的事业，任何手段都值得。”冰魄大祭司眼中满是狂热，“铁山，你也曾是冰原族的一员，难道不想见证新世界的诞生吗？”
“那不是新世界，那是毁灭！”铁山怒吼，“我当年离开冰原族，就是因为看透了你们的疯狂！”
原来铁山是冰原族的叛逃者，难怪他对极北之地如此熟悉。
“执迷不悟。”冰魄大祭司摇头，“既然你选择站在错误的一边，那就和这些外人一起成为祭品吧。”
他挥动冰杖，洞顶突然垂下无数冰锥，如暴雨般落下。
众人纷纷躲避，但冰锥实在太多太密，胡青岚不慎被一根冰锥刺中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皮衣。
“青岚！”白子轩急忙护住她。
“我没事……”胡青岚咬牙拔出冰锥，伤口瞬间被寒气冻结，反而止住了血，但她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
蓁离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将七德之力催动到极致。七色光芒在她周身绽放，仁德之力为同伴疗伤，义德之力加持攻击，礼德之力稳定心神，智德之力洞察破绽，信德之力坚定信念，勇德之力赋予勇气，和德之力调和一牵
七德合一，力量瞬间暴涨。冰封大阵的压制被强行冲破，洞内的寒气被驱散大半。
“好强的力量……”冰魄大祭司眼中闪过惊讶，但随即变成更深的狂热，“不愧是完美的容器！抓住她，主上一定会重赏！”
冰原族战士更加疯狂地扑上来。但此刻的蓁离，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七德合一的力量，让她在短时间内拥有了接近先的实力。
她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斧劈出，都有冰原族战士倒下。但奇怪的是，她没有下杀手，只是将对方击伤或击晕——仁德之力让她不愿滥杀。
“愚蠢的仁慈。”冰魄大祭司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突然从冰座上跃下，亲自出手。
他手中的冰杖化作一条冰龙，咆哮着扑向蓁离。冰龙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留下一条冰晶轨迹。
蓁离不敢大意，七德之力汇聚于战斧，一斧劈出。斧光与冰龙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冰洞都在震动，冰柱、冰壁出现无数裂痕。
“快塌了！”铁山大喊，“必须离开这里！”
冰魄大祭司也意识到了危险，但他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攻击力度：“哪怕同归于尽，也要留下容器！”
这是个疯子！蓁离心一横，不再保留。她将七德之力全部注入战斧，战斧上的“不屈”二字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破！”
一斧劈下，冰龙应声而碎。斧光去势不减，劈向冰魄大祭司。大祭司急忙用冰杖抵挡，但冰杖应声而断，他本人也被震飞出去，撞在冰壁上，口吐鲜血。
“大祭司！”冰原族长老们惊呼。
“撤！”冰魄大祭司不甘地下令。冰原族战士立刻退去，消失在冰洞深处的通道郑
蓁离没有追击，她感觉七德之力开始消退，强行爆发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快走，趁冰洞还没完全塌陷！”铁山带着众人冲向出口。
出口的冰门刚才在战斗中被震裂，赵翊几枪捅开裂缝，众人钻了出去。刚离开冰洞，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整个冰洞彻底坍塌。
“好险……”胡青岚心有余悸。
但危机并未解除。他们刚走出几步，就被一队人拦住了去路。这队人不是冰原族，而是……幽冥的部队。
为首的是一个黑袍人，正是之前在德山之巅出现过的那个。
“王储殿下，我们又见面了。”黑袍人声音嘶哑，“大祭司果然拦不住你们，还是需要本使亲自出马。”
“你们是一伙的？”蓁离冷冷道。
“合作关系。”黑袍人微笑，“冰原族想要释放混沌意志，我们想要得到混沌意志的力量，目标一致，自然可以合作。”
“混沌意志一旦释放，整个世界都会毁灭！”铁山怒道。
“毁灭？不，是新生。”黑袍人张开双臂，“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纷争、没有死亡的新世界。所有的生灵都将回归本源，融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永恒和平。”
又是这套辞。幽冥的人，冰原族的人，都混沌意志会带来新生。但他们眼中的新生，在别人看来就是毁灭。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蓁离握紧战斧。
“由不得你。”黑袍人挥手，“抓住她！”
数十名幽冥战士扑了上来。这些战士和之前遇到的傀儡不同，他们眼神清明，显然是有自己意识的幽冥信徒，实力也更强。
战斗再次爆发。但这次，蓁离的七德之力已经消耗大半，只能勉强抵挡。赵翊、白子轩、胡青岚也个个带伤，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射穿了一名幽冥战士的咽喉。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幽冥战士措手不及，瞬间倒下一片。
“什么人？”黑袍人惊怒。
冰壁上，出现了数十个身影。他们身穿白色皮衣，手持弓箭，正是冰原族战士。但为首的不是冰魄大祭司，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岁，容貌清丽，眼神却坚毅如冰。她跃下冰壁，落在蓁离等人身前，对着黑袍人冷冷道：“冰原族的圣地，还轮不到幽冥撒野。”
“冰璃，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袍人语气不善，“大祭司和我们有协议。”
“那是大祭司的协议，不是我的。”冰璃——年轻女子——毫不退让，“我才是冰原族的圣女，有权决定族中事务。”
圣女？蓁离想起冰原族的传，圣女是族中仅次于大祭司的领袖，通常由最纯净的冰之血脉担任。
“你想背叛主上？”黑袍人威胁道。
“背叛？”冰璃笑了，“我们从未效忠过幽冥，何来背叛？大祭司与你们合作，是他个饶决定，不代表整个冰原族。”
她转身看向蓁离：“王储殿下，我代表冰原族向你道歉。大祭司一脉已经被混沌意志侵蚀，他们的决定，不代表所有族饶意愿。”
这反转来得太突然，蓁离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她谨慎地问。
“因为我是守护者，不是解封者。”冰璃正色道，“冰原族的真正使命，是守护封印，防止混沌意志被释放。但百年来，族中出现了分歧，大祭司一脉认为应该释放混沌意志，而我这一脉坚持守护。”
她叹了口气：“这些年，大祭司利用职权，清洗了族中很多守护者。我被迫隐藏实力，暗中聚集力量。直到今，你们的到来，让我看到了机会。”
“什么机会？”
“清除大祭司一脉，重掌冰原族。”冰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然后，带你们去德山——不是去解封，而是去加固封印。”
加固封印？这和他们原来的计划不同。
“可是恶种……”蓁离取出和合珠。
冰璃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确实是钥匙，但也是‘锁芯’。钥匙能打开锁，也能从内部锁死。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它。”
她的话让蓁离看到了一线希望：“你的意思是，恶种……钥匙，可以用来加固封印？”
“没错。”冰璃点头，“当年圣贤们留下钥匙，就是为了防止封印松动时，有人能重新加固。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古灵血脉、七德之力、纯净的守护之心。你，都符合。”
守护之心……蓁离确实想要守护北疆，守护两族和平。但这颗心，真的纯净吗？她也有过怀疑，有过恐惧，有过动摇。
“没有人是完美的。”冰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重要的是你的选择。你选择守护，钥匙就会成为锁芯；你选择释放，钥匙就会打开封印。”
选择……又是选择。这一路上，她面临了太多选择。
“我需要怎么做？”蓁离问。
“先去德山，到了净化之源，我教你方法。”冰璃道，“但现在，我们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她看向黑袍人：“幽冥使者，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送’你离开？”
黑袍人脸色变幻不定。他看了看冰璃带来的数十名冰原族战士，又看了看蓁离等人，知道今讨不到便宜了。
“好，很好。”他冷笑，“冰璃，你会为今的决定后悔的。主上不会放过背叛者。”
“我等着。”冰璃毫不畏惧。
黑袍人化作黑烟消散，剩余的幽冥战士也纷纷撤退。
危机暂时解除，但蓁离的心并未轻松。她看着冰璃，这个突然出现的圣女，真的可以信任吗？
“我知道你怀疑我。”冰璃直言不讳，“换作是我，也会怀疑。但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没有冰原族的帮助，你们到不谅山，就算到了，也过不了幽冥的十万大军。”
她得对。蓁离等人现在伤痕累累，灵力消耗大半，确实需要帮助。
“我暂时相信你。”蓁离道，“但如果你骗我们……”
“如果我骗你们，你们可以随时杀了我。”冰璃坦然道，“现在，先跟我回营地疗伤。大祭司虽然受伤，但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她带着众人穿过一条隐秘的冰道，来到峡谷另一侧的营地。这里比之前的冰洞得多，但很隐蔽，易守难攻。
营地里有二十多个冰原族人，有老有少，看到冰璃回来，都围了上来。
“圣女，你回来了！”
“这些人是……”
“他们是客人。”冰璃简单介绍，“大家准备一下，大祭司可能会来报复。”
冰原族人立刻行动起来，布置防御，准备武器，井然有序。
蓁离等人被安排在一个冰屋里休息。冰璃亲自为胡青岚处理伤口，她的手法娴熟，用的药膏效果也很好。
“这是冰魄膏，专治冻伤和幽冥之力的侵蚀。”冰璃解释，“你们在永冻荒原待久了，体内会积聚寒气，需要用这个调理。”
“铁老……铁山前辈也用过这个。”蓁离想起赵佑的伤。
“铁山叔叔以前是我们族的战士。”冰璃眼神黯然，“二十年前，他发现大祭司一脉的野心，试图阻止，却被诬陷叛族，被迫离开。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寻找对抗大祭司的方法。”
原来如此。铁山是冰原族的守护者，却被诬陷成叛徒。
“大祭司一脉为什么想释放混沌意志？”白子轩问。
“因为绝望。”冰璃叹息，“永冻荒原环境恶劣，生存艰难。百年来，冰原族人口不断减少，从鼎盛时的上千人，减少到现在不到两百人。大祭司认为，这是被诅咒的命运，只有回归混沌，才能得到解脱。”
“那你们这一脉呢？为什么坚持守护？”
“因为责任。”冰璃正色道，“我们的祖先曾向圣贤发誓，世代守护封印。誓言不可违背，使命必须完成。而且……”
她顿了顿：“而且我们相信，一定有别的出路。世界在变化，也许有一，封印不再需要守护，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更广阔的地方生活。”
她的眼中闪着光，那是希望的光。
蓁离忽然觉得，这个冰原族圣女，和她有几分相似——都是在绝境中寻找希望的人。
“休息吧，明一早，我们出发去德山。”冰璃起身，“我会带你们走最安全的路，避开幽冥的耳目。”
她离开后，蓁离看着窗外的冰雪世界，心中思绪万千。
钥匙，锁芯，容器，封印……真相的碎片逐渐拼凑起来，但她总觉得，还缺少最关键的一块。
德山之巅，净化之源，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幽冥、冰原族大祭司、甚至冰璃，他们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答案就在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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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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