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下猛撞，整扇冷库门向内凹进去一大块，金属呻吟着，固定门轴的螺栓在剧震里一颗颗崩飞，子弹似的砸在对面墙上。
灰尘跟冰霜簌簌的落，掉在顾夜宸的后背跟头发上。
他用整个后背跟肩膀死死抵住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剧痛从脊椎蹿遍全身。每一次撞击，都像有巨锤砸在骨头上。他能感觉到背上的肌肉在撕裂，骨头八成都裂了。
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
身后，是他拿半条命换来的宝贝。
苏言蜷在顾夜宸身前，被他用身体跟最后的外套裹着。那块存着赵总所有罪证的硬盘，就塞在胸口，隔了几层布料，还是冰的像块铁。
苏言清醒零，刺骨的冷让他浑身发抖，牙关不住的打颤。他听见门外疯了似的撞击声，也感觉到抵着他的这个脊背，怎么在每次撞击里剧烈的抖。
他看不见顾夜宸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用力绷到极致的脖颈线条，还有额角滑落的，混着冰霜跟汗的水珠。
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把他当笼中鸟，用尽手段折断他翅膀的男人，此刻却用血肉之躯，为他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这个认知，比冷库的寒气更让他刺骨。
“轰——！！”
一声巨响。
门锁彻底报废，整扇厚重的金属门被一股大力从外面野蛮的撞开。
失去支撑的顾夜宸，像狂风里撕碎的叶子似的，随着门一起向后栽倒。身体失衡的最后一刻，他还是用尽力气扭转身体，没压着苏言，重重摔在旁边的地上。
“噗——”
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白霜。
刺眼的光灌满这个黑暗的囚笼。
几个拿着破门工具的壮汉站在门口，身后是赵总那张得意到扭曲的脸。他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顾夜宸，又看看缩在角落里脸惨白的苏言，嗤笑一声。
“找到了。”他慢条斯理的走进冷库，皮鞋踩着冰霜咯吱作响，像在演奏什么胜利乐章，“苏大画家，捉迷藏的游戏，该结束了。”
他的手下正要上前抓苏言。
这时，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警察！！都不许动！！”
赵总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猛一回头，只见助理陈带着七八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过来，为首的律师举起手机，录下眼前的一牵
赵总跟他的手下被这变故惊得愣在原地，手里的工具还没来得及放下。
警察迅速上前，把几人死死按在地上。
“苏言哥！！”陈冲到冷库门口，看见里面的景，吓得魂飞魄散，“你咋样？！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场面乱成一团。
在一片惊愕跟混乱里，苏言动了。
撑着冰冷的地面，他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的站起来。长时间的低温让双腿麻木，身体晃了晃，还是站稳了。
他没理冲过来的助理，也没看一眼被警察按住，兀自叫嚣的赵总。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倒在血泊里的顾夜宸身上。
男人双眼紧闭，脸色灰败的像张纸，只有胸膛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苏言一步一步挪到顾夜宸身边，然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
他缓缓的，坚定的，挡在顾夜宸身前。
用那单薄虚弱的身体，把那个重伤昏迷的男人，护在身后。
这个动作，像无声的宣告，让周围一下安静。
被拷上手铐的赵总还在最后挣扎，他看见这一幕，疯狂的大笑起来：“苏言！！你疯了！！你护着他？你护着这个毁了你一切的强奸犯？！警察先生，你们看见了吗？！他，顾夜宸，他才是罪犯！！”
赵总的嘶吼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所有饶目光，都聚在苏言身上。警察跟律师还有陈，每个饶眼神里都是不解跟探究。
苏言缓缓抬头。
他那双冻得没血色的唇开启，吐出的话没丁点温度，却像惊雷似的，炸在每个人耳边。
他看着赵总，也像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宣告：
“他是我的人。”
世界，仿佛静止了。
陈的嘴巴张成了o型。
办案的警察皱起眉头，像在消化这句话里的复杂信息。
只有赵总，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笑声戛然而止，脸上只剩荒谬跟难以置信。
那句话的余音还在回荡。
不是解释，不是辩驳，而是一种不容置喙，带着绝对占有欲的宣告。
完这句话，苏言紧绷的神经跟身体终于到了极限，眼前一黑，向后软倒。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仿佛看见，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手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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