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有发现！”一个侦查员在检查工作台抽屉时，找到了一个硬皮笔记本。
陈默接过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扭曲的字迹，夹杂着各种诡异的人偶设计图和那个倒挂蝙蝠状的红色符号。
“……她是完美的，她的才华应该被永恒定格……那些庸俗的人不配欣赏她……必须清洗，必须用恐惧和死亡让她升华……加入‘圣血’，让仪式更完美……”
字里行间充满了扭曲的占有欲和疯狂的宗教式臆想。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用猩红色的笔触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第一个祭品已完成。下一个，将是玷污艺术的叛徒。”
祭品？下一个？
凶手的目标不止楚月一个！他还要继续杀人！
“立刻核对笔迹！排查所有可能符合凶手心理侧写的人员！重点是近期行为异常、有艺术偏执倾向、并且能接触到这个地下室的人！”陈默厉声下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高文的失踪，是巧合，还是意味着他就是那个“玷污艺术的叛徒”，已经成为了下一个目标？
混乱中，张辰接到了技术队打来的电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陈队……笔迹初步比对结果出来了……笔记本上的字迹……与保安王伯的值班记录登记笔迹……高度吻合！”
王伯？！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紧张拘谨的退休老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
“王伯？！”
张辰的话像一颗炸雷，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那个头发花白、穿着不合身制服、搓着手显得紧张又卑微的老保安？他是那个制作邪异人偶、配置神经毒素、精心策划了这场恐怖谋杀的疯狂凶手？
巨大的反差让在场的每一个警察都感到一阵荒谬和寒意。
“确认吗？”陈默的声音低沉，压抑着巨大的震惊。
“技术队做了三组交叉比对，包括笔画习惯、间架结构和书写力度，相似度超过92%。基本可以认定是同一人所写。”张辰看着平板上传来的数据，语气肯定。
动机呢？一个六十多岁的退休返聘保安，为什么要用如此极端、充满仪式感的方式，杀害一个年轻的女学生？
“王伯人呢？”陈默猛地转头问向身边的侦查员。
“他……他今白班，按理应该在保卫室或者巡逻……”侦查员话音未落，腰间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守在楼外同事急促的声音：
“陈队！不好了！王伯……王伯他刚才骑着那辆旧自行车，从西门出去了！我们的人正在跟！”
跑了！果然是他！
“拦截他！注意安全，他极度危险，可能携带武器或者毒素！”陈默对着对讲机吼道，同时带头冲向地下室出口，“其他人，跟我追！张辰，立刻定位他的手机信号！查他可能去的地方！”
警笛再次撕裂了艺术学院宁静的午后。陈默跳上警车，油门踩到底，朝着西门方向疾驰。张辰在副驾驶上快速操作着电脑。
“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学院西门附近，然后消失了，可能被丢弃或者关机了！他家里地址已经调出，在城北老居民区！另外……查到了王伯的履历，他年轻时……曾在市话剧团做过多年的道具师和舞台美术！精通模型制作和特效！”
道具师！舞台美术！这就解释了他制作逼真人偶和可能配置“特效”毒素的能力！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通知那边派出所，立刻包围他的住所！我们直接过去！”
车队风驰电掣般穿过城剩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笔记本上写的“下一个，将是玷污艺术的叛徒”……这个“叛徒”是谁？高文吗？王伯现在急匆匆离开，是去完成他下一个“仪式”？
为什么是楚月？为什么是高文？他们和王伯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警车冲进王伯居住的那个破旧的老式区。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先期赶到，将王伯住的那栋楼出入口封锁。
“里面情况怎么样？”陈默下车，快步上前问道。
“门窗紧闭，里面没动静。邻居大概半时前看到王伯回来过，很快就又出去了，没看清去了哪里。”
又出去了？陈默心一沉。他没回家？那去了哪里？
“搜查他的住所！心可能设置的陷阱或者有毒物品！”陈默下令，技术队员立刻上前进行技术开锁。
门被打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颜料、胶水、和某种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陈设简陋，但随处可见各种雕刻工具、半成品木雕、以及一些造型古怪的民俗面具。在卧室的桌子上，警方找到了更多令人心惊的东西——几个与现场风格一致的邪异人偶半成品，一些化学实验器具，以及一本更厚的、写满了疯狂臆想和诅咒符号的笔记。
笔记里，除了反复提及“净化艺术”、“永恒祭品”之外，还夹杂着对一些“背叛了纯粹艺术”、“向商业和世俗妥协”的艺术家、以及“徒有虚名、扼杀才”的学院教师的恶毒诅咒。
在其中一页，王伯用红笔圈出了两个名字——楚月，和高文。在楚月的名字上，打上了一个血红色的叉。而在高文的名字旁边，写着“伪才，窃取灵感，玷污圣地，需以血清洗”。
高文！他的目标果然是高文！
“立刻全市通缉王伯！重点排查所有可能与他过去工作相关的地点，废弃剧场、排练厅、仓库，还有艺术学院附近的隐蔽场所！一定要在高文遇害前找到他们！”陈默感到时间前所未有的紧迫。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沙哑、扭曲，却又带着一种诡异亢奋的声音，正是王伯！
“陈警官……你们找到我的‘圣所’了吧？看到了吗？那些才是真正的艺术！可惜……你们这些俗人永远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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