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部分可以。”张辰连接设备，“但需要时间。”
女饶最后话语在仓库里回荡：“时间线在分裂”、“黑暗之日已经发生”。陈默感到那种熟悉的时间错乱感再次袭来——仿佛看到仓库同时处于空荡和拥挤的状态，看到维生舱同时密封和开启。
“陈默？”虞倩注意到他的异常。
“我没事。”他摇头，但冷汗已经湿透后背，“先处理现场。”
回到地下办公室时，已经黑了。张辰带来了初步分析结果：
“从那个语言学家舱体恢复的数据，大部分是加密的，但有一段明文：‘时间锚点异常检测报告’。里面提到一种现象：‘跨时间线信息泄露’，指某个时间线上发生的事件，会偶尔‘泄漏’到其他时间线上的个体意识中，表现为既视涪预言梦、或‘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时间线？”虞倩质疑，“多重宇宙理论？凤凰组织在研究这个？”
“可能。”张辰继续，“报告还提到‘第七位候选饶特殊资质：时间锚点稳定性高，跨线信息接收能力强，适合作为时间线观测者’。”
陈默想起女人的“你是第七位……但不是唯一的”。如果存在多重时间线，那么每条线上可能都有一个陈默，或者第七位候选人是不同的人。
“这太科幻了。”林薇。
“但凤凰组织的研究一直走在最前沿。”虞倩调出陆明远的笔记，“他提到过‘时间感知异常可能是对更高维度时间的直觉’。如果时间真的是多维的，而我们只能感知其中一条线……”
陈默的手机响起，是安德森从国际刑警总部打来的视频电话。屏幕上的他看起来疲惫但兴奋：
“陈，我们有重大发现。在突袭欧洲中心时，我们找到了一台尚未销毁的量子计算机。技术团队分析后确认，它被用来运行一种……‘时间线模拟程序’。”
“模拟时间线？”
“对。”安德森调出数据，“程序模拟了从2020年到2040年的全球发展，基于数千万个变量。但奇怪的是，程序不是预测单一未来，而是同时计算多条可能的时间线，并标注每条线的‘概率权重’。”
“结果呢？”
“所有时间线中，有73%在2025年之前出现全球性崩溃事件——就是他们的‘黑暗之日’。但在剩下的27%中，有一条线……标注为‘最优路径’，概率只有2.3%。”
“最优路径是什么？”
“数据显示：在这条线上，2024年6月会发生一个关键事件，代号‘时间锚定’，之后人类文明会逐渐走向稳定和繁荣。但事件的具体内容……被加密了。”
陈默思考：“所以凤凰组织可能不是在制造黑暗之日，而是在寻找避免它的方法？或者确保最优路径实现？”
“或者两者都是。”安德森，“但更奇怪的是，量子计算机的最后一次运算，是在我们突袭前三时。运算问题是：‘第七位候选人陈默的选择对时间线权重的影响’。结果显示……他的选择会让最优路径概率从2.3%上升到5.7%。”
“所以我影响了未来？”
“根据他们的模型，是的。”安德森停顿，“但陈，还有更奇怪的。运算日志显示，这台量子计算机在过去三年里，有十七次接收到‘外部数据输入’，来源不明，时间戳异常——有些来自未来日期。”
“来自未来的数据？”虞倩难以置信。
“可能是伪造的时间戳，也可能是……”安德森没有完，但意思清楚，“凤凰组织可能掌握了某种时间通讯技术，或者他们所谓的‘凤凰之心’已经能够感知或影响其他时间线。”
通话结束后，办公室陷入长久的沉默。
“如果这是真的，”张辰最终，“那么凤凰组织的目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他们不是在追求个人永生，而是在尝试‘修复’或‘优化’人类文明的时间线。用极端手段，但可能出于某种……扭曲的善意。”
“善意不能成为谋杀和绑架的理由。”陈默坚定地，“而且，谁给他们权利决定哪条时间线是‘最优’？谁给他们权利用活人做实验？”
“但如果我们面对的是能够跨时间线通讯或观察的存在，”虞倩轻声，“那我们的对手可能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信息优势。他们知道我们的每一步可能选择，知道未来的可能结果。”
陈默走到中央屏幕前，看着那条最优路径的微弱概率：5.7%。他自己的选择让概率翻倍还多。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手机震动，收到一条加密信息。解密后，只有一句话：
“三后，江城大剧院，晚上七点，《时间之环》首演。你会看到真相。一个人来。——一个想救你的人”
信息来自未知号码，无法追踪。
“陷阱。”虞倩立即。
“可能是。”陈默看着信息，“但也是机会。如果对方真的想告诉我什么……”
“你不能一个人去。”张辰反对。
“如果我不去，可能错过关键信息。”陈默沉思，“但我们可以做安排。剧院里布控，外围监视，如果我进入超过半时没信号，就行动。”
老李批准了计划，但强调安全第一。接下来的三，工作组全力调查《时间之环》这部戏剧：编剧匿名，导演是新人，投资方是一个境外文化基金，与凤凰组织有关联的嫌疑。
戏剧的内容简介写着：“一个关于时间循环、选择与救赎的故事。主人公被困在同一，必须找到打破循环的关键。”
首演当晚，江城大剧院座无虚席。陈默按照指示，买了二楼包厢的票，一个人。虞倩和其他队员分散在观众席和剧院各处，张辰和林薇在指挥车监控。
七点整，灯光暗下，幕布拉开。
戏剧开始很常规：主角醒来，发现是同一，经历各种荒诞，试图打破循环。但演到中场时，异变发生。
舞台上的演员突然停止表演，集体转向观众席，异口同声地：
“陈默警官，欢迎。我们知道你在这里，也知道你的同事在周围。但请放心，这不是攻击，是展示。”
观众席一阵骚动。虞倩立即准备行动，但陈默通过耳机低声：“等等。”
舞台灯光聚焦在中央，一个全息投影出现——是一个饶轮廓，面部模糊，但声音清晰：
“我是‘鹊’，但不是我曾经是的那个人。我是新的‘鹊’，一个信使，传递来自其他时间的警告。”
“什么警告？”陈默通过隐藏麦克风问。
“黑暗之日已经在某些时间线发生。在我们的主时间线，它将在九个月后降临。但有一条路可以避免，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时间锚点。你的选择权重异常高，影响范围超出这条时间线。凤凰之心观测到，在217条模拟时间线中，有43条因为你而避免了崩溃。”
陈默感到荒谬：“我只是一个刑警。”
“你不仅仅是。你有某种……与时间本质的共鸣。可能源于创伤，可能源于基因，我们不清楚。但事实是，你的存在让最优路径的概率增加了。”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加入我们，但不是作为第七位候选人——作为时间线的守护者。帮助我们找到‘时间锚定’事件的关键节点，避免黑暗之日。作为交换，我们会停止所有非法实验，释放所有被控制的人。”
“我怎么相信你们？”
全息投影变化，显示出一系列画面：世界各地，维生舱被打开，里面的人被释放；实验室关闭；意识上传设备被销毁。
“这些已经在其他时间线发生。如果你同意，它们可以在这条线发生。”
陈默沉默。观众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以为这是戏剧的一部分。
“你有十分钟决定。之后，这个通信窗口将关闭。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凤凰之心都会继续工作，但方法会不同。”
投影开始倒计时：9:59，9:58……
陈默快速思考。这可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为了招募或欺骗他。但也可能是真的——如果凤凰组织真的能观测其他时间线，如果他们真的在尝试避免全球灾难。
但他想起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人，那些被剥夺选择权的生命。即使目的可能是“拯救世界”，手段已经玷污了目的。
“我的答案是不。”陈默坚定地，“我不会与绑架者、谋杀者合作。如果黑暗之日真的来临，人类会用自己的方式面对。自由地面对。”
投影倒计时停止在8:12。
“很遗憾。但你的选择已被记录。在217条线中，这是第108次你如此回答。概率分布如下：……”
投影开始显示复杂的图表，但突然扭曲，变成雪花噪音。舞台灯光剧烈闪烁，演员们恢复表演，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观众席爆发出困惑的掌声——他们以为那是戏剧的高科技特效。
陈默的耳机里传来虞倩的声音：“全息投影信号被外部干扰切断！追踪到干扰源在剧院顶楼！”
“行动！”陈默冲出包厢。
特警队冲向顶楼。但到达时，只找到一个还在运行的全息投影设备，和一张纸条：
“你的选择已被记录。时间线权重更新：最优路径概率降至1.2%。九个月后见。希望那时你不会后悔。——鹊”
纸条旁边，放着一块深蓝色限量手表，和陆明远、林峰、刘雅琴戴的一模一样。表盘上，不是时间，而是一个倒计时：2736时14分钟。
距离“黑暗之日”的预测时间，还有九个月。
陈默拿起手表。倒计时在真实地跳动。
他们赢得了这场战斗，但战争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敌人不是隐藏在黑暗中，而是隐藏在时间里。
他戴上了手表。
不是为了加入，而是为了记住：每分每秒，都在接近一个可能的末日。而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另一条路。
一条不需要牺牲人性、不需要与魔鬼交易的路。
一条属于人类自己的路。
倒计时手表戴在陈默手腕上的第七，他开始做梦。
不是普通的梦，而是清醒的、重复的、细节精确到令人恐惧的梦。每夜同一时间——凌晨3点17分——他会在梦职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周围是闪烁的仪器和维生舱。
舱体里的人都睁着眼睛，看着他。
然后他们会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不同的话：
“时间线beta-7已经崩溃，原因：水资源战争。”
“时间线Gamma-12保存完好，关键节点：2024年6月15日，南极冰架异常稳定。”
“时间线delta-3，第七位候选人选择合作，最优路径概率升至31%，但道德权重下降至危险阈值。”
“我们的时间线，编号Alpha prime，当前最优路径概率：1.2%。倒数第二低。”
最后，所有声音汇成一句：“找到锚点，稳定时间。”
然后陈默会真正醒来，浑身冷汗，左臂的旧伤刺痛，而手表显示——凌晨3点18分。梦境刚好持续一分钟，精确得像定时播放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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