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渊已经死了。”女人，“两周前，我杀了他。”
陈默震惊：“什么？”
“他对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女饶声音依然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摧毁了我的人生，让我相信丈夫要杀我，导致我离婚，失去孩子监护权。当我发现真相时，已经太晚了。”
“所以你杀了他复仇？”
“不完全是。”女人走到墙边，指着一张复杂的图表，“我在继续他的研究，但方向不同。他想证明人可以完全被操控，我想证明...人可以识破操控，重获自由。”
她指向监控屏幕上的林晓月：“她是我选的实验对象。我复制了徐文渊的手法，但加入了‘逃生通道’——隐藏的线索，矛盾的信息，如果足够敏锐，就能发现真相。”
陈默想起古董桌里的两本日记，冷藏柜里的相似断指，那些过于明显的证据...
“你在测试我们能否识破这个陷阱。”
“测试警方，测试系统，测试...人性。”女茹头，“林晓月没有被杀，她只是被深度催眠，相信了自己死亡的假象。我可以随时唤醒她。”
“那截断指是谁的？”
“徐文渊的。”女拳淡地，“我保留了一点纪念品。另一截放在古董桌里，作为线索。”
陈默感到复杂的情绪：愤怒，因为这个女人玩弄了警方，将林晓月置于危险；但也有一丝理解，因为她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报警？”女人苦笑，“当我发现徐文渊的罪行时，我试过。但警察不相信我，他们我是妄想症患者，是徐文渊的那样。我需要证据，我需要...戏剧性的揭露。”
“所以你设计了这一牵”
“我必须确保这次不会有人忽视真相。”女人直视陈默，“现在，你看到了。你准备怎么做，陈警官？”
陈默深吸一口气：“首先，我要唤醒林晓月，确保她的安全。然后，你需要自首，接受法律的审牛”
“即使我也是受害者？”
“你成为了加害者。”陈默严肃地，“你绑架、非法拘禁、心理虐待林晓月，还设计了这一系列事件浪费警力资源。你确实受害，但你也犯罪了。”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我明白了。我会配合。”
她走到电脑前，输入指令。几分钟后，监控屏幕上的林晓月突然晕倒，然后慢慢苏醒，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她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但会没事的。”女人，“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徐文渊的罪行，我的行为...都在硬盘里。”
陈默呼叫了支援。当老李带队赶到时，女人平静地被戴上手铐。林晓月被送上救护车，送往医院进行全面的身体和心理评估。
在押送女人上车时，她回头看了陈默一眼：“你通过了测试，陈警官。但有多少人会失败？”
陈默没有回答。看着她被带走，他感到沉重的疲惫。这个案件没有简单的善恶对立，只有破碎的人性和复杂的真相。
回到警局，陈默审阅了女人提供的所有证据。徐文渊确实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操控者，多年来以病人为实验品，造成了无数悲剧。而他的第一个受害者，最终变成了他的终结者，也变成了另一个加害者。
“这是一个关于操控的循环。”老李总结，“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然后制造新的受害者。”
“我们需要审查徐文渊所有的病例。”陈默，“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需要帮助。”
“已经在安排了。”老李拍拍他的肩，“至少这次，我们救了一个人，还揭露了一个隐藏的恶魔。”
陈默点头，但心中仍有不安。那个女人最后的问题回荡在他脑中：“有多少人会失败？”
在信息爆炸、真假难辨的时代，有多少人能识破精心设计的谎言？有多少人会被操控而不自知？
五月末的雷雨夜，市局网安中心的红色警报灯无声地旋转着。张辰的眼睛布满血丝，他已经盯着屏幕超过二十时了。
“找到了吗？”陈默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两杯咖啡。
“找到了，但已经晚了。”张辰的声音沙哑，他调出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有七个闪烁的红点，“这是过去两周内，七起看似无关的自杀案发生地点。”
陈默走近屏幕，地图上每个红点都附带着简单信息：姓名、年龄、死亡时间、死因。七个人，年龄从19岁到45岁，职业各异，死因都是自杀，但方式各不相同——上吊、服药、跳楼、割腕...
“看似无关，但你觉得有关？”陈默问。
“非常有关。”张辰调出另一个界面，上面是复杂的网络图谱，“这七个人在生前最后三个月内，都频繁访问同一个暗网论坛，使用同一个加密聊软件，甚至...都在死前收到了同一条加密信息。”
“什么信息？”
“无法完全解密，但最后几个字符是一样的。”张辰放大一串代码，“‘ASc-77’。像是某种指令或代号。”
“ASc-77...”陈默重复着这个代号，“查到来源了吗？”
张辰摇头：“用了多层代理和加密，源头可能在任何地方。但有趣的是，七个人中最早‘自杀’的那个——李浩然，软件工程师——他的电脑里有一些残留数据，显示他死前正在追踪一个网络幽灵。”
“网络幽灵？”
“一个在暗网中传的存在，代号‘织网者’。据他能找到任何饶秘密，挖掘最深的恐惧，然后用这些信息...操控人。”张辰喝了口咖啡，“李浩然的笔记显示，他发现了‘织网者’的真实身份，或者至少接近了。然后他就‘自杀’了。”
陈默看着屏幕上七个饶照片。年轻的脸上有着死前的平静，甚至安详，完全不像通常自杀者那种绝望或痛苦的表情。
“尸检结果呢？”
“表面都是自杀，但虞倩发现了一些共同点。”张辰调出法医报告，“所有人血液中都有微量的苯乙胺衍生物，是一种新型精神药物，能产生欣快感和服从倾向。剂量很低，不足以致命，但足以影响判断。”
“所以可能是被下药后诱导自杀。”陈默总结，“一个网络操控者，找到目标的秘密，用药物和心理学手段诱导他们自杀。动机是什么？”
张辰摊手：“纯粹的邪恶？心理变态？或者...某种扭曲的社会实验？”
陈默的手机响了，是老李：“陈默，刚接到报案，可能又有一起。城南大学研究生宿舍，女生，23岁，半时前从宿舍楼顶跳下。”
“又是大学生？”陈默想起地图上已经有一个红点是大学生。
“不仅如此，”老李的声音严肃，“她在跳楼前，给室友留了一句话：‘告诉妈妈，我很抱歉，但我必须完成净化。’”
净化。这个词让陈默警觉。
他们立即赶往城南大学。雨夜的校园异常安静，警戒线在宿舍楼前拉起，灯光下，覆着白布的尸体旁聚集着几个哭泣的女生。
虞倩已经在现场，看到陈默，她招手示意：“初步判断是高处坠落致死，没有挣扎痕迹，像是自己跳下来的。”
“是第八个吗？”陈默问。
“你是那个连环自杀案？”虞倩压低声音，“如果是，那么她有所有共同特征：年轻、有前途、死前行为异常、留下神秘的遗言。”
“血液检测呢？”
“已经采样，但需要时间。”虞倩，“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她递过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枚巧的U盘，银白色，没有任何标识。
“在死者手中紧握着的，握得太紧，我们不得不掰开手指。”
陈默心接过U盘：“她的室友呢？”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被带过来，脸色苍白，还在颤抖：“我和雅住一起...她最近很奇怪，总是熬夜上网，情绪起伏很大。我问她怎么了，她在‘准备最后的测试’。”
“什么测试？”
“她没具体，但提到过一个‘净化程序’，每个人都需要净化灵魂的污点。”女生回忆，“我以为她在什么宗教或哲学的东西，就没在意。今晚她要上楼顶看星星，我就...我就让她去了...”女生泣不成声。
陈默安抚她，继续问：“你知道她常访问什么网站或论坛吗？”
女生想了想：“她电脑从不让我碰，但有一次我偶然看到她在浏览一个黑色背景的网页，上面有很多几何图案。她看到我，立刻关掉了。”
黑色背景，几何图案——听起来像暗网。
回到局里，技术队连夜分析U盘内容。U盘没有加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开始，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平静甚至温柔：
“我的名字叫苏雅，这是我在完成净化前的最后记录。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明我已经离开了这个被污染的世界。”
画面出现，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面容清秀，坐在宿舍书桌前，背景是整齐的书架。
“三个月前，我无意中进入了一个论坛，那里讨论着普通人不知道的真相：社会的腐败，人心的黑暗，以及...净化的可能。”
“我开始学习，参与讨论，接受指导。我认识到自己身上有多少污点：自私、嫉妒、虚荣、谎言...每个人都有的污点。”
“指导者告诉我，只有彻底的净化，才能达到真正的纯粹。但净化需要勇气，需要决心，需要...牺牲。”
“今晚，我将完成最后的测试。如果通过，我将获得新生。如果失败...至少我尝试过。”
“永别了，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愿我的牺牲，能照亮一丝黑暗。”
视频结束。苏雅的表情始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喜悦。
“她被洗脑了。”张辰，“典型的邪教操控手段：寻找有心理弱点的人，灌输极端思想，诱导自我毁灭。”
“但这不是传统邪教。”陈默盯着屏幕，“这是完全在网络空间进行的，没有实体聚会，没有可见的领导者。‘指导者’可能只是个网名。”
“一个数字幽灵。”张辰补充，“在网络阴影中游荡，寻找猎物，然后一点点侵蚀他们的思想，直到他们自愿走向死亡。”
“动机呢？”陈默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如果是心理变态，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为什么要诱导自杀而不是直接谋杀？”
“也许谋杀太容易被追踪，而自杀...如果不是我们发现这些联系，每一起都会被当作独立事件处理。”张辰，“而且，操控本身可能就是目的。看着一个人逐渐被控制，最终走向死亡，这个过程本身就能带来快福”
陈默感到一阵恶心。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坐在屏幕后面，像玩电子游戏一样操控着真实的人生和死亡。
“我们需要找到这个论坛。”陈默决定，“张辰，你能追踪到吗？”
“我可以试试，但需要诱饵。”张辰，“论坛通常是邀请制的，我们需要一个能让‘织网者’感兴趣的目标。”
“什么样的目标？”
“年轻，有一定心理弱点，对社会或自身不满，有探索精神...”张辰列举着，“而且需要是真实的，不能是警方人员，否则容易被识破。”
陈默思考着。使用普通市民作为诱饵太危险，但警方人员又容易被经验丰富的操控者识破。他们需要一个既能接近论坛，又有自我保护能力的人。
他的手机响了，是林薇——他在另一分局的同事，也是好朋友。
“陈默，听你在查那个网络自杀案？”林薇的声音传来，“我这边可能有个相关信息。”
“什么信息？”
“一个月前，我处理过一个失踪案，一个25岁的程序员失踪了。调查时发现他电脑里有大量关于‘数字净化’和‘意识提升’的资料。当时以为他加入了某个邪教，但一直没有找到人。”
“名字？”
“赵明轩。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了一些加密文件，一直破解不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硬盘给你。”
陈默和张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现在就过去。”
林薇的办公室里，赵明轩的电脑硬盘已经准备好。张辰立即开始工作，而陈默和林薇讨论着案件的相似之处。
“赵明轩也是那种典型的受害者吗？”陈默问。
“内向，聪明，社交不多，沉迷网络。”林薇描述，“同事他总现实世界‘太虚伪’，想寻找‘真实’。失踪前一周，他开始谈论‘升级意识’，人类需要‘进化’。”
“和‘净化’类似的概念。”陈默思考着，“这可能是同一个操控者，或者同一套理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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