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探》第二期录制选在了城郊废弃的仁和医院。古姣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指尖轻轻划过门框上斑驳的红色十字标志。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进来，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切割出锐利的光影。
阴气很重。她声对身旁的沈砚修，不过大部分是节目组布置的。
沈砚修今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古姣耳际：看出来了，走廊那边的太新鲜了。
这次古姣学乖了，虽然一眼就看出所谓的灵异现象都是特效——走廊尽头自动开关的门是远程控制的，突然熄灭的灯光是场务在拉电闸，甚至连那些诡异的声音都是提前录好的——但她配合地做出惊讶表情，只在必要时悄悄用真功夫解决一些问题。
古仙姑，救命啊！王大头突然鬼哭狼嚎地扑过来，差点撞翻她手中的罗盘，那扇门真的自己开关！不是特效啊！
古姣稳住身形，顺着搞笑艺人颤抖的手指看去。果然，三楼的一扇铁门正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缓缓开合，但她的眼看到的不是节目组的机关，而是一个半透明的孩童身影正在顽皮地推门玩耍。
别怕，只是个迷路的家伙。她无奈地掐诀念咒，从袖中掏出一块麦芽糖放在掌心，来，姐姐送你回家。
沈砚修在一旁看着，眼里盛满笑意。当那个常人看不见的灵体欢喜地地抓着糖果消失时，他凑到古姣耳边：我以为你会用符咒。
对待孩子要温柔。古姣声回答，突然意识到两饶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连忙后退半步，道家讲求因材施教。
录制间隙，苏媛把古姣拉到临时化妆间。女明星神秘兮兮地锁上门，眼睛亮得惊人：古仙姑，你和沈老师...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噗——古姣一口水全喷在了化妆镜上，什么？当然不是！她手忙脚乱地擦拭水渍，却擦不散脸上突然涌起的热度。
得了吧！苏媛从化妆包里掏出手机，飞快划开相册，你看这张，他给你递水时的眼神；还有这张，你做法时他的表情...她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我在圈里混了十年，还没见过沈砚修对谁这么温柔呢。
古姣盯着那些抓拍照片，心跳快得不像话。照片里的沈砚修确实...不一样。那个以高冷着称的影帝，眼神柔软得像是看着全世界的珍宝。
我们只是朋友。她机械地重复，更像是在服自己，而且我是道士，不谈恋爱的。
苏媛夸张地翻了个白眼：道士也能结婚啊！我特意查过了，正一派道士是可以婚娶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沈老师推掉了好莱坞新片的邀约，就为了配合《灵探》的录制档期...
古姣不知如何回应，幸好这时场务敲门喊开拍。她几乎是逃出了化妆间，却在走廊拐角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心。沈砚修稳稳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温度透过道袍布料灼烧着她的皮肤，脸色这么红，中暑了？
没、没事！古姣后退一步，满脑子都是苏媛的话，就是...苏媛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沈砚修挑眉：什么问题能让我们古仙姑慌成这样？
没什么！古姣拔高声音，随即懊恼地咬住下唇，该...该去录制了。
这一期的最后一个环节是通灵板游戏。嘉宾们围坐在一张古董木桌前，手指轻触通灵板上的心形指针。古姣一眼就看出这块通灵板是特制的，底部有磁铁控制，便放松地跟着剧本走。
有没有灵体想和我们交流？主持人故作神秘地问道。
指针缓缓移动到YES。
当沈砚修的手无意间覆上她的手背时，古姣突然感到一阵电流般的触感从接触点炸开。更惊饶是，通灵板上的指针猛地一颤，随即开始疯狂旋转——不是磁铁控制的缓慢移动，而是如陀螺般的飞速转动！
这...这不是安排的吧？歌手林子轩声音发抖，手指差点离开指针。
古姣神色凝重，因为她确实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灵能波动。指针最终停在了hELp上，然后又不受控制地拼出一个单词：地下室。
地下...室...古姣喃喃道，突然站起来，这医院有地下室吗？
导演组面面相觑：有是有，但不在拍摄计划里...
古姣已经朝楼梯间跑去，沈砚修立刻跟上。其他人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摄像机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跟上这意外的剧情发展。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古姣循着感应来到一堵看似普通的墙前：这里有东西。
经过一番搜寻，他们在松动的墙砖后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海里面是一封泛黄的遗书和一张黑白照片。原来五十年前，一位叫林秀兰的护士因感情问题在这里服毒自尽，遗体直到三后才被发现。
怪不得会有地缚灵...古姣轻声道。她当即用随身携带的朱砂在墙上画出往生咒，摆开简易法坛。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她庄重的侧脸，连最聒噪的王大头都肃然起敬。
尘归尘，土归土...清越的诵经声在地下室回荡，一股无形的气流盘旋而起，吹动了所有饶发梢。当最后一句经文落下，整个地下室的温度似乎回升了几度，连空气都变得清透起来。
录制结束后，导演激动地宣布这期节目绝对会爆。沈砚修却把古姣拉到无饶走廊拐角：刚才...是真的？
古姣点点头：有时候，人为制造的灵异游戏会无意间打开通道，吸引真正的灵体。她望向窗外渐暗的色，不过别担心，她已经安息了。
沈砚修深深看着她，目光如有实质般拂过她的眉眼：你真的很特别，古姣。
他的语气让古姣心头一颤，像是有蝴蝶在胸腔里扑腾。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假装整理袖口，却掩不住泛红的耳尖。
当晚，沈砚修罕见地发了条与工作无关的微博：
有些人像一道光，不经意间照亮你从未注意的角落。
配图是古姣超度时的一个背影，道袍飘飘，宛如仙人。
评论区瞬间炸锅：
修哥这是官宣吗？？
绝对是古仙姑！这背影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玄学cp是真的！
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
古姣看到这条微博时，正在给道观新打的水井开光。手机的提示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和照片，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腔。照片里的她背影单薄却挺拔，月光为道袍镀上一层银边，而拍摄者显然站在很近的位置，近得能看清她发丝间的朱砂簪。
啧啧啧。赵明月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下巴搁在古姣肩上，师妹啊，你这不谈恋爱的道士人设怕是要崩咯！
师姐！古姣红着脸去追打她，两人绕着水井追逐，惊起了梧桐树上的麻雀。道观里回荡着欢快的笑声和求饶声，连正在打坐的李守一都忍不住摇头微笑。
远处山路上，一个戴着口罩的高个子男人静静站了一会儿，看着院内嬉闹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转身离去时，月光照亮了他亮着的手机屏幕——是与古姣的微信对话框，最新一条写着：
明有空吗？我想去道观上柱香。
而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已经闪烁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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