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万飞了？”
古涵双把文件摔在会议桌上，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降到零下。
二十分钟前，她收到邮件——某国际饮料巨头“x-RAY”原定的年度代言官宣延期，理由是：报价评估不匹配。再刷新，对家“星瀚传媒”已经发出通稿：旗下头部艺人韩弛出任“x-RAY”全球代言人，单年代言费——2000万，分毫不差，正是古璨上周提交的底价。
底价被对手一分不差地咬住，傻子都知道：内鬼。
投影幕布上，ppt封面带着浅浅水印——G-crystal_内部_0215。古涵双把文件放大，水印也跟着放大，像素略有模糊，她却一眼认出：这是公司元老刘剑常用的个人模板。
刘副总，55岁，古璨创始团队之一，分管商务拓展，年薪加期权八位数，实打实的“开国功臣”。
她合上电脑，淡淡吩咐：“散会，刘副总留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陆续离场。刘剑坐在椅子上没动，手里转着钢笔，金属反光遮住了眼底情绪。
古涵双走到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刘叔，底价泄露的事，您给我一个解释。”
刘剑笑，眼角堆起褶子：“古，这话重了。公司几十号人经手报价，环节多了，难免疏漏。”
“疏漏到数点后零？”她声音更冷，“我查了水印，这份ppt只您电脑里樱”
刘剑面色不变：“老员工也会犯错，要不……我回去再核实？”
古涵双盯了他两秒，忽然弯唇：“好啊，辛苦刘叔。”
她转身出门，指尖在口袋里轻点录音笔——stop。证据不足，先打草惊蛇。
当晚，古涵双回到壹号院，把这事当笑话给元锐泽听。
少年听完，没表态，只问了句：“星瀚给韩弛多少抽成？”
“五五。”
“那我要是跳过去，他们能给我七三。”他眨眨眼，“刘副总今给我发微信，约我明晚吃饭，去吗？”
古涵双挑眉：“去，干嘛不去。记得开录音。”
“放心，专业着呢。”少年晃晃手机，笑得虎牙发亮，“正好我想体验一把‘无间道’。”
第二夜里，三里屯某私人会所。
包厢昏黄，刘副总点了瓶92年的茅台，菜没上，先给元锐泽满了一杯：“来，泽泽，咱爷俩先走一个。”
少年乖巧举杯，袖口下的手机已调至录音模式。
酒过三巡，刘剑切入正题：“泽，你在古璨太屈才了。古涵双那丫头，心比高，手段比刀快，两千万代言她放就放，明摆着拿你换古偶资源。你跟了她，迟早被榨干。”
元锐泽垂眼，指腹摩挲杯口：“可我欠公司600万违约金，走不了。”
“星瀚愿意帮你出。”刘剑压低声音，“七三分账，你七。x-RAY的代言，只要你点头，他们追加500万签字费，直接打你个人账户。古璨这边，我帮你拖住，半个月，神不知鬼不觉。”
少年一脸犹豫：“刘叔，这不太好吧……”
“哎，生意场上哪有永远的朋友？你流量这么大，就该待价而沽。”刘剑拍拍他肩膀，“合同我带来，空着，你签个字，明我就让星瀚打款。”
元锐泽盯着合同，眼底暗光一闪，抬头笑得又奶又无辜：“刘叔，我回去考虑一晚，明早给您答复。”
“成！”刘剑又给他满上，“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凌晨一点，壹号院书房。
古涵双戴着耳机，听完40分钟录音，脸色平静得像湖面，底下却是漩危她拿起手机，给法务总监发消息：【整理证据，明早9点，经侦大队见。】
然后，她抬头看站在书桌对面的少年：“怕吗？”
元锐泽摇头，眼睛亮得吓人：“爽！比跳十万支舞还爽！”
古涵双起身，绕到他面前，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声音低下来：“刘剑是古璨元老，对家公司给他12％干股，他才铤而走险。你这一刀，砍的是老臣，也是警钟——以后谁敢再卖公司，先想想代价。”
少年喉结滚了滚，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姐姐，我站在你这边，不是因为钱，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资本怎么赢。”他笑，虎牙闪着冷光，“更想看你赢。”
早上九点，经侦支队门口。
刘剑被两名警官带上车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手里还拿着那份空白合同，抬头看见古涵双站在台阶上，风衣猎猎，眼神比刀还冷。
“古……”他嘴唇颤抖，“我二十年工龄，你送我去坐牢？”
“二十年工龄，您不该犯低级错误。”古涵双声音平静，“公司会配合警方，追回全部损失。星瀚那边，律师函下午到。”
刘剑面如死灰，被塞进警车。
当下午，古璨发全员邮件——
【前副总刘剑，涉嫌商业贿赂、泄露商业秘密，已被公安机关立案调查。公司重申：任何人损害公司利益，一律零容忍。】
公告一出，行业震动。对家星瀚紧急公关，宣布暂停与韩弛的代言发布，x-RAY品牌重新评估合作。古璨股价尾盘拉升5％，创半年新高。
夜里十点，27楼cEo办公室。
古涵双站在落地窗前，看脚下灯火。元锐泽端着两杯冰可乐进来，一杯贴在她手心：“庆功。”
她接过，冰得指节发白，却笑：“第一杯给功臣。”
少年倚在窗边，背对万家灯火，冲她举杯：“我决定了，以后不当网红，也不当厂长，我要当——资本本身。”
古涵双挑眉：“野心不。”
“跟你学的。”他低头，与她碰杯，“叮”一声，像敲开新世界大门。
窗外，车流如织，霓虹闪烁。她忽然伸手，揉了揉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轻得像叹息：“欢迎站在资本身边，元总。”
少年没话，只把虎口抵在唇边，掩住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这一刻，他确定——单打独斗的日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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