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KtV包厢里，灯光闪烁得有些晃眼，音乐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苏亦安和沈思凝推门进来时，许默正拿着话筒站在屏幕前，扯着嗓子唱一首跑调跑到边的情歌，尾音拐了八个弯还没落地。
“哈哈哈哈老许你这嗓子是被砂纸磨过吧！”林臻笑得直拍沙发，“再唱下去，隔壁包厢该报警了！”
许默瞪了他一眼，非但没停，反而唱得更卖力了，最后干脆扔掉话筒，对着空气比划起夸张的手势，逗得江思暖和柳诗诗捂着肚子直笑。
沈思凝拉着苏亦安在角落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果盘递给他一块西瓜：“看这热闹劲儿，倒像是回到大一那年玩狼人杀的时候了。”
“可不是嘛，”苏亦安咬了口西瓜，眼神扫过眼前这群闹哄哄的人，“那会儿刘哲当狼人，第一晚就被投出去，还死不承认。”
许默刚好唱完一段，听到这话回头嚷嚷：“当年我当预言家，就问你准不准。”
包厢里又是一阵哄笑，气氛热得像要炸开。
闹了一阵，音乐切到一首舒缓的老歌，许默终于歇了嗓子，瘫在沙发上喘气。林臻拿起一罐啤酒，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忽然叹了口气：“哎……时间真的太快了。我还记得大一报到那，老许穿着花衬衫站在宿舍门口，跟个社会大哥似的，结果扛行李时差点闪了腰。这一眨眼，大一就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看着众人，语气里带零感慨：“毕业之后各奔东西，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这么齐整地聚在一起。”
“对了，”他转向许默和杨羽，“苏哥和嫂子肯定跑不了，以后都是大老板，想见随时能见到。老许，老杨，你们俩毕业了打算干什么？”
杨羽正帮柳诗诗剥橘子，闻言抬头笑了笑：“我打算回老家容城，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过日子。诗诗老家也在那儿，到时候……不定能常聚。”
柳诗诗脸颊微红，轻轻踹了他一脚：“什么呢。”
“那挺好啊，”江思暖接话，“容城我去过，风景不错，以后找你们玩去。”
众饶目光落到许默身上，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含糊：“我家在苏州，我爸妈想让我回去接手家里的厂子。不过……我还没定，不定就在魔都待着了，找份工作慢慢熬。”
“不管在哪儿，都得常联系啊。”林臻举起啤酒罐，“别到时候微信都懒得回。”
“放心吧，”许默跟他碰了下罐，“过年我肯定来魔都蹭饭，就找苏哥，他现在可是大老板，总不能让我吃泡面。”
苏亦安笑着点头：“随时欢迎，管够。”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只有屏幕上的歌声在流淌。许默望着闪烁的灯光，忽然低声：“真的，有时候真挺不舍的。”
苏亦安没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分别这回事，他经历得不算少。每一次都像在心里剜掉一块肉。只是现在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的滋味不太一样——没有那么痛，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有点酸，有点涩。
沈思凝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悄悄握住他的手。他转头看她，她冲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了然。
是啊，他们从五湖四海来，挤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在同一片操场上奔跑，为了一点事吵吵闹闹，又在深夜的宿舍里分享秘密。如今要因为各自的人生，从五湖四海分别。
“别搞得这么伤感嘛，”江思暖拿起话筒，点了首节奏欢快的歌，“来，唱歌唱歌！毕业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对！”许默立刻满血复活，抢过另一支话筒，“来首合唱的！苏哥，跟我来一首《朋友》！”
苏亦安被他拽起来，沈思凝在旁边笑着拍手。音乐响起，许默依旧跑调，苏亦安的嗓音算不上好听，可当两人扯着嗓子唱到“朋友一生一起走”时，包厢里的人都跟着哼了起来，连灯光似乎都变得温柔了些。
也许未来会有距离，会有忙碌，会有各自的生活，但此刻，他们还能挤在同一个空间里，笑着，闹着，唱着跑调的歌——这就够了。
从KtV出来时，夜已经深了。几人在路口互相道别，江思暖和柳诗诗结伴回学校，林臻杨羽和许默一起离开了，转身时还冲苏亦安挤了挤眼睛。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送出微风的声音。苏亦安握着方向盘，忽然开口：“宝宝，我刚才在想，林臻和许默要是没找到合适的去处，要不要让他们来安凝集团？”
沈思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啊，他们俩能力都不错，林臻细心，许默活络，挺合适的。不过还是得问问他们自己的想法，别勉强。”
“嗯，我知道，”苏亦安笑了笑，“等过两找他们聊聊。”
车子拐进公寓楼下的巷子，停稳后，苏亦安没立刻熄火，反而转过头，眼神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刻意的暧昧：“解决完他们的事，接下来……该办办咱俩的事了吧？”
“什……什么事？”沈思凝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脸颊微微发烫。
苏亦安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带着点戏谑：“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件事啊。”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才慢悠悠地补充，“雨伞我都备好了。”
沈思凝的脸“腾”地一下更烫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苏亦安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你算算，咱俩上次……都过去多久了？这阵子我忙得脚不沾地，可把我憋坏了。”
他凑得更近，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所以今晚，得把之前欠的都补回来。”
沈思凝被他得心跳加速，却还是嘴硬：“谁……谁欠你了。”
“那就是我欠你的，”苏亦安笑着改口，推开车门绕到副驾，替她解开安全带，“走吧沈姐，赏个脸，让我好好‘补偿’一下？”
沈思凝被他半扶半拽地拉下车，走进公寓楼时，脚步都有点飘。电梯里，苏亦安一直牵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惹得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打开家门，安凝“喵”地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蹭着沈思凝的裤腿。苏亦安弯腰把猫抱起来，往猫窝里一放，还不忘叮嘱：“今晚老实点，别捣乱。”
沈思凝看着他幼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还没落地，就被苏亦安拽进了怀里。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点急切，又带着点珍惜，辗转厮磨间，将这阵子的忙碌和思念都揉了进去。
“先洗澡。”沈思凝推开他，喘着气。
“一起？”苏亦安挑眉。
“想得美。”沈思凝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脚步却没那么快了。
苏亦安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笑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撒了一地碎银。安凝在猫窝里打了个哈欠，蜷成一团，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兴趣。
浴室里传来水声，苏亦安靠在门框上，听着那淅淅沥沥的声音，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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