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带土那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的背影上。
魔方静静地凝视了带土片刻，接着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已经知道了？关于无限月读的真相……”
带土没有回头，他依旧呆愣的矗立着，面具的孔洞下，他那暗淡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眼前那庞大、狰狞、此刻在他看来却显得有些可笑的外道魔像上。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啊……我全都知道了。”
魔方轻轻点零头，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意外，他轻声回应道：
“这样啊……”
地洞中，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带土才再次用那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的吗？”
魔方闻言，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讽刺的弧度，他朝带土反问道：
“怎么，你又想找骂了？”
听着魔方的回应，带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面具下传来一声低沉而苦涩的、自嘲的轻笑。
“我难道……不该骂吗？”
带土接着自嘲的道：
“无论是斑，还是我……一直以来所期望的、所追求的、甚至不惜为此践踏一切也要实现的，那个所谓‘和平’的幻术世界……打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他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压抑的情感不断的涌出。
“为了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伤害了那么多的人！死在九尾之乱里的所有人！水门老师！玖辛奈师母！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还有弥彦，长门……”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他刚刚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在凌迟着他的内心。
带土痛苦的道：
“而做出了这一切的我……我一直在自欺欺蓉告诉自己，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是虚假的！是地狱！
在那个‘美好’的幻术世界里，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得到幸福！
所以我心安理得的肆意妄为！我伤害着这个‘虚假’的世界的人们，犯下了绝对无法被原谅的罪行！”
他的目光，终于从外道魔像上移开，落在了旁边那具冰冷的，象征着另一个悲剧的宇智波斑的尸体上。
带土看向斑的目光中，既有着同病相怜的悲哀，也有着对他，也是对自己的，更深沉的厌恶。
他接着低声道：
“无论是我……还是斑……我们都是早就应该死在这个世界上的垃圾！”
魔方静静地听着带土这充满痛苦的宣泄话语，他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直到地穴中只剩下他那粗重的喘息声后，魔方这才缓缓开口，他用冰冷的声音道：
“你的没错。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斑来，死亡，似乎就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吗？”
带土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这似乎印证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唯有死亡，才能终结这无尽的罪孽与痛苦。
然而，魔方的话锋却陡然一转，语气认真的道：
“没错，死亡，是对于你这个胆鬼来，最好的结局。”
带土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仿佛被“胆鬼”这三个字刺中了要害。
魔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道：
“你想的倒是挺好，自己一死了之了，万事大吉了，灵魂得到了解脱，再也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和内心的煎熬。
可是，那些你之前伤害过的那些人呢？你之前犯下的那些罪行呢？它们可并不会因为你的死亡而消失！”
魔方目光锐利的看着带土，仿佛要穿透带土的面具，直视他那颗还在下意识试图逃避的灵魂。
“被你改变了人生，被迫承受着痛苦，挣扎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可还有太多太多了！”
“鸣人，还有他的老师海野伊鲁卡，他们的父母，都死在了你所亲手造成的九尾之乱里！他们的童年因此支离破碎！”
“佐助，他的族人，整个宇智波一族会走到后来那样被覆灭的结局的原因，宇智波与木叶高层的矛盾激化，难道不正是以你操控九尾袭击木叶、导致四代目火影夫妇牺牲这件事，作为关键的导火索的吗？”
“还有，在我接手雾隐村之前，‘血雾之里’那如同地狱般的现状，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亲手制造了多少惨剧，你心里也一清二楚！”
魔方的话语一下下砸在带土的心上，将他试图用死亡来寻求解脱的幻想，彻底击碎！
“你认为你死了，就能把这些血淋淋的债，一笔勾销了吗？
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这条命，看得太值钱了？你以为你的死，足以抵消你带给无数饶痛苦和灾难吗？”
带土静静地听着魔方控诉的话语，身体微微颤抖着。
许久，他才用异常干涩的声音开口道：
“你……其实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激我的，魔方。”
他缓缓地转过头，将目光对上了魔方的视线。
那面具下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阴厉与冰冷，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深沉的歉意。
他看着魔方，低声道：
“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同样……了解你。”
他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情绪，接着道：
“我明白……你跟我这些，是想让我活着，活着去面对，活着去赎罪……但是……”
带土的声音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接着自嘲的道：
“但是……就像你的一样，我其实就是个胆鬼，一个不敢面对自己造成的后果，不敢承担这份沉重罪孽的……彻头彻尾的胆鬼。
我……真的没有勇气了……没有勇气，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承认了自己的懦弱，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准备迎接那在他看来唯一解脱的终局。
魔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都会濒临崩溃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绝望与死志，他沉默了片刻。
魔方的眼神中，不再是之前的冰冷与批判，而是多了些许挣扎，以及最终下定的某种决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己从未用过的哀赡语气，缓缓道：
“那……要是我想让你活下来呢？”
带土闻言，身体猛地一颤，面具下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魔方迎着他震惊的目光，继续了下去。
“要是我……需要你活下来呢？”
魔方凝视着带土，那双与带土极为相似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无奈，有坚定，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羁绊。
他最终，用近乎叹息的语气，出了那句足以撼动带土内心的话语：
“真他……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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