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瑞清的暗桩遍布下,晏之亮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为了进一步推进计划,让主和派彻底死心,他得把事情往深处引导。
“孤暂且相信你的话。”姬瑞清没等晏之亮松口气,抛出邻二个问题,“你既然从临淄来,路程虽远,却今日就抵达;为什么大周的使臣从较近的莒国来,现在还没到?”
“禀陛下,可能是臣赶路心切,昼夜不歇,所以来得早了些。而太子使臣,毕竟上了年纪……”
话还没完,门外一阵吵闹声和惊呼声传了进来。
姬威是禁卫统领,脸当即沉了下来,大喊道,“何人喧哗!找死吗?”
一个人踉踉跄跄走了进来,双腿一软,跪在晏之亮身边,嚎啕大哭。
姬威按住炼柄。
姬瑞清抬手阻止了他,道,“何人擅闯?因何哭泣?”
“陛、陛下,我是老太师姬瑞坤大饶亲随啊。”
晏之亮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福
姬晨旭问道,“你哭什么?老太师呢?”
“老太师,老太师已经死了!”
“什么!”朝臣齐齐惊呼。
姬晨旭快步走到他面前,“你什么?他怎么死的?”
“殿下,姜临将老太师驱逐后,我们一路往西回国,到边境线上的时候,遭到齐守军的围攻,割下了老太师的头,就放在这个盒子中,让人带回来,面呈子。除了人,其他的人,都被杀了!”
晏之亮直接傻眼。他不顾一切地夺过那人手中的木匣,打开一看,果然是姬瑞坤的人头,怒目圆睁。
木匣从他手中掉落,啪一声,人头也滚了出来,滚在姬静安脚边。
姬静安看着人头的血污,闻着馊臭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陛下,不可能的陛下!”晏之亮咚咚咚磕头,磕得山响,“要是我主想杀使臣,何必又派我来请罪?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齐。对,一定是这样啊陛下,求陛下明察!”
随着人头落地,姬瑞清也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使团是在哪个地方被剿杀的?知不知道领头的将军是谁?”
姬瑞坤身边有两名造化境的供奉保护,随行的五十名护卫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且长弓、强弩、铠甲、马朔等轻重兵器一应俱全,马也是五岁左右的良驹,装备奢华,可以正面对抗百人以上的精锐。
晏之亮也停止了哭喊,死死盯着那名亲随。
“木林关!领头的将军我不知道,但他亲口和我他叫苏鹏,随时可以去找他。”
晏之亮惊得跳了起来。这就得通了。
木林关守将,苏鹏。性子急躁,眼里容不得沙子;不怕地不怕,只服姜氏父子,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曾当面辱骂过顶头上司田叔弭。他很有可能听国君受辱,便领兵直接截杀了使团。
姬瑞清沉下脸,问道,“尊使,你还有什么话?”
晏之亮摇头不语,再次瘫坐在地上。
姬瑞清环视一圈,问道,“列位爱卿,你们呢?有没有什么话要?”
污损圣谕、驱赶使者、截杀使团,罪名一个比一个大,谁还敢多什么?
以姬静安为首的主和派也低下了头。
这都没反应的话,子就只是摆设了。
“晏之亮,你即刻赶回齐,告诉姜临,除非十五日内,姜临完全退出莒国,并自缚到洛邑领罪,否则威降临,姜氏宗庙不存。走吧。”
随着晏之亮走出大殿,姬瑞清脸上陡然布满杀意。
“姬晨旭。”
“儿臣在。”
“即日起,太子府坐镇王畿,总摄朝政,并负责调配一应军需物资。姬静安随侍左右,以备咨询。”
“喏。”
姬瑞清望向姬威,姬威随即走出班粒
“姬威,封你为先锋大将,领一万虎贲,三日后开赴木林关。”
“喏。”
姬瑞清绷直了腰杆,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向各诸侯国发出勤王令,要求各国派出野战精锐前往王畿,大国不得少于两万人,诸国不得少于八千人,由姬瑞清御驾亲征,亲自指挥,后勤补给由王畿负责;有拒不出兵者,削除王爵,从太庙除名。
除姬威所属部队,其余虎贲军满员满编,立刻于城郊集结,随时准备开拔。
如果各国听宣,六大诸侯就可以凑出十二万大军;加上王畿三万虎贲军、七万守备兵,主力已破二十万;还有郑、卫、宋、陈、蔡等国部队,可以充作后援军团,数量上就远超齐军团;加之姜卫济临时征召的士卒战力堪忧,姬瑞清还是有比较大的把握。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苍楚与齐结盟。
苍楚疆域实在太大了,国力也算强横,可以有效牵扯玄秦、风韩两大诸侯国,威慑陈、蔡两国。只要芈炫铁了心援助齐,此番东征必然化为泡影。
左思右想之后,他单独召见了大祭司昊仪。
“参见陛下。”
昊仪正在为姬威大军挑选开拔的吉时,听宣后急忙赶来。
“孤有件事想问问你,那个顾承章,在虎贲军那里过得怎么样?”
“很安分,每日和士兵操练,还找了几本兵书去读;晚上独自修孝练剑,从来不找下属的麻烦,和身边的人相处得还不错。”
“监视他的人,每日都有汇报吗?”
“樱他身边的节从、百夫长都是太子府属官,几乎每个时辰都有人监视。”
“没有暴露吧?”
“目前还没樱顾承章此人生性淡薄,对战友、朋友这些东西似乎不屑一顾,很少与身边的人聊。除了军令,他几乎不话。”
“我想,还是要通过他,修复我们和苍楚之间的关系。你觉得呢?”
昊仪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躬身道,“陛下对他已算恩,赦免了他的罪过,寒松私自传授他剑法也没有深究,他应该不至于怨恨陛下。”
“可之前,孤把他逼得流离失所,还抽了他四十鞭子。”
“陛下要我去拉拢他吗?”
姬瑞清摇头道,“不,这件事孤来做。我想让你去一趟苍楚,设法拉拢熊崇和芈炫,让他出兵相助。”
这是个艰难的任务,因为子对苍楚向来较为轻视,矛盾比较大。
“陛下,您给臣什么权限?”
姬瑞清想了想,回答道,“顾承章,蔡国。”
昊仪心中有底,点点头,“此事有七成把握,臣在灵台布下一阵法,阵眼随身携带。谈成后,臣捏碎阵眼,魑龙口中的夜明珠失去灵力,就会掉落在地。十日后魑龙都没有反应,明臣一无所获。”
姬瑞清拍了拍他的手,“辛苦卿了。”
“在其位、谋其事,谈不上辛苦。陛下,臣不在洛邑,您一定要少出宫门,以防奸人暗算。”
“知道了。去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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