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水蛇高昂头颅，发出嘶嘶的声音，锁定了顾承章。
以它的修为和庞大肉身，可以碾压顾承章。但它非常忌惮顾承章手中的默渊剑，以及一股越发明显的龙族气息。
即便大泽水蛇修行数千年，在龙族面前依旧抬不起头。不过要是能吞服幼龙的内丹，自己不光修为大增，还有机会化龙。
这一点对它诱惑极大，但它拿不准顾承章是龙族化作人形，还是装腔作势的渺修行者，所以按兵不动。
顾承章感受到一股大山般的威压，膝盖咯吱作响。他能直观地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差距，知道自己可能接不住对方一次攻击，自然不敢乱动。
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飞蜘蛛有些烦躁，它不知道龙髓玺会引来大泽水蛇，内心直呼倒霉。它也不想打，可顾承章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是不是很容易站到年三十晚上？怂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想到这里，它举起前腿，在顾承章脖子上轻轻刺了一下。
“啊！”
毫无防备的顾承章痛彻心扉，哀嚎了一声。
灵萱暗道不妙。
果然，毒液从大泽水蛇口中呲一声喷出，快如离弦之箭。
顾承章双腿一蹬，避开毒液的同时，快速拉近距离。足尖点地跃起，默渊剑裹挟着龙髓玺的气息，直取水蛇左眼。蛇头微偏，剑尖砍到鳞片，火光迸溅如流星，蛇尾如黑色闪电抽向顾承章后背。
顾承章借势翻身躲开，三张雷符陆连续甩向鳞片最稀疏的七寸处。
第一道雷光炸裂的瞬间，蛇眼突然泛起红光。它背脊裂开一道血口，一对肉翼唰地展开，凝结着剧毒的露珠。毒雾如黑色潮水扑来，剩余两张符箓在雾中瞬间化为灰烬。
“屏住呼吸！”毒雾如黑色潮水扑来的瞬间，顾承章拽着灵萱后退。
灵萱却甩开了他的手，指尖泛起金光，金色符文在皮肤下游走，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毒雾撞上光盾，发出的腐蚀声，却始终无法突破。
顾承章趁机踏水而起，左手结出复杂手印，右手持剑伺机突刺。
灵萱会意，七根银针甩出，直取水蛇右眼。
水蛇躲都懒得躲，银针射不透眼睑，直接掉落；巨大头颅一扬，硬撞跃起的顾承章。
顾承章身在搬空，两脚腾空，没有借力点腾挪，改双手持剑，低吟道“凝！”以剑为符，将全身真元灌注剑身。
朴实无华的剑身散发出丝丝剑意，将顾承章包裹起来，如同蚕丝包茧，硬吃水蛇这一击。
砰一声，顾承章双手巨震，剑意被破，默渊剑倒卷而回，撞在他胸口，顿时眼冒金光，真元差点涣散，直落数丈开外。
还没等他落地，毒液和蛇尾又至。大泽水蛇完全确定他不是龙族，开始下死手。
顾承章坠落的瞬间，毒液在身后炸开，侵入他的身体，灼烧得后背生疼。蛇尾如钢鞭，裹挟着腥风抽向他的腰际。生死刹那，丹田真元再起，七曜剑剑诀运转，七道星芒从剑身上浮现，如北斗七星连珠般旋转。
七曜剑过于复杂，极其难练，顾承章本意还是以符箓为主，但他境界不够，真元很难支撑长时间的缠斗，威力也颇为有限。在遇到寒松叟之后，他对剑道一途便有了些许想法，开始符剑双修。
寂静无人之际，他潜心修炼七曜剑诀。这本剑诀为叶飞鸿所赠，本来只是让他保命而已，也没指望他能有多大成就。
原因无他，还是太难练了。
日曜焚、月曜蚀魂、金曜破甲、木曜缠龙、水曜凝冰、火曜爆炎、土曜镇岳，是为七曜。叶孤鸿尽得其师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潜心练剑四十余年，跻身玄秦剑道第一人，仍未能将七曜融为一体，成就剑圣。
蛇尾触体的瞬间，他本能地向后撩出一剑，想格挡这一击。剑锋划过虚空时，一道星芒顺着剑势融为一体，化作一缕赤金剑气。
刚刚反弹的剑气在他胸前撕开深可见骨的伤口，龙髓玺却因此彻底苏醒。他喷出的鲜血在半空凝成血龙虚影，默渊剑发出震龙吟。
呲一声脆响，蛇尾鳞片掉落，竟被切开一道尺余血口。
金耀破甲，并以默渊斩妖之锋加持。
大泽水蛇发出痛苦的嘶鸣，竖瞳中的愤怒剧烈闪烁。它的身体疯狂扭动，带起的风刃将周围沼泽割裂出蛛网状裂痕。毒雾再次翻涌，却无法再次破开顾承章的护身剑气。
勤能补拙，何况顾承章师出大司命熊崇，所学驳杂，对五行相生之术的理解更是非常人所能比肩。
“灵萱！”顾承章喉间溢出低吼，剑尖指向蛇首。
灵萱与之心意相通，双手一抬，抛出无数银针，在半空组合成九宫阵图。阵图旋转间，银针带着寒光如雨点一般射向水蛇左眼，虽未刺透鳞甲，却逼得它闭目甩头。
就是此刻！
顾承章再次腾空而起，默渊剑高举过顶。七曜剑意在剑身流转，竟引动际云层裂开缝隙，月光如银瀑倾泻而下。剑锋劈落的瞬间，日月同辉的异象陡生，他在无意间引动了象。
剑气裹挟着星辰之力斩在蛇颈七寸，鳞片应声崩裂。大泽水蛇发出震怒吼，喷出一口毒液迎面而来。顾承章借着反冲力飘然后退，剑尖在掌心一划，鲜血混着剑意在半空绘出符咒。
他要尝试一个刚刚悟出的血咒。
“以吾之名，七曜降世！”符咒成型的刹那，七颗彩色光球从云层坠落，如流星般轰击在蛇躯各处要害。水蛇疯狂翻滚，蛇尾将百年老树拦腰扫断，沼泽地瞬间变成沸腾的泥潭。
当最后一颗光球炸裂时，顾承章已落在灵萱身旁。他握剑的手不停颤抖，嘴角流血，真元耗尽，已经无法稳住身形。大泽水蛇身上残存毒露开始凝结成冰晶——那是月曜剑意残留的寒气。
灵萱松了口气，赶紧扶住他。
“师兄，你怎么样？”
顾承章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师兄！”灵萱手掌轻拂他的百会穴，灌入一股真元。
顾承章推了她一把，有气无力地道，“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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