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韩道友聚集诸位同门于此，接下来有何打算？” 墨镝问道，目光平静地看向韩厉。
韩厉与身旁几位化神修士对视一眼，咬牙道：“盟中虽破，传承不可绝！许多弟子亲朋陨落其中，此仇亦不可不报！然敌强我弱，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我等商议，首要之务是保存这最后的火种，寻一处更隐蔽安全之地暂且安置，休养生息，同时继续打探情报，尤其是那妖族首领的弱点、内部矛盾等。若有可乘之机……再图后计。”
他看向墨镝，眼中带着恳切与期盼：“墨道友见识广博，神通非凡，不知对此局……可有以教我？” 其余几位化神修士也纷纷望来，显然将墨镝视作了可能的转机与主心骨。
墨镝没有立刻回答，他眺望着青岚盟旧址的方向，眼神幽深。片刻后，他才缓缓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下敌情不明，妄动确实不智。不过……”
他话锋一转：“与其被动等待情报，或许可以主动试探一二。那妖族联军成分复杂，必有缝隙。况且，我对那位能轻易慑服群妖的神秘首领……也有些兴趣。”
他没有具体计划，但韩厉等人却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令人心安的笃定与难以言喻的锋芒。
在墨镝简明阐述了他的计划雏形，并非非强攻，而以精锐队进行渗透侦查，重点在于观察妖族联军内部结构、防御漏洞，并尝试确认那神秘首领的身份与特征——之后，韩厉等人只略作商议，便一致同意。他们心知肚明，以眼下这群残兵的实力，正面抗衡无异送死。墨镝虽自谦仍为化神中期，但其过往战绩已证明其远超同阶的实力与深不可测的控器手段，由他主导此次侦查，无疑是风险最、成功率最高的选择。
一番准备后，墨镝只点了韩厉与另外两名心思缜密、擅长隐匿的化神初期修士同行，其余热则留在更远的隐蔽处接应。一行四人收敛气息，借助山林地势与韩厉等人对地形的熟悉，朝着青岚盟旧址所在的山脉潜行而去。
数日后，他们悄然抵达一处距离盟址核心区域尚有数十里的外围山脊。透过稀疏的林叶向下望去，饶是墨镝见多识广，眉头也不由微微蹙起。
昔日的青岚盟山门所在，灵峰秀水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乌烟瘴气、妖氛冲的景象。原本规划齐整的亭台楼阁大多坍塌损毁，或被粗暴地改造成了适合妖族栖息的巢穴洞窟。护山大阵残留的基座灵光黯淡，被各种污秽妖气侵蚀污染。
更引人注目的是漫山遍野、熙熙攘攘的妖族。它们形态各异，毛色杂乱，显然来自不同族群：有体型魁梧、身披刚毛或鳞甲的走兽类妖族，在废墟间粗暴地翻找着什么，不时为争抢某处看似灵气稍浓的角落而咆哮对峙；有羽翼未丰或干脆保持着禽类特征的妖禽，盘旋在低空，发出刺耳的鸣叫；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爬虫类或半人半兽形态的妖物，在阴影中游走。
秩序？在这里近乎不存在。正如情报所言，这是一支临时拼凑、依靠强力首领威压才勉强聚合的杂牌军。
“吼——！这片石台是老子先看上的，滚开！” 一头形似野猪、獠牙外露的化神初期妖物，正对着一只体型稍但动作迅捷的豹妖龇牙低吼。
“放屁！昨你还在东边啃烂木头呢！” 豹妖不甘示弱，脊背弓起，爪尖寒光闪烁。
言语冲突迅速升级，两妖怒吼着扑向对方，利爪与獠牙碰撞，妖力迸发，打得飞沙走石，周围其他妖族非但不劝阻，反而兴奋地围拢过来，发出怪叫助威，如同观看角斗。
不过片刻，那豹妖终究力弱，被野猪妖一记重撞顶翻在地，獠牙狠狠刺入其腹部，鲜血汩汩涌出。豹妖哀嚎一声，挣扎渐弱。
胜者野猪妖得意地扬起头颅，发出胜利的嚎剑而围观的妖族们，在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率先冲了上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它们并非为同伴收尸，而是疯狂地扑向那尚未彻底断气的豹妖尸体，撕咬、争抢新鲜的血肉与蕴含妖力的内脏！血腥气瞬间弥漫，场面混乱而野蛮，宛如未开化的兽群。
类似的情景，在视野所及的废墟各处零星上演。为地盘、为疑似残留的灵物、甚至单纯为发泄暴戾之气，争斗与吞噬时刻发生。空中妖禽也会突然俯冲，抢夺地面妖族手中的东西，引发新一轮的尖叫与怒骂。而它们争夺最多的就是一种开着黄绿色的花，它们疯狂的吸食着这种花散出的气味，仿佛如同仙药一般。
“真是……群魔乱舞。” 韩厉身边一名年轻些的化神初期修士脸色发白，低声道。眼前这毫无纪律、弱肉强食到极致的景象，远比面对整齐划一的敌军更让人心生寒意。
韩厉面色凝重，对墨镝低语：“墨道友，看来情报无误。它们内部极其松散，全凭本能与暴力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那神秘首领似乎也无意整顿，或许……它只需要一群能打能冲、足够混乱的爪牙？”
墨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尤其在几处妖气明显更浓、有较为规整的妖族队伍巡逻的区域多停留了片刻。那里似乎是某些较强妖族头目划定的“势力范围”，混乱稍减。
“混乱，意味着漏洞多，但也意味着不可预测。” 墨镝声音平静，“对我们潜入而言，是机会，也是风险。趁它们注意力被内斗吸引……”
他指了指下方一处因两伙妖族争抢废墟控制权而闹得不可开交、巡逻明显出现空档的区域。
“从那里切入。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观察，尤其是寻找那首领可能出没的核心区域迹象，非必要绝不交手。”
韩厉三人重重点头，屏息凝神。墨镝则心念微动，“异星”无声无息地附着于墨镝身旁，扩散出一层极淡的、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视觉扭曲场笼罩了四人队。虽然“异星”受损后幻象能力大减，但制造范围的、短时的视觉误导和气息遮掩，仍勉强可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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