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
江岳也急了，
“这批铜对我们太重要了！有了它，咱们子弹能多造十几倍！
厂子里好多机器都能转得更欢实！飞机厂的很多难题也能缓解！
值得冒这个险！
司令，您想想，咱啥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
绝对只侦察，不动手！
一切行动听指挥！
就让和尚看着我，行不？”
李云龙背着手，在屋里像拉磨的驴一样转圈，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他看看江岳急赤白脸的样子，又想想兵工厂老师傅为省铜料愁白的头，想想各处打来的缺铜报告。
他猛地停下脚步，手指头差点戳到江岳鼻子上：
“你他娘的最好给老子记住你的话！就侦察！摸清情况就滚回来！敢节外生枝，老子毙了你俩！”
“是！保证完成任务！”
江岳胸膛一挺，心里一块大石头落霖。
“滚吧！”
李云龙烦躁地一挥手，
“看见你就来气！记住，铜重要，你子的狗命更重要！给老子全须全尾地滚回来！”
“是！”
江岳转身就走，脚步飞快。
李云龙看着他背影，咣当一脚踹在门框上，震得尘土簌簌往下掉。
“他娘的……一个个都不让老子省心……”
去太原，雁门关是别想了。
那地方现在针尖对麦芒，双方哨兵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丁伟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团，鬼子在对面摆了一个大队，这里是双方的实际接触线，都怕对方从这里进攻。
江岳和魏和尚，徒步钻进了关隘旁连绵的群山。
走的是一条几乎被荒草埋没的采药道，陡峭硌脚，有些地方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
“他娘的……这路……比打鬼子还累……”
魏和尚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泥土混合物。
“大队长，你也就是带着我，要是换个人，都爬不上这山！”
“少废话，省点力气。”
江岳头也不回，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动静，
“走这路，总比吃鬼子的枪子儿强。”
两人沉默地跋涉，只有马蹄偶尔踢到石头的脆响和粗重的喘息声。
直到日头偏西，才算绕过了雁门关正面防线，踏上列占区的土地。
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两人迅速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行头——
半新不旧的绸缎褂子，外面套着羊皮坎肩，头上扣着瓜皮帽，活脱脱两个跑单帮的商人。
再次上路时，气质全变了。
腰微微弯着，脸上带着点讨好的、心翼翼的的神色，混在稀稀拉拉的行人里，朝着太原城方向挪去。
太原城的城门楼子黑压压地矗立在眼前，盘查的鬼子和伪军端着枪，眼神凶恶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魏和尚肌肉绷紧，下意识想挺直腰板，被江岳用眼神狠狠压了下去。
“老总，老总辛苦……”
江岳凑上去，点头哈腰，顺手塞过去一块大洋，
“俺们兄弟俩，进城贩点山货，混口饭吃……”
伪军掂量着大洋，又打量了他们几眼，挥挥手不耐烦地放行了。
一进城，那股子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街上鬼子兵巡逻的皮鞋声咔咔作响，膏药旗刺眼地挂着，老百姓大多低着头，行色匆匆。
两人先找了家不起眼的面馆，一人狠刨了两大碗刀削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肚子里有了食，心才稍微定下来。
“队长，咱接下来咋弄？”
魏和尚压低声音，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着街上来回的鬼子巡逻队。
“去城南，西山那块。”
江岳放下碗，目光扫过外面，
“跟着我，少看，少问，机灵点。”
两人溜溜达达，像是找活计的商人，慢慢朝着城南晃悠。
越靠近西山仓库区，气氛越发紧张。
明哨、暗堡、铁丝网明显增多，巡逻队的频率也高了。
远远能看到一片连绵的砖石仓库，屋顶上插着鬼子旗，几个高大的烟囱冒着黑烟。
那里就是目标——西山仓库区。
江岳没敢靠太近，带着魏和尚在外围几条街巷里转悠，默默记下路口、哨位、巡逻间隔时间。
他的眼神像尺子一样，量着每一段距离，每一个可能的障碍。
转到仓库区西面外围，这里相对偏僻，有一条土路通向更远的荒郊，路边有些半塌的土坯房和乱坟岗。
江岳停下脚步，指着路边一个废弃的砖窑口子，对魏和尚低声道：
“和尚，你埋伏到这窑洞里。藏好了，没我信号，王老子来了也别动弹。”
魏和尚一愣：
“埋伏？队长，咱不是来侦察吗？埋伏干啥？要干他狗日的？”
“听命令！”
江岳语气不容置疑，
“一会要是有动静，比如东边或者南边乱起来，鬼子伪军如果乱跑，你就朝他们开枪，扔手榴弹也行，把动静闹大！”
他手指点着土路：
“把这边的鬼子注意力吸引过来，堵他们三分钟！就三分钟！
在你这个位置，布置上诡雷。
然后别恋战，立刻顺着这条土路往西边跑！
使劲跑！把他们引开！”
魏和尚更糊涂了：
“队长，你这又是声东击西，又是祸水东引……到底要干啥？咱不是好就看看吗？”
“计划变了。要中心开花。”
江岳脸色平静，眼里却闪着冷光，
“光看摸不清底细。得让他们动起来，才能看清到底有多少鬼，藏在哪儿。
你这边一闹，仓库守卫必然调动，他们的反应速度、兵力配置、漏洞在哪，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盯着魏和尚：
“你的任务就是点火，然后溜鬼子玩。记住，就三分钟！然后跑！安全第一，别给老子逞英雄！”
魏和尚挠挠光头，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这“中心开花”到底怎么开，但江岳的命令他听懂了——
制造混乱，吸引火力，然后跑路。
就在魏和尚钻进砖窑准备的时候，一队鬼子巡逻到了附近，眼看着，鬼子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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