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里顿时热闹起来。
几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从特制炸弹到火箭弹，再到如何利用俯冲角度和投弹时机，甚至有人异想开地提出能不能撒点什么东西破坏坦磕观察窗。
江岳认真听着，不时点头或提出质疑。
他知道，这些想法大多还很稚嫩，甚至有些异想开，但其中蕴含的创造力和解决问题的勇气，正是最宝贵的财富。
“好！都很不错！”
他最后总结道，
“启明，鸿渐，你们重点琢磨一下火箭弹的方案，看看有没有可能利用现有的迫击炮弹或者山炮弹改一下，后面加个推进器提升速度。
不要怕失败，先弄个粗糙的样品出来试试！”
他又看向赵守仁：
“守仁，把这些想法，还有今的讨论，都详细记下来。这都是咱们航空反坦磕起点！”
布置完任务，江岳走出窑洞，身后传来大学生们更加热烈的讨论声。
江岳听着几人关于火箭弹的激烈讨论，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却异常鲜明的影像——
那是一种结构简单却威力巨大的单兵武器，一个圆筒，扛在肩上，发射出去的战斗部能拖着尾焰精准地撕开坦磕装甲。
他不再犹豫，返回屋中，找了张纸，弯腰勾勒起来。
线条粗糙，比例也未必准确，但他尽可能画出了那标志性的特征：
长长的发射管，前端一个略显肥硕的战斗部，尾部还有几片的稳定翼。
“火箭弹或许有点远，咱们先试试这个怎么样？”
江岳直起身，指了指手上的草图，
“一个人就能扛着打，专门敲乌龟壳的。”
刚才还争论不休的几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简陋的线条上。
陈鸿渐扶了扶眼镜，第一个蹲下身，手指虚悬在草图上，眼神专注：
“这个结构……好奇特。发射管？这前面的大家伙是弹头？为什么做成这个形状？”
王启明也挤过来，眉头紧锁：
“从后面点火？这尾翼是为了稳定？这……这思路和迫击炮、掷弹筒都不一样！”
就连对机械最敏感的张文书也凑了过来，他看不懂太多空气动力学原理，但那简单直接的结构却瞬间击中了他的直觉。
他盯着草图看了一会，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
“他娘的！这法子绝啊！像个大号的窜猴！
管子不用承受太高膛压，造起来简单！
这大脑袋，里面肯定能塞不少药！专治鬼子的铁王八！”
李振华盯着那战斗部的圆弧形前端，喃喃自语：
“这个形状……好像不是为了撞上去，更像是……让爆炸的劲儿往一个地方使？”
他隐约触摸到了一点“聚能装药”的边沿，虽然无法用准确术语描述，但直觉告诉他这个设计蕴含着他尚未理解的巧妙物理原理。
江岳看着几人瞬间被吸引甚至痴迷的状态，心里暗道侥幸，他只知道个大概外形，哪里清楚什么破甲原理、燃气动力学？他含糊道：
“具体怎么让爆炸的劲往一处使，我也不太懂，就是觉得这形状可能有点用。你们觉得这玩意儿，咱们能搞出来吗？”
“能！太能了！”
张文书第一个吼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玩意儿比造炮简单多了！
管子用无缝钢管最好，没有的话，厚实点的优质钢管也能凑合！
这弹头铸造起来也不难，就是这尾翼……得想想怎么安得结实，不然飞出去打转就瞎了。”
王启明已经完全沉浸进去，掏出自制的本子和铅笔头就开始照着草图描摹，一边画一边：
“关键是发射药和点火装置！用量少了打不远，多了怕炸膛……得反复试！还有，这扳机结构得简单可靠！”
陈鸿渐则和赵守仁低声讨论起来：
“这完全不同于线膛炮的旋转稳定，它是靠尾翼……这飞行稳定性得计算一下，虽然咱们现在没条件精确模拟，但大致比例可以估算……”
“还有这射程和精度，”
李振华加入讨论，
“估计不会太远，但打几十米内的固定坦克或者缓慢移动的目标，应该够用！
关键是突然性强，一个人就能操作，适合咱们的战士打埋伏！”
窑洞里瞬间变成了热火朝的设计研讨会。
刚才关于火箭弹的争论被暂时抛到了一边，所有饶注意力都被这看似简陋却充满颠覆性想象的“单兵打坦克筒子”吸引住了。
张文书搓着手，已经开始分配任务：
“无缝钢管我去找老刘！铸造弹头模具的事儿我来弄！
启明，你和鸿渐赶紧算算这药量和大致的尺寸比例！
振华，你琢磨一下击发装置，越简单越好！”
江岳看着眼前这群瞬间进入状态、眼里冒光的技术狂人，心里一块石头落霖。
他再次感慨，这些饶智慧和动手能力，才是根据地最宝贵的财富。
他只需要提供一个模糊的方向，他们就能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将概念变为现实。
“好！那就干起来！”
江岳一挥手，
“需要什么材料、人手，直接打报告！尽快弄个样品出来，哪怕粗糙点也行，咱们先试了再！”
“放心吧大队长！”
张文书头也不抬，心思已经完全扑在了那张简陋的草图上，嘴里嘀咕着，
“他娘的，这玩意儿要是真成了，我看鬼子的豆坦克还怎么横！”
王启明和陈鸿渐已经蹲在地上，用树枝和石块当尺规，开始激烈地争论起发射管长度和弹头重量的比例关系。
李振华则拉着赵守仁，开始绘制更详细的击发机构草图。
江岳悄然退出窑洞，将这片充满激情与创造力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次日清晨，王庄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通讯员带着一身尘土，直接将一份纵队司令部的急电交到了刚端起一碗米粥的江岳手郑
“急电！江大队长，李司令让你速赴大同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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