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聚灵阵盘的牺牲，换来了理论上的微突破。那丝玄之又玄的“平和润泽”之感，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真实不虚，成为了支撑陈默继续前行的唯一光火。
接下来的日子，他进入了更为疯狂的研究状态。
没有第二个聚灵阵盘可供挥霍，他只能更加依赖自身对灵力的精微操控，以及改良版《云雨诀》的反复施展。每一次引导那稀薄的“调和”灵气，都如同在钢丝上跳舞，对精神和灵力都是极大的考验。他的经脉旧伤尚未完全康复，又添新损，脸色时常苍白，身形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他不断调整着特殊灵肥的配比，尝试着不同的引导手法，记录着每一次试验后，那片试验田中青芽草幼苗的细微变化——叶片的厚度、颜色的深度、茎秆的韧性，乃至其散发出的灵气是否更加温顺易于吸收。
这个过程枯燥、漫长，且失败远多于成功。大多数时候，处理过的试验田与普通田块并无二致。偶尔甚至会出现反效果，导致灵草枯萎。
阿蛮始终沉默地守护在侧，递水，警戒，处理试验废料。他不明白陈默在做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那份执着与艰难，便用自己最质朴的方式支持着。
墨先生偶尔会出现，带来一些补充的材料，或是一些关于低阶能量符文的残缺笔记，供陈默参考。他依旧很少发表意见，但那默许与偶尔提供的帮助，已是最大的支持。
时间在无数次的失败与微调中流逝。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李铁照例前来汇报灵植堂日常事务时，无意间瞥了一眼那片被严格封锁的二号试验田，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管……管事！您快看！那……那些青芽草！”
陈默心中一紧，以为又出现了大规模的枯萎，快步走到田边。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呼吸骤然停滞！
只见试验田中，那几十株作为样本的青芽草，与旁边对照田里同样苗龄的植株相比，不仅株型明显健壮了一圈，叶片肥厚翠绿，更重要的是，在清晨的阳光下，这些青芽草的叶片表面，竟隐隐流动着一层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如同月华般的柔和莹光！
这莹光与月华草叶缘的银边光芒极其相似，只是淡了无数倍，若非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但就是这微弱的莹光，代表着成功！代表着陈默的“人造月华”理论，第一次在现实中结出了果实！这些青芽草，在某种程度上，被赋予了极其微弱的、类似于月华草的“调和”特性！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李铁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向陈默的目光充满了狂热。
陈默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带着微光的叶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比普通青芽草更加平和温顺的灵气波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澎湃情福
多少个日夜的殚精竭虑，多少次濒临崩溃的坚持，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叮！“人造月华”理论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成功培育出具备微弱调和特性的低阶灵植，实质性扰动基础资源生成规则，逆命值+300！】
【当前逆命值：1080！】
系统的巨额奖励，昭示着这一成果蕴含的深远意义。
“此事，严格保密。”陈默强压下激动，对李铁肃然道，“对外只言是改良肥料见效，绝不可提及任何关于光芒与特性之事！”
“是！管事！弟子明白！”李铁深知利害，郑重保证。
然而，灵植堂的异常，终究难以完全掩盖。这些长势格外喜人、甚至隐隐带着异象的青芽草，虽然数量极少，但其不凡之处，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饶注意。
几后，那位曾替陈默解过围的柳师妹，再次不请自来。
这一次，她没有捏着鼻子嫌弃气味，而是直接找到了正在记录试验数据的陈默。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陈默，又瞥了一眼远处那片被刻意隔开的试验田，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喂，陈默，你偷偷摸摸的，到底在搞什么好东西？”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与不容拒绝的探究欲，“别想糊弄我，我可不是周通那个蠢货。那些草……有点意思哦。”
陈默心中微沉。果然还是引起了这位背景不凡的师姐的注意。他面上不动声色：“不过是些肥力改良的尝试，侥幸有些成效罢了，当不得师姐如此关注。”
“肥力改良？”柳师妹撇撇嘴，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试验田的方向，“你当我是三岁孩呢？那上面的光，虽然弱得快看不见，但本姐眼神好得很！那可不是普通灵肥能弄出来的效果！”
她绕着陈默走了一圈，像只审视猎物的狐狸：“我听，你前段时间偷偷跑出去过一趟，回来就受了伤……是去了隐雾谷吧？为了月华草？”
陈默眼神一凝，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查到了。
见陈默沉默，柳师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拍了拍手，笑道：“放心，本姐对告密没兴趣。相反，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她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认真了些：“直吧，你弄的这些东西，虽然现在还上不得台面，但路子很野，很有想法。我……我想投资你！”
“投资？”陈默一愣，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词。
“对啊！”柳师妹理直气壮地，“我看好你的潜力！你需要资源，需要保护，需要更广阔的实验场地，而这些，我都可以提供！作为回报，你研究出来的成果，我要占一份！怎么样，很公平吧？”
她看着陈默，眼睛亮晶晶的：“别急着拒绝。想想丹鼎阁，想想可能还在暗中盯着你的戒律堂……有我罩着你，很多麻烦，就不再是麻烦。”
陈默心中飞快权衡。柳师妹的提议，诱惑巨大。她背后的势力能提供的资源和支持，远非现在的他所能想象。但同样，与虎谋皮，风险未知。这位柳师妹看似真烂漫，但能出“投资”二字，其心智绝非常人。
是继续独自在黑暗中艰难摸索，还是借助这股突如其来的“东风”？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散发着微光的试验田，又想起隐雾谷中的生死一线，以及丹鼎阁和戒律堂潜在的威胁。
片刻的沉默后，陈默抬起头，迎上柳师妹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
“师姐想如何……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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